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
霍佳神色微滞,歪着头看着石烂, 似乎不敢相信。
“是的, 你走了这么远的路, 很累了吧友民。”
“在,”巫友民凑过来。
“带霍女士去客房歇息。”
“好的, 霍女士,这边请,”巫友民笑道。
霍佳站起身, 对石烂道了谢后, 便跟着巫友民往客厅外走, 由于之前常有客人在院子住下, 所以巫友民和茶轲决定为了不让石烂受到干扰, 将客房的门从外面开了。
“石先生好年轻啊, 可是也好厉害。”
跟着巫友民走的霍佳想着面对石烂时受到的那种无形的压迫力, 不由道。
巫友民听到这话微微一笑, “我们先生很厉害的,你别害怕他,我们先生只会帮人,不会害人。”
霍佳仰起头, 露出笑, “我知道,我能感受到石先生的善意。”
说话间, 客房便到了。
“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用柜子上的座机按一号键, 我会马上过来的。”
巫友民指着床头柜上面的座机如此道。
霍佳微微张开红唇, 十分惊讶的模样,“您这么介绍,我有种自己在豪华酒店的感觉。”
就在巫友民笑的时候,霍佳又道,“不过这里比豪华酒店还要让人舒服,谢谢您。”
“不必客气,早些休息吧。”
巫友民在说话的时候便已经将拿过来的香点燃放好了。
他走后,霍佳来到那熏香前,用手轻轻往自己身前挥了挥,“好香啊。”
她沉醉的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后,突然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轻盈了许多,那缠绕着自己的疲惫感消散了一大半。
不知觉的,霍佳打了几个小哈欠,接着抬起柔夷揉了揉眼睛,钻进被窝中很快便睡着了。
等霍佳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哎呀一声,猛地坐起身,还没下地,便有人敲响了门。
“霍姐姐你醒了吗”
是个孩子的声音。
霍佳一愣,有些脸红的胡乱整理了一番自己,将门打开后,便见一个俊俏的男孩站在门外,手里抱着衣裙外还有梳子。
“谢谢。”
霍佳有些惊喜的看着那些衣裙。
“不客气,洗漱台在那边,”茶轲指了指院子的东边,“巫叔已经在准备午饭了,霍姐姐不用着急,慢慢收拾来得及的。”
“好,谢谢你。”
霍佳的脸又红了,茶轲见此微微一笑,体贴的将门拉上,离开了。
她抱着衣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才满心欢喜的换上衣裙,从爷爷奶奶去世后,除了哥哥没人给她买衣服了。
霍父霍母也没怎么给她零用钱,就是想要买衣服,也没钱。
这是一套青色的连衣裙,很修身,设计简单大方,非常适合霍佳。
她洗漱好了后,站在院子里晒了晒太阳。
茶轲见此连忙道,“霍姐姐,外面太阳太大了,你是女孩子,紫外线会伤害你的皮肤的。”
“不碍事,”石烂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茶轲身后,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姑娘,他笑道,“让她尽情的享受阳光吧,昨夜为她点了凝魂香,不会有事的。”
而那边的霍佳看见石烂后,也连忙过来了,“石先生。”
“时候还在,”石烂看了眼厨房,听着里面的动静便知道巫友民正在奋斗,“霍女士和我一起浇浇花吧。”
茶轲很有眼色的跑去厨房帮忙了。
“石先生不用对我那么客气,就叫我霍佳吧。”
霍佳笑道。
“好。”
浇水时,霍佳不由得有些好奇,“石先生,不是说在烈日的时候,不能给花浇水吗”
“那是一般的花,”石烂修剪了一下枝条,“这些花不一样,它们有自己不一样的灵魂。”
“灵魂”霍佳眨了眨眼睛,她只听人形容过花草有生命,有灵魂这形容,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石烂勾起唇。
阳光下,清隽青年的笑让霍佳看得失神,直到手里的水壶水洒出来后,她才红着脸手忙脚乱的稳住。
“端菜啊茶轲。”
将刚出锅的菜放在一旁,许久不见有动静的巫友民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茶轲叫道。
茶轲回过神,撅起小嘴来到巫友民身旁,语气酸唧唧的“好多人都喜欢先生哦。”
“这是好事儿啊,”巫友民失笑。
茶轲咬住唇,“有我们喜欢先生就够了啊,再说那些人都只看中先生的皮囊,压根不了解先生。”
“可是她们若真的了解了先生,那只会比我们更喜欢先生,到时候我们连站在先生身边的资格可能都没有,”巫友民想了想后道。
茶轲瞪大眼,“不可能先生身边只能是我们和大黑,其他的人或者动物还是什么都不能替代我们的位置”
