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随着刘芸枚的死亡，张剑这条线似乎陷入了僵局。不可这也激发了王友斌的求胜欲，他猜到了张剑可能会对刘芸枚下手，却忽略了对手的能力，他下意识地将对方全部当成了普通人，可惜他们不是。
王友斌的两个助理很快也回来了，刘芸枚的儿子张若羽对刘芸枚的死表现得很淡漠，仿佛死了一个陌生人。根据张若羽的同事讲，张若羽本来就对亲身母亲没有感情，现在给他们交物业费也纯粹只是贪他们的房子而已。
张若羽的态度并不在王友斌的考虑范围内，刘芸枚的死其实非常的明显，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张剑。所以两个助理回来之后，王友斌让他们分别去查张剑这两天的行踪，以及通话记录，而他自己则跟楚译一起准备明天去会会张剑。
在此之前王友斌跟楚译再次去了趟监狱去见了张强，听见刘芸枚的死讯，即使再麻木的张强也是有些触动。
“你们这么保护着他们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照样落得这么个下场，自己要再牢里蹲到死，老婆也被他们杀了，儿子不认你们了。你说你，何必呢。”王友斌见张强动摇了，立马加大马力输出，继续撼动着他的心防。
“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么可怕，当年就是因为有个人想不干了，他们就直接掏枪杀人！”那一幕不管过去多久，永远在张强的脑海中无法磨灭。
“所以呢？你就这
么任由着他们欺负么？想想你老婆、想想那个连自己妈妈都不认的孩子，你真的想在这里面呆一辈子？”王友斌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确定我可以出去？”张强的眼睛里面突然有了些许生气，老婆、孩子在他心理早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即使他们如何他也什么也做不了。
“这要看你表现，等案子侦破后我会根据情况给你争取减刑的机会。”王友斌点点头。
“好！我信你一次。”张强终于松口了，他将当年案子隐藏着的细节完完全全地跟王友斌说了一遍，而王友斌也终于有了面对张剑地底气。
张剑所住的小区距离景江花苑并不是很远，不然他也不会经常来这边的茶馆喝茶。跟周围的小区相比，张剑的这个小区算是比较老旧了，看起来也有十来年的历史了。
王友斌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对楚译说想个办法将张剑的住址透露给刘芸枚。其实按照王友斌原先的预想，刘芸枚应该会私下找张剑，这也是他准备透露张剑地址给刘芸枚的原因，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实施她就这样在公共场合就这么的闹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王友斌就跟楚译一起来到了张剑家里。张剑对于王友斌跟楚译的到来似乎显得非常的意外，尤其是王友斌，他在公安局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还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你好，我是刚调过来
的刑警队长，我叫王友斌。”王友斌迎着张剑审视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对张剑这种老警察来说，任何的花里胡哨都是多余的。“我们目前正在调查一件凶杀案，据我们了解，死者前几天似乎跟你有过冲突？”
张剑接过王友斌递过来的照片，楚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只看了一眼就将照片还给了王友斌，并且也没有否认：“是的，那天我跟朋友正在茶馆喝茶，这个女的突然发神经似的冲进来对着我又抓又挠的。说我害了她一家人不能在一起，还要我赔偿什么的。”
“这个女人是个毒贩，之前被关了二十多年才刚刚被放出来。”张剑的反应在王友斌的意料之内，这才刚发生的事情，那么多的人看见了，这个时候急于否认反而让人怀疑。
“看来这也是我以前抓过的毒贩之一喽？难怪那样子说了，这些罪了事的人从来不会去反思自己为什么犯事，反而来责怪我们这些执法人员了。”张剑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给那场闹剧定了性。
“可是我们昨天找过刘芸枚的丈夫，他跟我说当初是你让他们篡改了口供，隐瞒了些什么东西。”王友斌看着气定神闲的张剑，没有丝毫含蓄地直接开口。
“我又不认识他们，我能让他们篡改什么东西。”张剑不屑地笑了，从他脸上没有见到丝毫地慌乱。
“比如将一切地缘由归
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外国人，一本毫无用处的破书。”王友斌边说边紧紧盯着张剑的表情，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情绪变化。
“你要知道当年就是我抓的他们，将这些人贩子判了刑。他们的心理对我肯定是怀恨在心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们做警察的，凡是都是讲证据的。”可惜张剑毕竟是张剑，一个活了六十来年的老狐狸，他的情绪早就已经控制自如了。
“警察做事当然是将证据的，所以我们来这里跟你求证来了，并没有直接将你请回去。”张剑的反应在王友斌的预料之内，要是这么快就破防的话，他也就无法隐藏这么多年。“对了，你认识潘川芎么？”
