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探头子没有名字,只是有个代号就做夜枭……
他此时正满脸无语地看着王弃……这位拉着一车的胭脂水粉和明艳夺目的布料回到了酒楼……所以,这活动经费都是用来买这个的?
难道说,仙门中的仙子们也需要这些凡俗之物吗?
“嘶~”想想就觉得可怕。
王弃的确是要送‘仙子’的,只是他送的是自己的‘仙子夫人’,绝对的量大管饱不将就……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该传递的情报也给了夜枭,该买的东西也买了,似乎是就可以回山了?
冉姣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正守在那车东西旁发愁该怎么弄回去。
可王弃在这时又一次展开了临行前林触给他的地图……
那是泰山周边的地图,包括了青、徐、兖、豫四州郡县地理。
“总感觉出来三天,就这么回去有些不太甘心的样子……”他嘀咕了起来。
冉姣疑惑地转头看了看他,然后凑上前去又看了眼他真琢磨的地方……然后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昌邑!
于是她说:“这昌邑好像离肥成也就一百四五十里路的样子吧?”
冉姣极其默契地发现了一个华点……
“那我们明天再回山门?”王弃问了一句。
“明天再回吧,咱们去看望一下‘老熟人’。”冉姣也来了兴致。
于是他们将东西都寄存在了这酒楼后院,自己则是招呼也不打一个,悄悄地就溜出了城去……
两人又是各自‘御刀’,在漆黑的夜色庇护下低空飞行……因为不会正经的御剑术,他们这‘御刀飞行’最多也就是能离地百米的样子。
不过这就够了,飞行再怎么也是可以无视地形要素的移动方式,再说他们的速度也并不是太慢。
只是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昌邑城……不,现在叫昌邑国。
乘着夜色,他们干脆地飞过了城墙直接落在城中最高的屋顶上,然后张望了一下……
“昌邑王府在城中吗?”王弃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下。
冉姣的目光锐利,却是已经看到了一家最大的宅院道:“在那里,你看宅院门牌上是不是‘昌邑王府’的字样?”
这还看什么?王弃直接就一个翻身跳了下去,然后又是御刀飞行了一小段,直接来到了那王府的上空……随后运起飞燕步,整个人便如同灵燕一般滑翔落下。
冉姣见状也是露出了一个温和又宠溺的笑容,同样灵巧地翻身而下,落在那王府的屋顶上不发出一丝的声音。
‘雌雄大盗’的戏码再一次上演,他们带着愉悦的心情来到了这昌邑王府……
而听到昌邑王府里面的动静就更愉悦了。
只听里面传来了一阵摔东西的怒斥声:“这些东西是给人吃的吗?我不吃,我不吃!”
他们很是大大咧咧地掀开了屋顶的一块瓦片,两个脑袋挤在一起耳鬓厮磨着看向下面……就见这这昌邑王陆貔正在饭桌上大发雷霆。
显然是这王府的膳食不合胃口……不,应该说是自从他来到这昌邑地界之后就一直没有快乐过吧?
曾经的他外有大将军照拂内有丞相统领百官,那是何等的威风煞气?
当时的长安城几乎是个人都知道他将来肯定能够继承皇位,他也因此随之飘飘欲仙了起来……
原本在需要休养生息的情况下,一个平庸的皇帝守成并不是什么坏事,可偏偏这个庸人不自知,还怀着天大的抱负只等着自己老子归西……这问题就大了!
更何况以他的情况,若是他登基为帝,内有刘屈把持朝政,外有李光师手握天下雄兵……这天下还能是陆家的?
当年的魏家如何?
还不是被陆徹下了狠心连根拔起,甚至因此误伤了培养了几十年的太子。
如今李家比之当初的魏家差远了,自然也是说倒就倒……于是这陆貔,瞬间就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落魄王爷,只能偏安昌邑国休养生息。
不过就看他现在的这脾气,似乎也不是在‘休养’的样子。
王弃就这么小声地和冉姣商量了起来:“要不,我给个阴咒法?”
