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悠悠醒来,就看到蒋一寒趴在床沿上,已经睡着了。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是在医院里。
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伸手摸了摸,已经被包扎好了。
苏禾伸手摸了摸蒋一寒的脑袋,睡得很浅的蒋一寒瞬间就醒了。
看到苏禾苍白着脸微笑地看着他,蒋一寒惊喜地叫道:“妈妈,你醒了。”
苏禾嗯了一声,问道:“谁送妈妈来医院的?”
蒋一寒一指门外,说道:“是许文蕙她大哥,我跑到她家楼下喊他帮忙。”
苏禾想起了那个年轻的男人,或者以她的年龄,称呼许文东为男孩儿更准确。
他真的比同龄人都要老成深沉,但见到自己时,眼底深处那隐藏的很好的一抹欲望,还是被苏禾看到了。
他为什么帮自己?
就因为自己的儿子和他妹妹坐同桌吗?
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身为成年人且见惯了现实冷暖的苏禾,并不能像蒋一寒那般天真。
思来想去,除了自己这具身体,她们娘俩实在是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了。
在蒋一寒把后来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之后,苏禾说:“你去把你文东大哥叫进来。”
蒋一寒嗯了一声,浓浓的两道眉毛随着苏禾醒来都带上了几丝喜气。
“文东大哥,我妈妈叫你。”蒋一寒拉开病房的大门,叫了一声坐在外面的许文东。
许文东带着亢飞和邓志超走进病房,坐到苏禾病床旁的一张椅子上。
这会儿还没到睡觉时间,其他病床上的病人都好奇地看着许文东几人,猜测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有两句话,想单独和你说。”苏禾说。
许文东对亢飞说:“你们先出去,把一寒也带出去。”
病床旁只剩下苏禾和许文东,两人间一时陷入沉默。
苏禾率先开口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不客气。”许文东说。
苏禾认真地说:“你替蒋大山还的钱,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还给你。”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直接和我说。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做不到的做不到的”
她闭上眼睛,攥紧了被子,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做不到的你也别逼我,话到嘴边,苏禾却说不下去了。
她怕自己无力保护蒋一寒,而未来如果想继续仰仗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可是有一个给人当情人的母亲,实在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情,她怕对蒋一寒的成长会有影响。
苏禾说不下去了,但许文东却明白她的意思。
平心而论,面对苏禾这种女人,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会动心,许文东也不例外。
尤其是他现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每天跟着亢飞邓志超锻炼,正是精力异常旺盛的时候。
偶尔清晨醒来时他也会无奈叹气。
但要说他就是为了那事儿才帮苏禾,却也不对。
一来,这里毕竟是隆安,在白启中的眼皮子底下和一个女人搞地下情,那是找死。
二来,这种明显有挟恩图报意味的关系,不要也罢。
许文东开口了:“你比我大个十来岁,叫阿姨有些老了,我们各论各的,就叫你声苏姐吧。”
“你想多了,苏姐,我许文东还没那么下作。今天来,也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吧,要不她非得把我的胳膊都晃折了。”
“蒋大山那边已经同意明天上午去办理离婚,但我明天要回北边,不能陪你去。我会让隆安的朋友陪你一起,不必担心他耍花招。”
“至于钱嘛,实在是不算什么。那人说来医院找我要,到现在也没来。所以,你也不用急着还钱。”
“话就这么多,你好好休息吧。”
苏禾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只觉得和他一比,蒋大山就是一堆发酵了半个月的臭大便!
也许是这具身体内浓郁的雄性激素和荷尔蒙的怂恿,许文东突然俯身在苏禾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年轻男人的呼吸吹在她耳后的细小绒毛上,痒痒的,让她的身体都战栗起来,双手再次用力攥紧被子。
“我不否认我馋你的身子,毕竟九成九的男人都和我一样。但和他们不同的是,我喜欢两厢情愿。”
一句话说的苏禾苍白的脸颊迅速充血,变成好看的嫣红色。
下流胚,刚说你稳重呢,反手就来这么一下!
呸!