“不认识，这人是谁？”张剑瞥了眼王友斌，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嘴上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一个无关紧要的任务，我们也打扰了很久了，告诉了。”王友斌冲张剑微微一笑，他笑得让人感觉很诡异，似乎得到了什么有趣的信息。
张剑没有回头送他们出去，而是看着手里的茶发呆。令他不解的不是突然出现的潘川芎的名字，而是王友斌最后那莫名其妙的笑容，一次毫无收获的询问难道不是应该沮丧么？为什么他反而笑了？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下，上个月韩虞有来找过你么？”就在这时，跟在王友斌身边一直默默无语的楚译突然开口问道。
“没有。”张剑下意识地回答道，不过下一刻他就发现不对了，刚刚说话地并不是王友斌，而是他旁边地年轻人？张剑转头望向门口，才发现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名。“你是上次那个……你不是缉毒队的么？怎么又跟着刑警队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有些想不起来了。”
“我不是警队的，我只是来帮忙的。不过你应该认识我才对，”楚译微笑着说道，但是一瞬间又变得严肃无比，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牙说道。“我的名字叫做徐！佳！明！，我母亲叫做杨！丽！华！”
张剑听见这两个名字微微一愣，随即一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不可能！徐佳明跟杨丽华早就死了！”
“当年的情况，韩叔叔昏迷了，具体如何只有你最清楚了不是么？我们死还是没死也只有你最清楚不是么？”楚译一脸的冷漠，也不等张剑回答直接跟着王友斌出了门。
两人一出门，楚译脸上的冷漠立马就消失了。一路上楚译跟王友斌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车上，两人才深深的松了口气，面对张剑时的那种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怎么样？能看出什么？”楚译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看向了一旁的王友斌。
“第一、张剑认识潘川芎。你想想当一个人问你认不认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会回忆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认识这个人？”王友斌点
点头，开始诉说自己的发现。潘川芎，就是张强供出的那个卖制毒技术给他们的毒贩子。
“确实如此。”楚译点点，如果一个人来问自己认不认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会去回想下自己是不是认识这个人。而不是立马否决，立马否决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急于撇清关系，一种就是太专注另外一件事情下意识的去否决，张剑显然不属于第二种。
“第二，韩虞的失踪跟张剑应该没有关系。你的问题如同我们设计好的一样，问的很突兀，而张剑也是下意识的回答的。要知道韩虞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不需要思考很久才想起这人是谁。”王友斌继续解释道。
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王友斌跟楚译提前就计划好的一幕，为的就是扰乱他的思绪，想看看他听到已故的“杨丽华”跟“徐佳明”的名字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因为他第一个问题回答了“没有”，这说明他在近期是不知道徐佳明还活着的消息的。至于之前的新闻，先不说那是娱乐新闻张剑这种年纪的人会不会看，而且这世上叫徐佳宁跟徐佳明的姐弟又何其多呢？
“那么最后一点呢？”楚译最关心的还是最后一点，当年自己跟母亲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一手策划的。
“你也算是一名专业的演员了，如果一场戏你的对手不按常理出牌打乱了你演戏的节奏，你会不会NG？”
王友斌没有回答楚译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这要看一个演员的功底怎么样了。如果是一名演出经历丰富的老前辈，会及时做出临场反应，但也很难说会不会NG。但是如果是一些演戏经验不丰富的演员的话，肯定会露出破绽。”楚译毕竟演了几年的戏，分析起来还是有点道理的。
“都说人生如戏，那你觉得张剑是个经验丰富的演员么？”王友斌又问道。
“算吧，从伪装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如果他不是演员又有谁是呢？”楚译想了想说道。
“虽说人生入戏，但是你们演员每场戏都是吃透了剧本才上场的，即使有再多的变数也逃不开剧本的范畴。但是人生不同，人生是没有剧本的，没有给你彩排、预演的机会，即使你再会演戏，意外总能打碎你的伪装。”王友斌似乎是在回答楚译的问题，但是又像是在感慨，但是楚译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刚刚张剑的演戏露出了破绽？”
“他最后那副震惊的表情，太假了……”王友斌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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