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这丫头,有什么事直接说,只要爷爷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谢谢爷爷。”
孙怡给周老爷子重新斟满面前的茶杯,开口道:“爷爷,我听我爷爷说,您希望我和周医生下个月订婚。”
“怎么?你不愿意吗?”
孙怡忙连连摇头,“爷爷,当然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有点太着急了。您看,我跟周医生认识没多久,统共没见过几次面,我……我还想和他多多相处,享受享受恋爱的感觉呢,现在订婚好像有点太早了!”
说到后来,孙怡面露娇羞之色。
“哈哈哈!”听到她的话,周老爷子爽朗地笑了,“好好好,难得你不嫌弃黎光那个闷葫芦,爷爷成全你。不过,爷爷还是希望可以早点喝到你们的喜酒。”
孙怡点点头,承诺道:“谢谢爷爷,我会努力的。”
整个上午,孙怡陪周老爷子钓鱼、喝茶、聊天,把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更加坚定了让她当孙媳妇的想法。
从周老爷子家里出来,孙怡给周黎光发微信:“周医生,爷爷已经答应了,订婚的事先取消。”
周黎光并没有回复她,想必是应该在忙。
孙怡一直等着周黎光的消息,一直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手机还是寂静无声。
同样等周黎光信息的还有苏小琬。
周黎光下手术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进了办公室,舒丹对他说:“黎光,我帮你带了晚餐,在微波炉里热着呢!”
“谢谢。”
舒丹帮他拿出来,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赶紧趁热吃。”
周黎光用食指压着自己的眉心,疲惫地点了点头,下午做了七八个小时的手术,他的身体已累极。
看到他的样子,舒丹有些心疼,遂说道:“黎光,晚上我替你值夜班,你回去休息一会儿!”
“谢谢,我可以的。”
他们医生的工作本就非常忙碌,身体透支严重,他是如此,舒丹又何尝不是。
简单地吃过晚餐,周黎光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果然有好几条未读信息。
他逐一看下来,先给孙怡回复:“谢谢孙小姐。”
然后给苏小琬
解释道:“今天做了一天的手术。”
他的信息刚刚发送出去,界面就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想必是在一直等着他的信息,他无端地觉得心里一暖。
“吃晚饭了吗?”苏小琬问他。
“刚刚吃过了。”
苏小琬看着他发过来的这几个字,莫名觉得难过,这都几点了,才吃晚饭,肯定是随便对付了几口。
施然看苏小琬从床上爬下来,然后胡乱地往身上套衣服,不禁问道:“苏小琬,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
“去医院!”
“呃?发生什么事了。”
医院这地方,总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去给周医生送夜宵。”
“苏小琬!”施然拽住她的胳膊,“你能不能矜持一些?”
“不能!”苏小琬回答得很干脆,“他今天做了一天手术,饭都没好好吃呢!”
苏小琬一边说一边已经抓起包往外走去,施然望着她的背影,只能是默默叹了口气,希望老天爷能够可怜可怜这个傻姑娘,早日让她得偿所愿。
苏小琬先去一家知名餐厅斥巨资打包了几分吃的,然后又打车直奔医院而去。
一路来到周黎光的办公室,果然看到他正在埋头看文献。
站在门口,苏小琬深吸了几口气,算算时间,除了上次她喝醉酒那一次外,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喜欢一个人,原来就是,每次见面的时候,都好似是跋涉了千山万水终于到达目的地般悸兴奋。
苏小琬强压住自己那颗正活蹦乱跳、血液奔流的心脏,轻轻敲了敲门。
门里传出周黎光非常磁性好听的声音,“请进。”
苏小琬的腿不争气地抖了一下,推门进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跌倒,所以,她尽力地去维持着平衡。
周黎光见到苏小琬的刹那,苏小琬并没有从他的脸上读出一丝一毫不同于往常的神情。
他只是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来给你送点吃的。”苏小琬如实说道。
其实她心里感觉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可此时的她,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说出口的,不过是下意识的如实的话而已。
怕周黎光觉得突兀,苏小琬忙解释道
:“我寻思你晚饭肯定没吃好,所以帮你点了外卖。”
周黎光接过苏小琬手里的餐盒,礼貌地说道:“谢谢!”
“不用客气。”苏小琬甜笑着,“跟我不用客气的。”
这话说出口后,自己的脸先红了。
许是晚饭确实吃得少的缘故,周黎光竟把她带来的饭菜全都吃光了,这让苏小琬心里乐开了花,不管怎么说,自己算是没有白跑这一趟。
办公室里很安静,苏小琬坐在周黎光的对面,看他一口口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美食,时钟的滴答声,两人的呼吸声,走廊里时而传出的嘈杂的脚步声……交织成了美妙的乐章。
因为吃东西,周黎光没有说话,苏小琬也沉默着,她享受这段独属于两人的静谧的时光。
她望着他看,她能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喜欢,胸腔里有一股甜蜜的汁液“汩汩”地流着,那种幸福甜蜜的感觉是周黎光带给她的,前所未有而又绝无仅有的。
她忽然有些懊悔前段时间荒废的光阴,周黎光拒绝了她的表白,又有什么关系,那并不能阻断她对他的爱,她的爱并没有消失也许永不会消失。
她爱他,这是现阶段她最迫切又最疯狂的情感。
即使这份爱等不到回应也没关系,苏小琬都不会放弃的,因为这份爱早已失去了控制。
周黎光并不知道苏小琬心里的百折千回,他只是享用着她带来的美食,以及她身上独有的馨香,在这寂静的夜晚,令他的心里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他过去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有点满足,有点幸福……总之,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直到莫非推门进来,才打破了办公室里原有的气氛。
“呃?小琬,你来了?”莫非见到苏小琬,跟她打招呼。
“莫医生好!”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莫非问出了心中的讶异。
苏小琬这才看了眼表,“天哪!”她低声叫道,“坏了,宿舍要关门了。”
说完,她抓起自己的包,往外冲去,边走边跟他们道别:“周医生,莫医生,再见!”
