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老爷子反问道,不疾不徐地把双手背在身后。</p>
沈瑶箐更加心慌意乱。</p>
楚氏也很紧张地看着老爷子,试探道:“父亲,难道二姐儿做错了什么事吗?还是两位姐儿对她有哪里不满?”</p>
楚氏的目光看着沈双玉,又厌恶地看向沈月灵。后者披头散发的,像是一个疯子。还有,祠堂一地狼……不对,祠堂为什么会这样?沈月灵也不该状似疯癫!</p>
她直到刚才,都只是在猜测沈双玉为什么会来祠堂,如今后知后觉地感到这是一个有预谋的场面。</p>
沈双玉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微微一笑,忽略肚子的不适感,她得体地行礼:“大伯母,您这个时候,怎么会到祠堂来?”</p>
听到这话,楚氏一滞,就连老爷子也疑惑起来。</p>
楚氏看到老爷子的神情,一时的慌乱后就冷静下来,自然地笑了下:“还不是二姐儿,她说心疼三姐儿在祠堂受罚,想来看看她。儿媳到底是三姐儿的嫡母,来看看也是应当的。”</p>
而这时候,沈月灵好像没了力气一样,软软地就要跌在地上。</p>
沈老太爷笑了,笑得有些讽刺,“你们倒是心疼她。我看五姐儿来的时候还偷偷带了包子,怎么你们来关心她,反而什么也没有带啊?”</p>
楚氏讪讪地说道:“父亲,您不是说头三日不准有食水嘛……儿媳也是顾及此,才没敢带东西来。”</p>
这是说沈双玉明知故犯,不把老爷子的话当回事。</p>
可是这话,对已经知道自己误会了孙女的老爷子没用。</p>
沈双玉冷眼看沈月灵眼睛一翻晕过去了,转头看着老爷子,“祖父,我找带三姐回去。”</p>
老爷子意味不明地抿抿嘴,“行吧,让她回去好好养着。这祠堂,就由二姐儿来跪吧。等跪足了一个月,再出去。”</p>
“什么!”</p>
楚氏和沈瑶箐异口同声。沈瑶箐脸色瞬间惨白,“为什么?祖父,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罚我?”</p>
老爷子面无表情,“你做错了什么?你推你亲妹妹下水,你这残害手足的歹毒心肠,我若是不罚你,他日你就敢当真杀人!哦,是了,你错不止这个!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做错了事,还让庶妹给你顶罪?”</p>
原来,祖父是知道了……沈双玉居然跟祖父告状!贱人!</p>
“不!那也不全是我的错啊……若不是沈月灵一直挑拨,我也不会一时冲动……”沈瑶箐狠狠瞪了沈双玉,还想要辩解。</p>
楚氏也忙劝道:“父亲,父亲,二姐儿只是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种事的。父亲,她自小娇生惯养的,如何能跪上那么久啊?请父亲开恩啊。”</p>
“你们若不服,那也行,今日就离开我沈家!免得他日你在外杀人,污了我沈家门楣!”老爷子冷冷道。</p>
没想到老爷子的态度会这么强硬又冷漠,这让还想狡辩和求情的母女不由得噎住了。</p>
沈双玉没有异议,勾唇一笑,朝沈月灵走去。</p>
她的公道,到底是求来了。</p>
沈双玉在沈月灵身旁蹲下,见脸色青白,双目紧闭。沈双玉抬手轻拍她的脸颊,半点反应都没有,居然是真的晕过去了。</p>
沈双玉让两个婆子将沈月灵背回去。</p>
沈月灵算是免了跪祠堂的惩罚了,这一番装疯卖傻也是有了回报。</p>
呵……</p>
倚在软枕上,沈双玉疲倦地伸了个懒腰,接过禄雪送上来的茶盏,喝一口清茶,觉得疲惫散去不少。</p>
“奴婢买了包子后,就坐在那摊子后边,远远瞧见老太爷回来,才起来。说来害得感谢门房呢,要不是他们拦着奴婢不让进,奴婢还不知道如何引得老太爷注意呢。”禄雪随便坐在石榻边的踏板上,往嘴里塞了半个包子。</p>
“让你出府,不让你进府?”沈双玉问道。</p>
“奴婢骗他们出去打探祭品的价格,可进来的时候揣着包子,他们就不让进了。”禄雪想起正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账房只给了奴婢十两银子,说若是还不够,就得去跟大夫人商量。”</p>
沈双玉接过荷包,眯起眼睛,“十两银子?”</p>
父亲是监军,在沙场身亡的,连尸体都没能回到遥城来,是为国殉身。而祖父又是遥城县丞,父亲的祭日理应办得体面,至少那一日肯定会有不少人来祭拜。</p>
十两银子,几乎所有东西都需要采买,就单单是她,也需要有新的素服,如何办得体面?</p>
她把荷包放在桌上,头疼地按了按额头,打起她藏在枕头里的小金库的主意。</p>
没钱万事难,她还得想法子赚钱,争取回京呢。</p>
沈双玉太久没吃荤,早些时候吃的半个包子,里边的肉馅让她的肚子难受到现在,喝了清茶之后才觉得缓过来些。</p>
喻如去大厨房取了晚饭回来,依旧是白粥和素菜。</p>
白粥才刚摆上桌,就有丫鬟禀报说厨房来人了。</p>
沈双玉还坐在石榻上,闻言道:“让人进来。”</p>
来的人是厨房里的丫鬟,女人一身灰红色的衣服,手里挎着一个食盒。进来先是把食盒递给喻如,然后在走到厅边,离得远远的跪地行礼。</p>
“奴婢给五小姐请安。奴婢是奉管事的吩咐,方才取吃食的姑娘走得快,让奴婢将姑娘忘拿的食物送过来。”</p>
“走得快的姑娘”正是喻如。</p>
喻如歪着头,反驳道:“不是啊,我想要一碟子炒蛋,那管事还让我赶紧走、别挡路的呢。”</p>
难听的话她没说出来,怕伤了小姐的心。</p>
其实沈双玉心知肚明。</p>
喻如前脚刚走,后脚就给玉瑾院送吃的来。厨房又是这么一副谄媚的样子,连事实都不敢承认,其中一定有祖父的功劳。</p>
那个丫鬟无不尴尬,忙笑着打哈哈:“瞧姑娘说的,姑娘想必是听错了。管事的那时候也忙,可能态度不是很好,姑娘可别因此就误会了呀。”</p>
喻如跟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了:“我可没有冤枉他的啊。我们玉瑾院都吃了几天的白粥素菜了,他也不是今夜第一次态度这么差,怎么就是我误会了!”</p>
沈双玉好笑地摇摇头。</p>
禄雪便出来打圆场:“算了,喻如。她都说了,管事事忙,连着几日把玉瑾院的份例都搞错了,也是有可能的。”</p>
她这挖苦的能力,可比喻如强多了,偏偏摆出一副“我不同你们计较”的老好人模样,叫人连辩驳一句都没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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