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译回到物理研究院的时候，梁国梁已经回来了，他询问过物理研究院的所有研究院，昨天最后是几个研究院一起下班回去的，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异样。
“我也询问过几个门卫，这几个研究员都是今天凌晨1点才离开实验室的。学校晚上12点就开始门禁，进出都会进行登记，门卫处并没有他们返回学校的记录。”梁国梁继续补充道。
“小秦他们几个有发现么？”王友斌问道，这几个助手被分配到了各个门口去调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没有，不管是保安的供词还是视频监控，都没有显示昨晚有大货车进出过。”梁国梁摇摇头，外边并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这就奇怪了，我们刚刚确实在研究院附近发现了车胎的痕迹，而且可以肯定是一辆货车的车胎。如果门卫没有发现大货车进出的话，这车是怎么进来的？”王友斌此刻也遇到了难题，对方做的实在是太滴水不漏了。
“王队长，学校本身也是有用到货车的吧？比如食堂每天送菜的车，他们送菜的话肯定每天会比较早的就会送过来的。刚刚梁队长也说过，研究院的人到今天凌晨1点才下班回家，那段时间物理研究院的人肯定都还没有上班。而且食堂的送菜车辆每天都来，肯定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这时楚译开口将自己的观点插入了进来。
“
那谁给他们开的门？”王友斌问道。
“实验室除了研究员之外还是有人可以进出的。”楚译感觉王友斌他们陷入了盲区，能够进出研究院的肯定不止里面的研究员。“这么大的研究院总不可能让这些研究员们自己打扫吧？这些研究员的下班时间不定，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清洁工每天早上上班之前回来打扫。”
“对！对！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友斌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之前他一直想着研究院里面的人的问题，却忽略了这些不相关的人。“老梁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再给老林打个电话，让他再调查下这里的清洁工。”
“没问题。”梁国梁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楚译想着自己现在也没啥事情可干，于是就跟上了梁国梁，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楚译跟梁国梁的第一站是学校的食堂，学校的食堂其实离物理研究院挺近的，食堂进出学校的车辆基本都会经过物理研究院的门口。再加上周围的监控全都被损坏，可以说这就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动手环境。
“我觉得应该还有一个人，一个熟悉学校监控的人，或者他们有一个黑客高手？”楚译看着被弄坏的监控若有所思。
“这得看他们究竟有没有在研究院里面收买人，如果他们有个黑客高手的话，根本不需要再去收买研究院里面的人去给他们开门。不过我更倾向于，他们收买
了一个知道学校监控、又能够自由进出研究院的人。”梁国梁脚步不停，嘴上却也飞快的回答道。
“这样的人应该不多吧，如果有也是学校的高层了。可是作为学校的高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么？”楚译从小生活的圈子很苦，但是却也非常的简单。
“谁知道呢，人的贪欲从来都是永无止境的。”梁国梁作为缉毒队的人，见识过太多太多因为贪欲而越走越远的人，这些人不乏那些“身份高贵”的人上层人。
在两人谈话间，食堂也出现在了眼前。现在刚好是下午，食堂最悠闲的时刻，因为物理研究院的事情，此时食堂的员工们正坐在一起说着八卦，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传闻都有。
“你们好，我是警察，我姓梁，想来问你们几个问题。”梁国梁出示了下自己的证件，开始提问。“你们食堂是不是每天挺早就会有才送过来？”
“是啊，是啊，差不多凌晨4点多就送过来了，这是我们校长特别要求的，每天的菜必须是新鲜的。”梁国梁刚问完，一位热心的大姐就立马说道。
“那你们早上都是谁最早过来收菜的？不知道早上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梁国梁继续问道，没有一开始就上来问送菜司机的事情。
“我是食堂的采购，每天早上都是我收的菜。”这时另外一位大姐站了出来，大姐不是很高，只有1米55左右，身
材有些发福。“我们每天早上都是这个是时间点收菜的，收完我就回寝室睡觉去了，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
寝室跟物理研究院是两个方向，如果大姐收完东西就离开的话，即使物理学院那边有任何的动静，她都不会听见。而且这送菜的车都是熟人，即使在里面多呆一会儿估计保安也不会怀疑什么，顶多以为司机跟大姐唠嗑唠的久了点。