许文东笑笑,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病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在这里住的久了,彼此都熟悉。
见许文东和苏禾姐弟不像姐弟,夫妻不像夫妻的,开始时说话都还正常,后来又突然亲密,实在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公海。
柴凤义的船还是出事了。
五个被美金蒙了心的毛子勾结在一起,经过柴凤义的舱门时,和守在门口的朱云鹏张博打了个招呼,然后突然发难。
两个自由搏击高手缠住朱云鹏和张博,另外三人合力撞开舱门,冲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柴凤义手里拿着一把他们再熟悉不过的马卡洛夫手枪,冷冷地对着他们。
“他只有一把枪,不要怕,干掉他!”领头的毛子大吼一声,抓起旁边的椅子就扔了过去。
另外两个毛子一咬牙,都知道没有退路,下身发力,仿佛两发炮弹一样朝柴凤义扑了过去,领头那人却扑向了装枪的箱子。
砰!砰!砰!
打过人砍过人就是没杀过人的柴凤义毫不犹豫地连开三枪,他一身腱子肉完美地消化了手枪的后坐力。
其中两枪打中,一枪打偏。
看着那个没被打中的毛子仿佛一头毛熊一样朝自己扑了过来,柴凤义骨子里的暴力因子开始发作,竟然毫不示弱地用肩膀迎了过去。
砰!
柴凤义直接被撞回床上,手里的手枪却找准角度砰的一声打在那个毛子的大腿上。
手枪的杀伤力毕竟有限,再加上都没打中要害,毛子的体质又太好,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扑到箱子旁边的毛子被柴凤义打中了肚子,此时咬着牙从箱子里摸出手枪,却发现都没有弹夹。
“易巴特!(他妈的!)”那帽子破口大骂一声,把手里的铁疙瘩用力扔向柴凤义,被后者一歪头轻松躲了过去。
柴凤义手里的枪冷冷地对着他们,此时屋外也传来两声枪响,是朱云鹏和张博听到屋里枪响着急解决战斗,使用了手枪。
朱云鹏和张博很快闪身进来,三把枪对准了三个毛子。
一场叛变毫无悬念地平息了下来。
其他毛子兵听到枪响,都聚集了过来,被朱云鹏的几个手下拦住,抻着脖子往这边看。
有人还在大叫着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枪响。
炙热的甲板上,所有毛子都被柴凤义叫了过来。
被朱云鹏和张博干掉的两个人已经没气儿了,柴凤义叫了两个毛子士兵上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俩人扔进了大海。
柴凤义指着一旁的三个叛徒,让翻译大声翻译自己的话。
“各位,出一趟海五千美金,是咱们上船前就讲好的,比你们一年的军饷都多!”
“老板赚了多少,跟我们打工的没有关系,不能因为眼红就来抢!”
“还有几天就到海参崴了,这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否则,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柴凤义一挥手,三个负伤的毛子都被绑到了甲板上。
“你们是库兹尼佐夫的人,是我老板的伙伴。他们三个既然没死,我也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扔下去喂鲨鱼。”
“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从今天开始,他们三个就在这个甲板上,没水没食一直到我们回到海参崴。”
“活下来,我既往不咎,钱照给。”
“死了,那就是他们的命,那五千美金我也不要,就当老子给他们烧的纸钱了!”
纸钱这个词实在是难为住了翻译,毛子也不兴这个啊!
但这并不影响柴凤义在众人面前立威。
毛子的本性就是贪婪的,吃相也是最难看的,经过这么一闹一立威,剩下的航程反而会太平许多。
“伊万诺夫,我他妈的就不该信你的话,否则再有五天,我就能带着美金见到我的老婆孩子了!”三个倒霉蛋中的一个说道。
“行了,尤里!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是伊万诺夫强迫你干么?还不是你愿意的!”
腹部受伤的伊万诺夫是三人中受伤最重的,如果得到及时救治,还能保住一条命。
可现在被绑在甲板上,不能消毒,不能取出弹头,很快他的伤口就会发炎c感染。
柴凤又断了他们的吃喝,他要是能撑到海参崴,除非是积了八辈子大德!
“好了,尤里,瓦连京,是我连累了你们,我承认。”伊万诺夫有些虚弱地说。
“我是不行了,但你们两个没伤到要害,只要舱里的兄弟能给你们送点清水来,你们就能撑到海参崴。”
“我的五千美金就在我的枕头里面,你们拿回去,三千分给我的妻子。剩下的两千,你俩分了吧,就当我的一点补偿。”
“听我说,伊万诺夫,你得撑下去!别说这些丧气话,你不会有事的,舱里的兄弟不会见死不救的。”瓦连京语速又急又快地说道。
伊万诺夫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有尤里还在那里絮絮叨叨,悲天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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