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敢。”窦晓道
“我问的是有没有,不是敢不敢。”
“宗门对弟子恩重,弟子绝无怨恨之心。”
“窦文才勾结魔宗之事你已知之,以你之见,长房那边窦博伦会不会参与其间?”
“弟子不敢妄言。”
“今日是特地来寻求你意见的,只管畅谈便是。”
窦晓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长房与二房素来不和,窦家上代家主身亡后矛盾进一步加深,窦博伦与窦文才竞争新一代家主失利的根本原因是二房联结了三房众人。窦文才上位后,大力扶植二房三房子弟,排挤长房,此人所共知之事。”
“若说窦家还有人没参与勾结魔宗事宜,那必是长房无疑。盖因窦家上代家主窦伯安是被魔宗弟子所杀,窦伯安长房出身,足以证实长房一脉与魔宗没有往来。”
鲁星弦点点头:“你说的有理,现宗门欲让你戴罪立功,游说窦博伦你可愿意?”
“弟子愿效命,请师叔吩咐。”
“你写一封书信与窦博伦,备陈窦文才勾结魔宗之事,让他弃暗投明,协助我等。”
“是。”窦晓应道,当即写了一封书信交给鲁星弦。
飞龙山大殿内,窦文才脸色极是难看:“你细细重头说一遍。”
“是。”窦迅应道:“当时窦舒找到了我,说有传谣者的消息,我赶忙告知杰哥儿,杰哥儿见了那人,让我去盯着其他地痞,他自己盯着那人,后来就没了消息。”
窦文才沉吟许久:“你去吧!”
窦炳之怔怔的望着窗外,感受呼啸的山风,双目微微眯起,屋外一男一女走入,向他行了一礼。
“父亲,您急唤我们来有何要事?”女子开口问道
窦炳之回过头轻轻叹了口气:“窦家即将发生大变,思辰,紫玉,你们是我三房最优秀的子弟,赶紧走吧!离开秦川,走的越远越好。”
“叔父何出此言?”窦思辰大惊问道
“还看不明白吗?这一系列针对我窦家而来的动作。我们这次的对手很强大,窦家能不能挺住这场劫难还未可知,你们就不要留在这漩涡中了,若窦家不幸遭灭顶之灾,有你们在日后或可东山再起。”
一听此言,两人面色大变,窦紫玉道:“父亲,真有这么严重吗?或许只是一些眼红我们窦家的人兴风作浪而已,您是不是太过悲观了?”
窦炳之摇了摇头:“就目前的态势而言,其背后一定是个庞大的组织,咱们家族的那些对头或许会搞些小动作,但此事绝非他们的手笔。敢公然劫走家主之子,说明其背后势力并不害怕我们窦家报复。我只是以防万一,若相安无事自然最好,届时你们再回来便是。”
窦思辰与窦紫玉面面相觑。
“父亲,您认为背后之人会是谁呢?”
窦炳之默然不语,挥了挥手:“去吧!莫要迟疑,避个一年半载,待此事落下帷幕再回来,事情没有定音前别回秦川。”
“是。”二人应道,出了屋室,御剑往东而去。
窦炳之看着他们身影渐渐消失,闭起双目叹了口气,轻言自语道:“或许当初我的决断是错的。”
当年窦文才卑辞厚币结交三房子弟,当然也没少给他送灵石财货。
后来窦伯安意外身死,重选家主之时,窦文才又许诺,只要帮助他当上家主,他会加倍回报三房。因此当年他主动退出家主之争,率领三房子弟全力支持窦文才,窦文才上位后,也没有违背诺言,给三房争取了不少好处。
可这些年下来,他已渐渐明悟,他早料到这一天会到来,夜深人静之时偶尔反思己身,当年真不该被小利蒙住双眼,致使犯了大错,或将整个窦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月朗星稀,唐宁负手站在山顶之上,呼啸的山风吹得他衣裳猎猎作响。一道遁光自西而至,落在他面前,遁光散去,现出一人身形,身材高瘦,上唇稀稀几根长须,正是窦博伦。
“唐道友突然约我在此见面,不知所为何事?”窦博伦问道
唐宁道:“我知晓令郎失踪,窦道友在着急寻他下落,特来助道友一臂之力。”
“唐道友此话什么意思?”窦博伦警惕道
“令郎的下落我已知晓,就在山峰脚下竹屋之内,道友一见便知。”
窦博伦看了他一眼:“莫非犬子的失踪与唐道友有关。”
“道友一看便知。”
窦博伦
化遁光而下,来到竹屋外,推门而入,见一具无头女尸躺在木床上,脑袋滚至一旁,而窦彦斌倒在血泊中,地下血液已然凝固。
“彦儿。”他一声悲呼,身形一闪,上前抱起窦彦斌身体。咬牙切齿,双目热泪滚滚而下。
“彦儿,彦儿,我的儿。”窦博伦抱着他身体轻轻呼唤着。
屋外,唐宁斜倚门前。
“是你,杀害我的儿。”窦博伦转头望着唐宁,杀气毕露。
“不是我。”