“有注意到物理学院那边有什么异常么？或者有没有见到什么陌生的人？”梁国梁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这大半夜的有一点声音都听的非常的清楚，整个晚上都只有我们卸菜的声音。陌生人的话也没有什么陌生人，除了今天帮忙老李叫过来帮忙卸菜的小伙子看着挺面生的，其他没有了。不过老李给我们学校送了十来年的菜了，他叫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坏心眼的。”大姐想了想，如实的回答了梁国梁的问题，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怕警察的，即使梁国梁没有穿警服。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梁国梁故作遗憾地说道。“不过我看从食堂出去好像是经过物理学院那边的，这样吧，大姐，你跟我说说你们送菜的人的地址，我去问问他早上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我们学校的菜是从东联菜市场里面进的，不过东联菜场有些远隔着好几个街区，所以每天都要让他们将菜送过来。
”大姐非常豪爽地将地址以及商家的名字给了梁国梁，似乎听见梁国梁相信了她的话让她感觉到很放松，给人一种洗脱嫌疑的错觉。
“警官，物理学院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听说死人了是不是真的？”就在梁国梁跟楚译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开始的那个大姐突然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
“没有的是，只不过是有东西被小偷给偷了而已，如果真的死人了就不是我一个人来问问题了。”梁国梁笑了笑，便带着楚译离开了。
楚译跟梁国梁的这趟可以说是略有收获，起码知道了今天早上给食堂送菜的人中有两个陌生人的存在。现在只要去农贸市场询问下司机的情况，看看这两个陌生的卸货人是不是农贸市场委派的人。
于是楚译跟梁国梁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东联农贸市场，送菜服务是东联农贸市场推出的特色服务。东联农贸市场会根据客户的需求，每日在自己的市场里面的商户那儿挑选新鲜的食材然后给客户送过去。所以市场专门配备了司机，就是为了每日给大客户们送菜，有食堂的、也有个人的，松江大学就是里面的大客户之一。
给松江大学送菜的司机姓潘，今年四十，是外来松江拼搏的人之一。家里有三个孩子，但是老婆却在几年前突然中风，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专门请人照顾。孩子的学费、妻子的医疗费用、护工的护理费
用，这一切都让他的生活变得异常沉重。
“那么潘师傅现在不在么？松江大学有间实验室的东西被人拿了，听说早上都是潘师傅送菜去学校的，想问问他今天早上在学校里面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梁国梁是真的会聊天，已经将潘师傅的背景都套出来了才表明身份询问案子相关的问题，看的楚译是佩服不已。
“老潘今天就送了一趟大学的菜，后面因为今天护工请假回去照顾老婆去了。”农贸市场的负责人也没有隐瞒，警察又没说怀疑潘师傅偷的东西，再说像潘师傅这么老实巴交的人一看就不是会偷东西的人。
梁国梁跟楚译很顺利就拿到了潘师傅家的地址，是一个非常老旧的小区，据说这里是全松江房价最低的出租屋了，再低就是地下室了。在小区的楼下，楚译就见到了一辆大货车，足够装得下一个飞机的引擎。
潘师傅在看到梁国梁的警察证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了，他老老实实了一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坏事，可是生活的压力让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他们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帮他们开车，只要东西到手就会再给我一笔钱。”梁国梁并没有在潘师傅的家里询问，他知道潘师傅的无奈，所以给了他体面。“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三个孩子要上高中，老大明年就要高考上大学了，而我老婆的
病差不多用完了我们家所有的积蓄，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啊……”
“所以你现在应该配合我们，告诉我们他们将东西弄哪里去了，在事情没有变得不可挽回之前。你要知道那可是世界上最前沿的科学实验室，里面随便一件东西都可能改变这个世界，如果被坏人拿去做了坏事的话，你的罪过可就真的大了！”梁国梁有些痛心疾首，他也不想对这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人过多的苛责，只能让伤害降低到最小，那么他被判的罪过也最小。
“我不知道……他们让我将车开到了郊区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就将东西换到了他们自己的车上开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梁国梁的话让潘师傅更加的崩溃了。
“哎……先跟我们回去吧。”梁国梁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东西追回的可能越来越渺茫了。
“我能不能……”潘师傅欲言又止。
“去吧。”梁国梁点了点头，没有阻止他跟自己家人的道别，虽然有些话很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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