“是是是,小醋坛子。”巫友民翻了个白眼,“快把菜端出去,这菜用阴茶水泡过,先生爱吃的。”
茶轲立马闭上嘴,开始跑前跑后忙活了。
巫友民见此微微一笑,还真是小孩子。
用过饭后,茶轲和石烂下棋,霍佳和巫友民则是看电视,一直到下午三点半,院门才被敲响。
“来了。”
石烂落下最后一字,茶轲惨败。
“啊啊啊啊又输了先生您让让我嘛”
茶轲叫嚷着。
石烂盯着他,“你在撒娇吗”
茶轲的脸一下便红了,他清咳一声,迅速收好棋盘,将霍佳拉到自己房间,偷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跟着巫友民进客厅的是一个近五十的妇人,她头发有一大半都白了,虽然衣着得体,可还是难掩病容。
“石先生,打扰了。”
“客气了,不知道霍夫人这次来是因为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的霍佳屏住呼吸,偷偷探出大半个脑袋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妇人,只是一眼她便赶紧缩了回去,对旁边的茶轲低声道,“那不是我妈妈。”
“不是你妈妈”
茶轲一愣,也探出头去看了一眼,“是你妈妈啊。”
“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才二十三岁,我今年二十二岁,她顶多也就四十出头,没有这么老的。”
霍佳一脸认真的说道。
茶轲闻言抿住唇,轻声道,“再听听吧。”
霍佳点头。
外面。
霍母叹了口气,“还是那件事,那几乎都成了我的心病了,我丈夫这几天的身体也不好,儿子儿媳又成天闹架,真是头疼死了。”
“就霍家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把她召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石烂不解。
“佳佳的事儿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三个人最内疚的事,我和我丈夫已经老了,没多少年活头,可我儿子不一样,他才三十多,有大把的年华要过,我不希望他内疚一辈子,整日借酒浇愁,眼看着一个家都要散了。”
“所以,说到底,你想要她回去,也只是为了解开你儿子的心结”
“一大半的原因是这样的。”
“可是你想过吗”石烂拧起眉,“不管她能不能被召回去,她都已经和你们形同陌路了,你们不是一类人,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怎么去弥补,都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我知道”
霍母更咽一声,“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也真的想再看看她,我、我以前被猪油蒙了心,一直没好好的看过她,想要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对她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我错了,我和我丈夫都知道错了。”
“如果上天能在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不会再犯那时候的错误的。”
说着,霍母便没人忍住,用手帕捂住脸低泣出声。
石烂并没有打扰她。
这样的场景,几乎是霍母一来这里就会发生的。
“她哭得好伤心啊,”偷偷看着她的霍佳喃声道。
“她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的生长环境,后来她女儿出意外去世了,尸骨都没找到,他们一家才知道后悔,自从被她朋友介绍来我们这里后,几乎每周都会来一次,每一次来都会哭。”
茶轲想了想后,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
霍佳叹了口气,“还真可怜,要是她女儿知道他们现在这么伤心,一定会又高兴又难过的。”
闻言,茶轲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石先生,真的没有办法吗”
石烂让巫友民拿了一个木雕娃娃过来,“把这个拿回去供着,好生待它。”
“谢谢石先生谢谢石先生”
霍母大喜过望,抱着木雕娃娃快步离开了。
等人走了后,霍佳和茶轲从房间里出来,霍佳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石烂笑了笑,“我给她的那个娃娃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霍佳点头,可这与对方不是自己妈妈有什么关系吗