冉姣白了他一眼道:“那样太明显了,你的痛苦咒法在长安都要成为一块‘金字招牌’了,在这用了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的。”
王弃稍稍有些郁闷,然后问:“那么用惑心术来催眠他?”
冉姣还是摇头:“对皇子使用迷惑类咒法可是大罪,而且皇子有气运护身很难被迷惑吧?”
王弃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倒不是他不能迷惑陆貔,但正是因为他能够迷惑陆貔,这才会显得太显眼了一些。
他略略地有些茫然,早知道如此他就应该在五神山上学一些阴险些的咒法再下山来了。
“等等,我好像还有一招可以用……”王弃忽然间精神了,他想起了自己的‘血栓神指’来。
说实话,到了他现在这个修为,这‘血栓神指’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用了,在战斗中根本帮不了他什么忙。
可是……单考虑这一招的阴损程度,好像又在另一个角度意外地大有可为啊!
他想了一下,觉得这陆貔作为昌邑王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讲不定要在这地方上作威作福强抢民女之类的……不行,他得在源头上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这个瞬间他的责任感超强的,然后竖起手指头在那调整了半天的角度,最终一道微弱罡气包裹着的灵力激射了出去……
罡气包裹着灵力,却是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发出。
而那灵力,则是十分凝练的‘净水咒’灵力。
并且因为修炼了‘隔空移物术’,王弃发现自己对这激发的指力都有这很强的操控性……于是这一指罡气,便这么无声无息地绕过了一个弯,正好击中了昌邑王下半身某处要穴。
凭借他对人体血脉运行的精准了解,这一指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地点在了那一个延伸出人体躯干的血脉节点处,随后‘净水咒’灵力开始发挥作用……
“嗯?”
还在发脾气中的昌邑王陆貔忽然就觉得那处有些酸胀,然后总觉得有些不得劲的感觉……但他没怎么太在意,只当最近不节制的结果。
“搞定,我们走了!”王弃在确定自己那一指已经发挥作用,并且让这陆貔下半辈子应该都没办法‘得劲儿’了之后,就招呼婆娘走人了。
冉姣则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她一直觉得自家夫君应该是一朵纯良的小白花……但是现在看来,小白花是自己才对,她的夫君要阴损起来可凶着呢!
她苦笑不得地看了眼王弃,随后将这块瓦片小心放好,这才和他一起再次架起‘飞刀’起飞……
黑夜之中的昌邑城根本没人能够看到这一对高来高去的‘雌雄大盗’,也没人知道他们昌邑王的命根子可能要没了……
回去的时候他们稍微速度慢了一些,也算是看看沿途的风景吧。
然后冉姣忽然间问:“夫君,你说这凡人的天下对于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在避世而居了两个月后,她的心中很自然地生出了这种想法……她觉得在五神山内的生活实在是太安逸也太舒适了,以至于她都不想去理会那凡间的种种。
这也是当初墨胜能够毫不在意他们的官身而邀请他们前去‘荡魔坪’的原因,乾元道人也是如此,玉磐子同样。
这些修行界的前辈们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当他们领悟到了修行之妙后,就会对凡间种种慢慢失去兴趣。
这个问题对于王弃来说也很值得思索,对于他来说,或许等到他看到小去疾长大成人并且娶妻生子便能够安心退隐山林了?
或许吧……他想到这或许是个方向。
可他这段时间每每尝试出窍所都能感应到许许多多的因果丝线,这让他又无法彻底安心地修行……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世来说,或许入世才是正确的修行之道。
于是他说:“出世入世都是修行,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我们当下觉得快乐就行。”
冉姣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她此时虽然有心归隐山林,可其实真要这么做,又实在是放心不下阿母。
最终她还是点点头不说话,心中则是琢磨着等到进入内门之后一定要找个师姐问问,五神山能成亲生孩子不?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历史使命’,都还没给自家夫君留下后代呢,怎么能这么消极地向着避世?
