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宗室多,皇帝才得了两罐子糖,除了要分给三宫六院,还要孝敬自己的宗室长辈c叔叔伯伯,受宠的大臣们也要分一些的。
要分的人太多了,可糖只有这些,怎么办?
只能分少些了,约莫一小茶盏那么多。
内院挑了些好看的盒子,给各位亲王宠臣送了过去。
只见百官携着家眷到了亲王的府上,瞧见高台上的刷着黑漆的小盒子。
大概比女子的胭脂盒还要小,放在手心里只能占一半的位置,还是扁扁的。
白糖就安安静静躺在盒子里,当真色泽如雪白。
只是这味道嘛,他们是吃不到的。
过过眼瘾就行,宴席上还有其他的菜可以吃呢。
白糖的消息流传到了街头巷口的百姓里,更是增添了一股传奇的色彩。
南潼府里造出了白糖!
传说那糖如同白雪一般,入水即溶,甜味甚浓。
有人说白糖是用冬天的白雪做成的,颜如雪轻如纱,一口气吹过去轻飘飘的,放在手心里都会化。
百姓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知道白糖是什么东西。
可对于他们而言,白糖完全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勋贵们念念不忘的白糖没过几日就有消息。
说是有南潼来的商人,运了一批糖过来卖。
一时间,所有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涌入了卖白糖的铺子,抢着要买白糖。
更有那肆意妄为的纨绔,直接带着家仆闯进了铺子,丢下钱就抱着罐子跑路的。
销量好掌柜的自然高兴,可各家各户拿着自家的牌子砸他脸上。
他是谁谁家的仆人,他家的主子官居几品,在朝中任什么职位。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么多的官。
卖糖的掌柜谁都惹不起,可到底是经商多年,背后也有人,丝毫不慌。
“我只是一个卖糖的小商人,不敢得罪您府里的大人。要不您回去问问家里的大人,这糖是按照官职买,还是先来后到买的”
京城里比陛下还可怕的是那些御史,动不动要递折子,还不怕死。
下人们不敢当面惹麻烦,只能规规矩矩。
白糖的价格不便宜,以小盒子卖上一百五十文,一罐子估计能卖上几十两。
众人不差钱,白糖很快就被哄抢空了。
抢不到的也不气馁,派了家中的奴仆,准备去南潼府里买。
还有人嗅到了其中的商机,准备去南潼府掺和一手这白糖的生意。
小道消息穿得飞快,比礼部官员的脚程都要快。
等白糖的消息传到南潼府内,南潼府内的大商全都纳闷起来。
京城里传来的消息说,南潼府里有人造出了白糖,还在京城卖起了白糖,他们南潼人怎么都不知道?
一时间纷纷打听着,看谁家做出来了白糖。
石岗村离着南潼府远,周围没什么本地人,便是担货郎都不来的穷苦小村子。
因着云华春早就说过这事,村里人虽不知道白糖的方子有多精贵,也没往外说。
谁会跟外人说自己家的厉害,靠着做糖挣了多少银子?
这不是让人眼红嫉妒吗?
但也有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村中的小孩子聚在一起玩闹时,都会吹嘘着自长辈的厉害之处。
“我爹可厉害了,我家的糖卖了七两银子!”
“我爹和我爷爷才厉害,我家的卖了十一两银子”
其他的小屁孩听罢纷纷往上加码,不甘示弱。
“我爹说了,云秀才才是最厉害的!”一个脸上挂着鼻涕的小孩子望着他们道,神色傲气。
孩子们听了顿时不在争执。
任是他们在这里吹牛,也是不敢吹自家的大人比云秀才厉害的。
“云秀才家的地,是我爹帮着垦的!”
“我爷爷,我叔叔也都去了,云秀才还夸了我家地里的甘蔗好呢”
小孩子们攀比的方向瞬间就变了。
这些云华春都不知晓,只瞧着天气快要热起来了,做纱窗的生意快上要提上日程了。
卖白糖让每家每户挣了不少的钱,多些挣钱法子便多些钱。
云家后院又响起了织机的声音,手脚麻利的妇人和姑娘们再次来了云家后院,忙起了纺纱。
南潼城内
,知府派人传了消息过来。
说是京城封赏的官员到了,让云华春准备一番。
云华春听了心中好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帝王的封赏。
在他之前那个世界,有次夜里回家,遇见了个晕倒的小姑娘,帮忙打了妖二零,小姑娘没过几天就来他单位送锦旗。
接着整栋办公楼都知道了,门口看门的保安都认识他了。
“那我可要准备些什么?”云华春问道。
“您只管挑件干净体面的衣服穿着,别穿太花哨了,院子打扫干净。”
“明日知府和那礼部的官员一起来,其他的您不用担心。”负责传话的人说道。
云华春点点头,这道理他是懂的。
“可要备些饭菜?”
“备些茶水便是了,对了,知府大人说了,若是有白糖可备上一些,别备太多了。”
传话的人走了,连带着那住在衙门的差役。
云家的小屋空荡荡的,云华春心中还有些惆怅。
跟小伙子住多了,甚至感觉自己都年轻起来。
感叹之余,“红梅,帮我多打点儿水!我来帮你烧!桃儿,你眼光好,快来帮爹挑衣服!挑件显年轻的!”
云华春喊道。
来了南潼府以后,他忙得很,新衣服都没做几件。
古代染料不行,再鲜亮的布拿去洗几次颜色都掉的一干二净。
买来的布料做出的几件衣服,除了几件颜色深的还像样子,其余浅色的衣服都褪的差不多了。
所以那大户人家每月都要做上几件新衣服,不然客人上门了,穿着褪色的旧衣服根本不像话!
云桃挑了件中规中矩湖蓝的衣裳,这衣服没穿两次,还算新。
一家人赶忙洗了个热水澡,第二天起来又把院子和屋内打扫了一遍。
冬天种下的小树苗和园圃不少抽了绿枝,给小院添了几分春意,云华春怎么瞧怎么满意,专心坐在前堂等着。
快到正午时,封赏的官员姗姗来迟。
一位身着绿衣袍官服的男子,从枣红色大马上翻了下来。
身后还跟了不少头戴纱帽的男子,老幼皆有。
“你便是献上白糖方子的云华春?”章善眯着眼睛打量云华春道,这太阳光太刺眼了。
一晚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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