“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石烂道。
“您说,我一定帮忙。”
“我给你设法,让你每天都能在那木雕娃娃里待上片刻,你回来后把他们的在家的情况告诉我就行了。”
霍佳瞪大眼,“这世间真的有法术吗”
“自然是有的,”石烂点头,“你只需要在休息的时候点上一炷香,变更附身在那木雕娃娃之中。”
“好。”
霍佳没有拒绝,她觉得石烂是个好人,不会害自己的。
想要早点帮到石烂的霍佳在吃了晚饭后便拿着石烂给她的香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按照石烂所说的方法点燃后,才安心躺在床上。
没一会儿霍佳便听见一阵吵闹。
“你又在喝酒你到底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几乎成了嘶吼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霍佳睁开眼,便看见面前有一对男女正在吵架,女的面朝自己,三十出头,长得挺好看,男的则是拿着酒杯背对着自己。
“你看不惯就走,没人拦着你。”
“霍衡你还真敢说这样的话好啊,我走,我走了你以后别求我回来”
霍衡
是哥哥吗
霍佳有些激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她拼命斜眼看自己的身下,才发现自己已经附身在木雕娃娃里面了。
“又在吵什么啊”
霍佳看去,是今天去找石先生的那个人。
这下她终于看见对方的正脸了,长得确实有些眼熟,可真不是她妈妈啊。
“好端端的怎么要赶你媳妇走”
霍母瞪着霍衡。
霍衡闷声喝了口酒,见此霍母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夺过了霍衡手里的酒杯,“喝喝喝,就知道喝你能不能为你妈我,为你爸考虑考虑”
见他油盐不进,霍母痛声道。
“我和你爸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我们陪不了你多久,能陪你度过余生的也就是你媳妇阿虹了,你为什么就不知道振作呢”
“振作”
霍衡嗤笑一声,总算开了口,抬起头看向霍母和白虹,“我这样的人,还能振作吗我连我妹妹都保护不了,我还有脸振作吗”
“你妹妹的事不是你的错是我和你爸的错”
霍母激动地扯住霍衡的衣领,她赤红着一双眼盯着他,“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下那些事啊”
白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将霍母拉开,对上霍衡的眼睛,“我怀孕了,你要是想要,我就生下来,你要是不想要,我现在就去打了。”
“什、什么阿虹你怀孕了”霍母又惊又喜,“你赶快坐下,这孩子当然要了”
“妈您别说话,”白虹拦住她,双眼一直看着霍衡,“我要听你说。”
霍衡的视线放在白虹的肚子上,最后他抹了把脸,“多大了”
“两个月。”
白虹道。
“两个月”
霍衡伸出手放在白虹的肚子上,“你觉得我会是个好父亲吗”
“你会是,”白虹满口肯定,她抓住霍衡的肩膀,“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霍衡,为了孩子,为了我,你能改吗”
“快说啊”
一旁的霍母急得要死。
“我不知道,”谁知霍衡突然收回手,满眼茫然,“我连她都保护不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护咱们的孩子。”
白虹忍了又忍,在听到这话后实在忍不住了,“那就打了吧。”
话毕,白虹便回房收拾东西了。
霍母见此连追上去劝。
看着低垂着头的男人,霍佳突然觉得心有点疼,她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
霍衡浑身一僵,他好像听见妹妹的声音了
霍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满脑子都是哥哥,她每想一次,霍衡便会听到一声唤,随着那声音,霍衡转过了身。
他看着那被霍母“请”回来的木雕娃娃发神,“是你在叫我吗”
霍佳被他的话惊醒,再看见对方容貌时,霍佳倒吸了一口凉气
“哥哥”
她的声音清脆而急切。
“佳佳,是佳佳”霍衡手上的酒杯掉落在地,接着他上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抱住那木雕娃娃,“是我的佳佳。”