所以她连忙振作了一下精神,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王弃,那眼神……似有千言万语蕴含其中。
王弃被这信息量极大的眼神给看懵了,平时两人心意只要一个眼神就懂的,怎么这次整得这么复杂?
他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眼神啥意思,怎么好像要把他给‘吃了’一样?
他猛然想起了自己老婆半妖的血统,该不会是妖性发作,不做人了要当妖精吧?
不过好在终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又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返回了肥成县……
在那密探开的酒楼后院,王弃看着这大板车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干脆让阿姣姐坐上去,然后他施展‘隔空移物术’……
下一刻,这正辆板车载着诸多日常用品以及他们两个就这么飘忽忽地起飞,并趁着夜色往五神山那边飞去……来时御刀飞行,回去直接就御车了!
酒楼中,听到动静的密探首领夜枭直接‘噗通’一声在窗口给跪了。
先前他听上峰说要配合这两位大人去求仙,还只当是个玩笑一样的任务……怎么可能真的有仙?
在他眼里,所谓的修行者也就是一些厉害点的术士或者武者,他若是好好努力也未必会比那些山中的所谓‘仙师’、‘仙子’们差了。
可是直至此时,当他看到那满载了的板车直接凌空飞起,黑夜中越过城头往山中飞去的时候,他内心的那些骄傲就瞬间被打碎了。
他开始信‘仙’了,尤其是非常自豪地发现这次的仙师、仙子是自己人,而他正在为他们办事!
夜枭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以后一定要给这两位大人好好办事,说不定还能够得传一二仙术,令他也有个仙缘……
……
王弃以隔空移物术御使着那板车飞入了山门大阵……因为有身份玉牌的关系,他们返回山门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而后板车在他们的小屋门前落下,阿姣姐姐开心地收拾起这些东西来……这不只是给她装扮用的东西,还有许多可以用来布置家用的。
他们此前用的都是自制的木碗木餐具,而现在他们总算可以用上正常的餐具了。
他们还买了许多腊肉回来……虽然灵米是很好吃,但一顿饭不吃肉还可以,若是顿顿都不吃肉……
王弃担心阿姣姐姐的身材会缩水……
总之一番布置,他们的这个小窝是越来越家的感觉了,对于两人来说,这里所倾注的心血更甚于在长安的那个家。
接下来两人的日子就过得平淡又有意思。
冉姣每天还是给地里浇浇水然后走一圈吓吓虫子以确保下一轮长出的粟米还是上品灵米,随后就有大把的时间去给王弃和自己缝制新衣。
他们买了许多绸缎与锦缎回来,便是冉姣想要练手了。
王弃则是在地里时不时地拔除一些野蛮生长的杂草,上一次他们什么都没管就亩产五石上品灵米,这次他决定好好专心打理一下,说不定产量还能更高。
当然,指望他能够一本正经地好好打理这田地是不可能的……
只见他手里握着环首刀,花里胡哨地在那舞了一阵,另一只闲着的手则是时不时地指决,如同抽筋的鸡爪……
随后便不断有亮橙色的小火球从刀锋处劈了出来,精准地落向那田地中杂乱而生的小草上,将之一下焚烧成灰。
冉姣在那咬着针线,看到这一幕露出了宠溺的笑容问:“夫君,你在做什么呢?”
‘陌上刀客’王弃略略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在除草啊。”
阿姣姐笑得更开心了:“可是你在练什么刀法吗?”
“哈哈……我只是想要将刀法、阳火还有除草结合起来看看会是什么样。”王弃说起这个就有些得意,他已经有些心得了。
阿姣姐的笑颜就没停下来过,她又温声地问:“那这门刀法有名字了吗?”
“有啊……就叫‘陌上炎阳刀’吧,听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王弃再次炫耀。
冉姣谨记‘笑不露齿’的女训,连忙捂住了嘴巴,才说道:“希望夫君这门刀法可以威震天下吧。”
得到老婆夸奖的王弃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的生活就是如此地美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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