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卧室里
“疼,唔,主人,疼。”
“唔,你你忍一下,我轻一点。”
他手臂上的伤口不但没有好,反而有溃烂的迹象,玉碎脸色惨白,晨越只能拧着眉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的上药。
伤口狰狞的有些触目惊心。
“主人,你们的话我听到了,主人真的要离开吗?只要主人不离开,就算是做别人的新娘,只要能跟在主人身边玉碎就心满意足,玉碎保证会很乖很乖的。”盈水的桃花眼闪烁着害怕被丢弃的恐惧,仿佛她说是,他就会立刻哭出来一样。
“对不起,玉碎,我必须回家,我的家人还在等我。”这个世界上她可以丢弃自己生命去守护的,只有家人。这里没有她的家人,所以她必须回去。
他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半晌后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了,主人一路走好。”
“玉碎,我”
“玉碎说过,主人若是不想要玉碎了大可以丢下,玉碎绝不会怨怼,所以主人,玉碎祝你一路走好。”他像是精致的瓷娃娃,此刻笑的格外美丽却易碎。
轻手轻脚的退出了玉碎的房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揉着有点不舒服的心口,莫名觉得自己做了很罪大恶极的事,晨越叹了一口气,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必须回现代。
百里红妆,极尽奢侈的婚礼,唐危素来是个节俭的好皇帝,可这一次的婚礼却是极尽奢侈。
庄严肃穆的皇宫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白色的雪花因为皇帝的圣旨,被堆成了一个个惟妙惟肖的雪人,立在两旁同众人一起见证帝后大婚。
唐危携着她去给萧溟敬茶的时候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嘚瑟,举手投足之间都在说,萧溟,你看,你心爱的女人成了我的女人,你就干看着吧。
萧溟盯了晨越片刻,一言不发的接过晨越奉上的茶,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下去。
所以,这就成皇后了?
“婚礼成了,所以我回家的法子是什么?”
“阿越姐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吗?”
“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晨越拧眉。
“说好的?哈哈哈,”年轻的帝王笑弯了腰,笑的眼眶湿润,戏谑的紧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痛的同时也只能看着他,“我的阿越姐姐何时这般天真了?”
“唐危,你耍我?”
“耍你?”他突然收起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双眸子冷的如同鬼魅,“耍人的是你才对,你分明就察觉到自己来过这个世界,却对我们这些故人不闻不问。”
她哑口无言,就是因为确定了自己来过这个世界所以她才更急着回去,其实她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奇的要命,可却不敢深究。
不知道的时候还能装傻充愣,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回到现代,一旦知道在这里发生过什么,若是没有什么牵挂还好,若是有牵挂最后痛苦的会是她自己。
气愤的推开唐危,却来不及说话。
“相爷被刺,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房外一时间乱的像是翻了天,晨越几乎是本能的跑出去,两步之后突然顿下步子,侧头看着面不改色的唐危,“是你,对不对?”
年轻的帝王神色冷漠,“这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给他那杯茶有毒,谁又能伤的了萧溟呢?”
“唐危,你无耻。”极致的愤怒下让她狠狠的打了年轻的皇帝。
“我无耻与否暂且不说,可你的无情却是真真的。你敢说你没想到这场大婚本就是我利用你对付萧溟?可为了离开你还是选择了同意。”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死死盯着晨越。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入局,可明明就是你亲手造就了这场局。然而你却是脱身最快的那一个,你走的时候我分明苦苦哀求,可你还是走了。”突然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晨越被箍的生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若是没走,阿致不会死,阿夜更不会死,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
她没有记忆,却并不代表有些事情她没有做过。
“论起无情来可从未有人能赢过你萧晨越。”他一字一句,终于撕去了所有的面具,眼眶通红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和悲意。
“怕是盛倾夜那个傻瓜,也没能入你的心,因为从始至终,萧晨越根本就没有心。”
字字句句的控诉,声声入骨的痛让晨越也红了眼眶。唐柔嫉恨原本的萧晨越,所以次次下杀手,却在发现她回来之后,又替她挡剑。
唐危看她的眼神有着依赖,便是那几分依赖才让她不顾忌的去相信他
,完成了这场婚礼。
“你知不知道,阿致死的时候还在心心念念着她的阿越姐姐!原本我的皇后,我的妻,该是阿致的!可我的阿致却死在了萧溟的手里!我的阿致”他说不下去了,痛苦铺天盖地席卷了他的眼。
“别,别说了!”她捂着难受的心脏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你吓到我的主人了,主人别怕,玉碎来救你了。”出现在身后的玉碎长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身子突然脱力软绵绵的滑下去,而后被一双手捞进怀中。晨越反应过来自己被下了软骨粉,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绷起神经。
唐危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本能的伸手去夺晨越,然而玉碎身子一转便带着晨越坐在了喜床上。
“玉碎,你”
“嘘,主人,千万不要出声哦,因为玉碎怕听到主人的声音,会忍不住在这里要了主人。”
晨越噤了声,玉碎的桃花眼里染满了笑意,却也有黑压压的占有欲和密不透风的危险。
她感觉到了危险。
精美的脸上缀满笑意,认真仔细的描绘着她的轮廓,“主人今天好美,可是这么美得主人被别人看到了。玉碎很不开心。”
他像个孩子一样瘪了嘴,委屈的望着她,“所以为了不让他们玷污主人的美,玉碎只好让他们再也没办法看主人。”
像是为了响应他的话,殿外哀嚎四起,鲜血染红了门窗,血腥味刺鼻。唐危拧眉却不敢离开半步,凌厉的盯着玉碎,“把她给朕,朕可以放你离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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