沈家现在当家的人是四房的嫡母张氏，虽然说她当家才短短几日，但掌着中馈，权利也在她手里。三老爷的祭日，她合情合理是要过来帮忙的。</p>
这不，还没到时间呢，张氏就带着一个丫鬟来了。在路上遇到王氏，妯娌二人相伴而来。</p>
她们来的时候，沈双玉正亲自将三牲摆到祭奠用的器皿上，再摆到供桌上面。</p>
张氏看着沈双玉的动作，又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p>
女要俏，三分孝。就连张氏自知目光甚高的人，都不得不承认，沈双玉的貌美如花，光着一身素色、身上无饰物的模样，就有如出水芙蓉般亮眼。</p>
走在旁边的王氏觉得沈双玉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娴雅，嘀咕道：“我瞧着五姐儿怎么好像变好看了不少？以前在几个姐儿中，她可是毫不起眼的，如今几人若是站在一起，反而她最亮眼。”</p>
王氏没有女儿，这话只是客观地说出来而已。</p>
而张氏一直认为自己的女儿沈迎曼是府里最出色的女子，听她这么说，就有些不高兴了。这话说得，好像沈双玉已经把自家的四姐儿给比下去了。</p>
张氏睁着桃花眼扫了她一下，站住了，反驳道：“二嫂，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五姐儿只是比以前好了些许，那也是不能跟我四姐儿相提并论的。”</p>
王氏停下脚步，苦笑着面对张氏：“弟妹啊，你这可是误会我了。我的意思只是说五姐儿变了，才令人注意些。可咱家里的四姐儿，谁不知道是才貌双全的可人儿？五姐儿自然是不能比的。”</p>
“这才是嘛！”张氏笑笑，心满意足地往里头走。</p>
沈双玉费力地将最后一道装进器皿里，末了把猪头放上供桌。</p>
她的身边有两个箱子，一个合得紧紧的，一个似乎已经开过了，再次盖上，却没有盖紧。</p>
张氏款款走来，看着供桌上的三牲和三道糕点，又扫了旁边还没装盘的三种果子，点点头，“五姐儿去问了何人，倒也准备得分毫不差？”</p>
沈双玉忙着把果子摆进盘子里，百忙之中抬眼扫了她一眼，反问道：“四婶觉得我问了谁？”</p>
张氏眨了眨桃花眼，她没问自己，王氏不会这些，不会是她，楚氏？更不可能了。那还真没有谁了。</p>
被沈双玉问了这么一句，张氏便不想跟她扯了，左看看右看看，低头看到两个箱子，随手就打开了那个没合紧的箱子。</p>
湿漉漉的纸钱！</p>
张氏瞪大了眼睛，说不上是惊还是喜，捂着嘴倒退了两步，“这？纸钱湿了还怎么用？五姐儿，亏我方才还在夸你准备的不错，你就不知道出了错了吗！”</p>
沈双玉装果子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到地上被打开的箱子，瞪了旁边伺候的小丫鬟一眼，“我不是叫你把这个先藏起来吗！”</p>
小丫鬟被呵斥得吓了一跳，咬紧了唇，弱弱道：“奴婢，奴婢知错了。”</p>
沈双玉皱眉，又瞪了她一眼，不悦道：“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把这个箱子先收起来。”</p>
张氏怪叫一声，挡在那个小丫鬟面前，对沈双玉道：“五姐儿，这东西不是待会儿要用的吗？怎么能收起来呢？另外一箱是什么东西？”</p>
沈双玉拢了拢眉心，无奈道：“那是香烛香线。四婶，你也看到了这个东西用也用不了，还摆在这里做什么！收起来！”她瞪了小丫鬟一眼。</p>
张氏这次没再拦着了，怪笑道：“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没想到你居然做成这个样子。连香烛香线纸钱都没有，就只剩下一点纸扎的东西，这祭奠算是怎么回事啊？人家来祭奠，连个香都上不了。”</p>
沈双玉咬唇，辩解道：“昨儿个，我还叫两个奴才过来检查的，那时候分明还好好的。可是今日一看，居然都被水浸湿了，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p>
“故意不故意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待会是该如何祭奠呢？”张氏笑道，看着小丫鬟半弯着腰，费力地把箱子拖走。</p>
箱子里边有水，可是拖动的时候，地上半点水迹都没有，显然箱子做得严密隔水。</p>
张氏眸光闪烁，暗自猜测这事是谁做的。</p>
沈双玉脸色变了变，咬了咬唇，低声说道：“我已经让管家去拿祠堂备用的香烛香线了，应该快回来了。”</p>
香烛香线平时有存放一些在小库房里，临时拿出来救急倒也可以。</p>
但是……</p>
沈双玉觉得，管家是拿不来的。</p>
张氏点点头，语气平淡的说：“倒是希望今日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p>
沈双玉凤眸微扬，扫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将果子装进盘子里，再放到供桌上。</p>
小丫鬟把箱子拖到后边的帷布后边，仔细地给用帷布给藏好了。</p>
在沈双玉把供桌上的东西都摆好之后，管家跑回来了，还攥着一个小篮子，香线的尾部露出来了。</p>
沈双玉微微诧异，没想到管家倒是拿出来了。</p>
不过很快，沈双玉就知道自己是想错了。</p>
管家把篮子存到沈双玉的面前，里边明晃晃的是一节湿一节干的香线，管家自责道：“太久没有去看库房的东西了，没想到屋顶漏了一角，库房漏水，先把香线给弄湿了。所以我觉得，还是能稍微应付一下的。”</p>
说罢，他把篮子往沈双玉那边递了递。</p>
沈双玉皱眉看着面前已经没法用的香线，抿了抿嘴，不置可否，却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不知昨日夜里，有谁能够到祠堂来？”</p>
管家皱眉想了想，道：“福叔？福婶？哦，还有五小姐您院子里的丫鬟啊。”</p>
因为这次祭奠是沈双玉负责，所以玉瑾院的人最近也多进出祠堂。</p>
沈双玉轻轻颔首，“我知道了。”</p>
她接过了篮子，把它往边上一放，就转身亲自去把蒲团取出来，放了一个在供桌前。</p>
张氏和王氏站在旁边瞧着，不时低声说着什么。</p>
祠堂的院中还侯着一些刚过来帮忙的丫鬟婆子，有些正在把院中的一些动外边飘进来的树叶捡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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