霍佳正要说话,就突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那边被白虹赶出来的霍母看见儿子和疯子似的抱住那娃娃叫佳佳的名字。
“霍衡你怎么了”
“妈我听见佳佳的声音了,这是佳佳,这是佳佳啊”
霍衡抱着那木雕娃娃喜极而泣道。
霍母却害怕极了,“你疯了吗这是木头娃娃,它能说话吗”
“是真的 ,我真的听见了”
霍衡死活不撒手。
而这边的霍佳已经跑去找石烂了。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霍佳进去的时候石烂正在听戏曲。
“石先生”
看着垂眸听曲的石烂,霍佳突然觉得自己惊扰了对方,非常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石烂伸出手暂停了收音机,“过来坐。”
“打扰了。”
霍佳心中确实有许多疑问。
“白天的时候你以肯定的口吻说那位霍夫人不是你母亲,那现在呢,你还能那么肯定吗”
霍佳咬住唇,最会迟疑的摇头,“我不能肯定。”
因为哥哥哥哥的脸上也多了好多岁月的痕迹。
“她是你的母亲,”石烂看着迷茫的霍佳轻叹道,“你已经去世十年了。”
霍佳惊呼一声,“什么”
“你已经去世十年了,这十年里你一直不愿意离开你丧生的地方,你在等他们来找你,可一直没等到,所以你才会清醒过来,走出那个地方,而介绍你来我这里的,是当地的土地公。”
“而你的母亲他们在几年前便举家搬到了这个城市。”
霍佳有些慌神,“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碍事,”石烂为她满上茶,“你不愿意离开的原因还有很多,可我相信你愿意自己去寻找答案,所以我让你附身在那木雕娃娃中,你哥哥与你最亲,当你在木雕娃娃里有什么动静时,他是最先察觉到的。”
“难怪他会说我在叫他。”
霍佳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十年了,原来,她已经去世十年了。
难怪父母老了,哥哥也结婚了。
可是现在的哥哥怎么会变成酒鬼还那么沧桑,印象中的哥哥意气风发,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才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了解了。”
石烂道。
霍佳突然起身,跪在石烂面前,“多谢石先生。”
愿意帮她这个孤魂野鬼。
“你我有缘,不必如此。”
石烂将其扶起,“你要是想去看他们,就按照我教你的办法去做,焚香附身即可。”
霍佳点头,又回了房间,香已经灭了,难怪她会突然回来。
想到哥哥一定还在等自己,霍佳连忙又点燃了香。
而这一次她附身在木雕娃娃中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了,周围的东西在晃动,好像是被人抱在怀里
“你把它放下”
霍母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霍衡一边躲,一边拒绝,“我听见佳佳的声音了,我听见了”
“你是出幻觉了”
霍母忧心不已,“这是我下午去石先生那里求来的木雕童子它、它是保佑我们家的。”
“我不信,”霍衡将霍佳举起来,看着她,“我分明听见娃娃叫我哥哥。”
啪嗒一声,白虹已经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出来了,她冷淡地看了眼客厅里的母子两人,“等我把孩子做了后,我们就离婚吧。”
霍佳一愣,想要脑袋转过去看白虹,却怎么也扭不过去。
“哎哟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哟”
霍母也不再理会发疯的霍衡,而是拉住白虹,哀求着,“妈知道霍衡这些年对不起你,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你听妈的,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好好的养大。”
“妈,”白虹拉开她的手,“我没那么伟大,为了给人传宗接代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牺牲,这么多年了,你儿子什么样你也知道,搁在前几年我还能说我能等,我能抗,可现在我不能等了,我三十了我还有几个三十啊”
“妈求求你好不好妈求你”
霍母啪地跪在白虹面前,霍衡见此终于有了动静,“妈”
“你别叫我妈”霍母痛哭道,“你以为就你难过吗我和你爸不难过可是再难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着吧你好好的一个家都快没了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啊”
