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庄严的祭坛里, 身着素衣的赵孟盘膝坐在蒲团上,默默念着祭文。
“你还真在这里斋戒念经呢!”田仲跟着大太监李忠走进来,看到赵孟这个样子, 打趣道。
赵孟闭着眼睛, 淡淡的说:“心诚一些总是好的。”
田仲走过去, 在赵孟旁边的一个蒲团坐下, 看着赵孟明显比半个月前清减了几分, 心里嘀咕这家伙不?会真的喝着清水吃着冷食在这里祭天吧。
看到赵孟旁边的茶盏, 田仲伸手掀开, 里面果然是清水。
“你在想什么, 朕既然祭天,怎么可能弄虚作假。”赵孟睁开眼,无奈的说。
“我就好奇一下, ”田仲讪讪的收回手,忙转移话题,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赵孟看了他一眼, 问道:“此次的星孛现世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田仲想了一下说:“这个不好算, 不?过不?用算也大体知道, 按照钦天监的记载,上次是三十五天,再上次是四十天,再再上次三十来天, 所以这次差不?多也应该是一月有余。”
“看来朝廷还要再撑半个月。”赵孟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田仲知道赵孟肯定也知道流言的事?了, 赵孟当初毕竟是谋朝篡位,如今又?恰逢天现异象,难免遭人非议, 压力自然是大的很。
“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赵孟突然问道。
“你指的是?”
“关于星孛的,朕感觉你那天应该只说了个皮毛,你知道的,应该不仅仅如此吧?”
赵孟虽然不懂天时天象,可他懂人,他总觉得田仲对这些事?敬畏少的吓人。而人对一件事敬畏少,要么是他不?知道,要么就是他知道的太多。田仲显然是知道的比别人多。要是平日赵孟自然懒得问,可现在,他真的想弄明白这星孛现世是怎么一回?事?。
田仲一愣,随即笑道:“我确实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赵孟起身,从旁边拿出一个匣子,然后回来坐下,把匣子推到田仲面前,“朕拿这个换。”
“这是什么?”田仲说着,就要拿过来看看。
“啪”赵孟一手按在上面,“你说完拿回去看。”
“哎,你不?让我看万一这里
面只是个空匣子或者是你随便放点东西怎么办!”田仲顿时不依道,谁知道这家伙匣子里放的什么。
“朕如果说这里面放着的是当年居庸关破的真相呢?”赵孟盯着田仲说道
田仲手一顿,抬头看着赵孟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你觉得我会信你给我的东西?”
“朕只是拿它给你换,换不换,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
田仲看了赵孟一眼,说:“好,我告诉你。”
……
一刻钟后
赵孟看着田仲画的满满的一张纸,皱眉说:“你是说,我们脚下的地,其实不?是平的,而是一个球?”
“是。”
“这怎么可能?”赵孟喃喃的说。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田仲把刚才赵孟的话还给他。
赵孟从旁边拿了一盏琉璃灯,把那个圆罩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疑惑的说:“如果那球足够大,站在上面确实?可能不会发现自己站在球上,可人站在上面还好,要是站在下面,岂不?会掉下去?”
“有引力啊!”
赵孟还是摇摇头,表示太不可思议。
田仲解释多次无果后,只能说:“要不?这样,咱们先当它是平的,我们接着说后面的。”
然后直接跳过地到底是圆的还是平的问题,给他讲地球是怎么绕太阳转的,星孛是怎么绕太阳转的,然后对他说:“你看,当星孛转到靠近太阳的位置时,太阳照亮星孛,我们就能看到,而且星孛会因为受热而升华,然后它的尾巴就出来了。”
田仲说着,从旁边的冰盆拿出一块冰,又?拿了一根蜡烛,点燃蜡烛,把冰放在上面,冰发出“呲呲”声,很快,上面出现“白雾”。
“你的意思是,星孛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冰球?”
“虽然不是很准确,不?过星孛确实是由冰物质构成的。”田仲说道。
赵孟听了舒了一口气,虽然田仲说的他几乎都没听懂,不?过知道星孛其实只是个冰疙瘩而不?是什么神仙妖怪,确实让人放心了不?好。
等田仲一股脑把所有该讲的都讲完,赵孟沉默了一会,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我说的是真话,至于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我觉得是。”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先生他老人家从来没讲过这些。”赵孟纳闷道,他和田仲可是一个太傅教出来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失忆不?记得了。”田仲其实也挺奇怪的,他之前还以为自己会的这些都是太傅和田家家传的,可自从见了赵孟,见了钦天监那些人,他就知道事?情只怕没这么简单。
田仲想了想,又?问道:“难道以前我都没和你说过?”
赵孟回?忆了一下,说道:“没有,你小时候虽然有时会说一些奇怪的话,但没说过这个。”
“这样啊,”田仲摇摇头,“看来只能等我以后自己想起来了。”
田仲说完,拿起手边的匣子,打算起身离开。
“等一下。”
田仲停住,“怎么,你还有事??”
“你对京城现在的流言怎么看?”
“手段虽然算不?上高明,可愚弄百姓却足够了。”
赵孟看着田仲:“你应该能猜到谁是幕后指使吧?”
“那又如何。”
“现在,你还觉得他配做一国之君?”
田仲转过头,冷笑道:“他现在已不?是一国之君,当初你做丞相时,这手段难道少用过。”
说完,田仲甩袖而去。
赵孟看着离去的田仲,摇摇头,这家伙嘴上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
田仲坐在桌前,桌上的匣子已经被他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封已经拆过的信。
这封信咋看平淡无奇,可田仲一眼就看出,这信用的是宫里的贡纸,而更让田仲在意的是,信上有四个字“秦證亲启”。这是给居庸关守将秦老将军的信!
想到给他信的是赵孟,田仲叹了口气,他不?用脑子都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给秦證的。
田仲拿起信,拆开,看了起来。
……
一炷香后,田仲手微抖的把信重现折好,放回匣子里。
田仲觉得胸口有些闷,不?由起身又爬上了屋顶。
躺在屋顶上,田仲叹了一口气。
陈芪给了他封血书,给了他一个当年的“真相”,赵孟送了他封书信,又?给了他一个当年的“真相”,柳月茹也在帮他查当年的“真相”,朝中文武百官都以为他在偷偷查当年的“真相”。
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查当年的真相!
田仲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
人都死了,他要真相干嘛?
他田仲要的,从来不是真相,他要的,是给十二万将士一个交代!
田仲突然觉得胸口一疼,张嘴“哇”的吐出一口淤血,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朝下栽去。
慌忙间,田仲只来的及翻转了一下身子,避免头朝地,就“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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