“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彦儿。”窦博伦大声喝问道
唐宁左手一翻,拿出一张墨绿色符箓,轻轻一点,灵力注入其中。
“窦英杰,你这畜生。”女子的声音从符箓中传来
“窦英杰。”窦博伦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抱起窦雁斌尸体向外走去。
“窦道友,你是要继续回你的窦家当缩头乌龟,还是杀了窦英杰替令郎报仇呢!恕我直言,你杀不了窦英杰,以你的修为根本不是窦文才的对手,如果我们能合作的话,或许可让你报此大仇。”唐宁开口道
窦博伦停下脚步:“这些事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你是指哪一件呢!萧墨白的事与我无关,令郎的死与我无关,至于秦川传的沸沸扬扬的词是我所写。不过不是谣传,是真的,窦伯安的确是窦文才所杀,我来此目的就是调查你们窦家勾结魔宗之事,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调查窦文才勾结魔宗之事。”
“你说什么?”
“窦道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没有必要装作那么惊讶的样子,你真的一点不知情吗?作为窦家三名筑基修士之一,难道就不曾有一点怀疑过?窦家在窦文才当家主后,窦家实力蒸蒸日上,窦文才亦突破至筑基中期,他背后有人支持,你一点都感觉不到?”
窦博伦默然不语,良久开口道:“你想怎么样?”
“合作,除掉窦文才,由你来当窦家的家主。”
窦博伦没有应声。
唐宁继续道:“你知晓别人怎么议论你吗?就连你窦家长房的子弟都在背后说,你是他窦文才的一条狗,一条听话的狗。当然,别人不理解,我可以理解你,你不是窦文才的对手,你害怕他,论凶狠毒辣,你远非他敌手。”
“窦文才为了当上家主之位,可以勾结魔宗,杀掉窦伯安,而你,在爱子被杀,长兄被谋害的情况下,依然不敢反抗。你看看你当家做主的这些年,长房被压制到了什么地步?”
窦博伦咬牙道:“不必用激将法,我只问你,彦儿的事是不是你们从中作梗?”
“跟我没有关系。”
“你录音符从何处得来?”
“我们一直在调查跟踪窦文才,窦英杰自然也在跟踪之列,这处竹屋是窦英杰居室之一,早被我们监听,地底全是铜管。实话告诉你吧!知晓你胆小怕事,故而一开始我们策反的对象就不是你,而是令郎。”
“词谣是他所传,他不忿窦文才暗杀窦伯安,排挤长房,故而与我们合作,意在除掉窦文才,重推你为窦家家主。可惜啊!他的父亲是一个懦夫,这也证明我们的判断没有错,找了令郎而没有找你。”
窦博伦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彦儿从未和我说过,你诓骗我,定是你们设计害死了彦儿。”
唐宁拿出一张墨绿色符箓,轻轻一点,灵力注入其内,里面声音传出。
“好,那便信你一次,拿下窦文才,重选我父亲做家主。”
“目今尚未查到窦文才的铁证。”
“词谣我已命人传出,找的都是一些地痞无赖。”
唐宁略带讥讽道:“窦道友,你不会连令郎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
“彦儿,我的儿。”窦博伦神情悲惨,望着窦彦斌轻轻呼道:“都是为父害了你啊!”
“令郎将此事告知了窦心薇,窦心薇于是帮助令郎传谣,前几日她带上人皮面具,找地痞传谣时被窦英杰发现,她一路逃遁到了此间附近,终是被窦英杰制服。窦英杰于是带至此竹屋,对她逼供,令郎闻迅赶来,与窦英杰交手,被其杀害,待我赶至时已来不及了。”
“窦英杰在哪?”窦博伦咬牙切齿问道
“已被我禽下。”
“我要手刃此贼,替我儿报仇。”
“只恐你忌惮其父之能,下不了手。”
“事到如今,你不必激我,我与此贼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我若不能为我儿报仇,虽生犹死。”
“跟我来。”唐宁道
两人化作遁光而去,行不到数里,来到一破茅屋间,唐宁领着其走入,屋内窦英杰身上被下灵力禁制,五花大绑缚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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