霍衡抱紧木雕娃娃,对上白虹的脸。
白虹眼眶微红地看着他。
哥哥,把我放下吧,嘘,不要告诉别人我回来了。
霍衡浑身一僵,见此霍佳又低声说了几句,在霍母的哭泣声中根本不明显,可霍衡都听见了。
他克制住惊喜将木雕娃娃放在贡台上,接着走到白虹面前,将行李箱拉到自己手里,“我会改。”
白虹擦了擦眼泪,“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相信你。”
“我知道,”霍衡看着妻子,也十分内疚,“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还是那样,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的。”
霍母闻言连忙起身跟着保证,“对,你放心,下次他再犯错,我和你爸不会放过他的,滚出去的就是他了”
最终白虹留了下来,霍母高高兴兴的拉着她说起怀孕的注意事项,而霍衡虽然坐在白虹身边,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木雕娃娃。
“你是觉得你听见那娃娃在叫你吗”
等霍母去休息后,白虹看向霍衡问道。
霍衡眼里带着亮光,微微勾唇,“也许是我的幻觉吧。”
说着,他便从抽屉里拿出三炷香,点燃后c在木雕娃娃面前的香炉中。
在原地看着那娃娃许久后,霍衡才与白虹回房间。
霍佳就这么待在木雕娃娃里,有些无聊,但眼睛还是转动着打量屋子。
装修和她记忆中的房子风格差不多,面积也差不多,没有她的痕迹,可仔细想想,在s市的那个家除了她自己的房间外,其余处也很难找到她的痕迹。
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可霍佳却不想离开。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哥哥又为什么那么自责呢
她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这个家比她在的时候还不像家。
越想越多,越想越久,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右边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霍佳一愣,正要回去的时候,忽然听见有开门的声音传来,即使很轻,和她还是听见了。
没多久便是一阵故意放轻的脚步声,接着霍衡那张脸便出现在她眼前。
“哥哥”
霍佳惊喜极了。
而这一次霍衡是真真切切的听见了木雕娃娃里出现自己妹妹的声音。
他热泪盈眶的将木雕娃娃抱上来到客厅外面的阳台处,轻声道,“妹妹”
“哥哥,是我,”霍佳的声音有些更咽,“我真的死了吗我是怎么死的”
闻言,霍衡也十分不好受,他将木雕娃娃抱在怀里,“是我的错”
那天是霍衡的生日,因为之前霍衡大学毕业后便一直忙于工作,他每次回家都说等过生日的时候一定要去爬山,而这些话自然也被霍家人记在了心里。
生日那天,霍衡请了假,一大早就和家人出去去了s市有名的大山,可不巧的是刚到山顶就下起了大雨。
而霍佳与霍母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口角,那是霍衡第一次看见霍佳在霍母面前发泄自己的不满。
本来天气就不好,接下来给霍衡庆生的计划也被打乱了,霍母的心情十分不好,她打了霍佳一个耳光。
霍衡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霍佳傻傻的站在原地,霍衡过去还没说话就被霍母拉走了。
“让她自己好好反省反省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也不知道你爷爷奶奶都教了她一些什么”
霍衡回过头看见霍佳就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他们,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衣裳,面无表情对上他的视线。
那一刻,霍衡是被惊住了的,他正要停下脚步回去时,霍母又扭伤了脚,没办法,霍衡背着霍母去坐缆车,走的时候对霍佳叫道,“快跟上”
“别理她,就当我没有这个女儿”
霍母非常不高兴。
霍父也觉得霍佳太作了。
本来大家高高兴兴的出来,怎么就那么不识趣不懂事呢
结果,下了山找了旅馆换上干衣服的他们一直到晚上了,也没见霍佳回来。【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