“等等。”周黎光叫住了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苏小琬忙摆手,
“我自己可以的。”
周黎光却已经站起身来,边换衣服边对莫非说道:“莫师兄,先拜托你了。”
“好说,好说。”
再次坐进周黎光的车里,苏小琬礼貌地跟他道谢:“周医生,谢谢你。”
听到她的话,周黎光扭头深深地看着她,苏小琬望着他那张近在咫尺帅气的脸,只觉得心慌气短,脸像着火了般。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苏小琬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终于,她听到周黎光淡淡地开口:“你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一句话,让苏小琬的心里仿佛千万匹马呼啸而过,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的心狂跳着,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停地叫嚣着、呐喊着,狂喜淹没了她。
她不敢去看周黎光的脸,扭头望向了窗外。
周黎光的驾驶技术向来很好,车子平稳地在车流中穿梭,静寂的车厢里,苏小琬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她敏感地认为,自己和周黎光之间好似是又近了一步。
可她又怕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毕竟就在不久前,面前的男人才刚刚拒绝了她的表白。
想到这里,苏小琬默默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周黎光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时,苏小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地一声响。
“没……没什么。”
平时伶牙俐齿的苏小琬,在周黎光面前,说话总是磕磕巴巴,这让她不禁有些懊恼。
宁城本就不大,很快,学校已近在眼前。
周黎光停好车子,下车帮苏小琬打开车门,这方面他向来绅士。
苏小琬从车上下来,站在路边,对他说道:“回去开车慢点。”
她本想说谢谢他送她回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想到他刚刚在车上对她说过的话,他们之间不需要客气。
一想到这句话,她的心里又冒起了泡泡。
周黎光点了点头,并没有急着上车。
“还有事吗?”苏小琬不禁问道。
“我看着你回去。”
“呃?”苏小琬明显有些受宠若惊,“不不不,你先走,你先走。”
“你要是再不走,宿舍可是要关门了。”周黎光提醒道。
苏小琬这才想起,时间已
经不允许她在这儿磨叽了,她们女生宿舍的宿管阿姨向来铁面无私,她可不想露宿街头,遂赶紧对周黎光挥了挥手,“周医生,再见!”
周黎光冲她微微颔首,点头应道:“再见!”
苏小琬一步三回头地往宿舍跑去,周黎光始终站在原地望着她。
苏小琬的心跳跃着,跳跃着……站在拐角处,她停下脚步,向周黎光挥了挥手,这才依依不舍地转弯离开了。
一直到了寝室里,苏小琬的心还跟浸了蜜一般,甜丝丝的。
莫非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望着周黎光的座位出神,凭他敏锐的嗅觉,他总感觉周黎光对苏小琬好像有些非同一般。
这还是第一次,他见周黎光主提出要送一个女生回家。
难不成连周黎光也要还俗了,食色性也,总归他也是凡人,想到这里,莫非咧开嘴巴笑了。
掏出手机,给叶雯雯发微信:“雯雯,回家了吗?”
今天晚上莫非不用值夜班,照例跑到电视台去了,结果左等右等都没见叶雯雯的身影,后来,听她电视台的同事告诉他,叶雯雯今天出外景去了。
意兴阑珊地回到医院,脑海里全都是她的影子,虽然知道她从不会回复他的信息,可他还是忍不住会给她发送一些有的没的,心中的思念总得找一个出口,要不然,莫非怕自己会憋出病来。
六年光阴蹉跎,他和她之间,最终形同陌路,心中的爱意随着时间的流逝并未消散,可两人却好似是隔着千沟万壑,再难逾越。
叶雯雯回家的时候,叶父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见到她,说道:“雯雯,我让吴妈给你炖了燕窝,在厨房里热着呢。”
“爸,您老该休息了。”
“过来,陪爸说说话。”
叶雯雯洗了手,坐到父亲身边,再次劝道:“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嘛,您的身体不允许再熬夜了。”
“我没事,雯雯,上次爸跟你谈过,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叶父握着自己女儿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生病之后,我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对不起你。”
“爸,您说什么呢!我没怪您!”
“我想过了,以后
你的事你自己做主,我不会再干涉你,只要是你喜欢的,爸都支持!”
“爸!”
听到父亲的话,叶雯雯不禁红了眼眶。
可怜天下父母心!叶雯雯想到,以前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当父母对我们的呵斥慢慢变成客气,我们才惊觉,父母已经老了。”
当时还不能理解其中的深意,如今,听到父亲的这番话,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想到当年,当叶父知道她和莫非偷偷谈恋爱时,是怎样的暴跳如雷,而如今,时过境迁,他竟对她说,以前,是他错了!
叶雯雯心里一片酸涩。
估摸着时间,苏小琬给周黎光发消息:“周医生,你回去了吗?”
这次周黎光倒是秒回,“刚进办公室。”
“你今晚还要值夜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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