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左相祝流澌和锦衣卫指挥使赵苍梧一同来到乾清宫,秦洵见这两个不怎么往来的人忽然凑到一块来见他,他轻挑长眉:“你们一起来有何要事?”
赵苍梧道:“皇上,臣连日审讯聂秋孤,酷刑加身,她也不肯说出那本官员名册的下落。”
秦洵冷冷勾唇道:“不愧是聂纵那老家伙的女儿,倒是有些骨气,这个人先留着,别弄死了。”
赵苍梧正想问缘由。
只见秦洵又瞥了旁边的祝流澌一眼,道:“祝爱卿,你为何事而来?”
祝流澌年长秦洵五岁,年二十七,生的俊朗儒雅,从容沉静,当年在弘文殿讲学时,他已然发现这七皇子天资卓绝,他的那些兄弟和他相比,都是平庸之辈,故而,祝流澌选择了他,如今事实证明,他选择的是对的。
祝流澌道:“臣也是为此事而来,近来有人在京城发现逆党秦淹的踪迹。”接着,他又将秦淹出现的地方都跟秦洵细细道来,此人极为狡猾,神出鬼没,要抓住他并不容易。因此他今日才深夜入宫与圣上商量对策。
秦洵听罢,沉吟不语,他靠坐在龙椅上,白皙的手指轻轻转手指上的玉扳指,良久,他才开口道“祝爱卿,你有何对策?”
祝流澌道:“之前没有,不过适才听赵大人如此说,臣倒是有一计。”
“说。”
祝流澌道:“臣猜测秦淹回京是为聂秋孤手上的官员名册,不如放长线钓大鱼,先留着聂秋孤的性命,秦淹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见聂秋孤,如此必然会暴露行踪。”
如今秦淹在暗,他们在明,要想将秦淹等逆党找出来,只能引蛇出洞。
他才说完,秦洵便点头赞许道:“祝卿所言,与朕不谋而合。”
说完,他转头看向赵苍梧:“苍梧,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苍梧自然明白两人的意思,他点头道:“臣一定会让人看好聂秋孤。”
秦淹是秦洵诛杀的兄弟中,唯一一个逃跑的,这厮当年为废太子秦淳的左膀右臂,给秦淳出了不少阴毒的计谋,他自己也差点被秦淹害死,此人不除,他心中难安。
事情商量完毕
,张怀初送两位大人出去,在乾清宫外头看到苏停云,苏停云见他出现,疾步走过来,张怀初躲都躲不及,就被他叫住:“张公公,臣要求见皇上。”
这已经是苏停云第五次入宫了,张怀初看到他便头疼的紧,“世子爷还是回去吧,皇上是不会见你的。”
苏停云恳求道:“张公公,劳你通报,本世子铭感五内。”
张怀初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回到宫内,他看了眼秦洵冰冷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皇上,苏世子又来了。”
秦洵想也没想就说道:“逐出宫去。”
张怀初应了声:“是。”
招呼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太监,去将苏停云给“请”走了。
半刻钟后,张怀初再次回到宫内,告诉秦洵都已经处理好了,秦洵抬眸道:“张怀初,你说朕给苏停云赐婚如何?”
苏停云认为是他抢走了他的妻子,那他赔一个给他便是。
张怀初笑眯眯的道:“主子英明。”
主子是想彻底断了苏停云的念头。
秦洵道:“去帮朕查一下,看京中有哪些适龄的闺秀。”
“奴才遵命。”
亥时刚过,秦洵一如既往的来到了惊桃宫。
宁悦兮看到他时,起身迎驾,秦洵踱步到她跟前,闻到她身上沐浴后散发出的幽香,对她总没法子狠下心肠来,他俯身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
她抬起眸子,清亮的瞳孔里泛着细碎的星光,他抬手在她的睫毛上轻轻触了一下后,又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手心软腻的触感让他很是上瘾,他道:“做不做朕的妃子,可想好了?”
上次宁悦兮拒绝秦洵给予封号,秦洵虽没提,但心里并没有放弃,流言闹了一阵,虽平息下来,可他这般跟宁悦兮在一起,他总不安心,她不想要名分,但他想要,所以这事情他又不断在宁悦兮面前提,为了让她答应,秦洵软硬兼施,可宁悦兮就是不松口。
秦洵的手心冰凉,贴在脸上像块冷玉一般,宁悦兮往后躲了一下,她道:“皇上问了多次,是臣女没说清楚吗?”
秦洵的手空了,心底一阵闷气,躲他干什么,她哪里他没摸过,他放落举起的手,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郁色:“你为何不答应,朕封
你为宁妃,在后宫里,你的地位和杨妩一样,没有哪个妃嫔能越过你去,你若是不喜欢这宫中的规矩,朕也准许你不必遵守,兮兮,你只需做你自己,难道不好吗?”等将来她诞下子嗣,他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做他的皇后。
宁悦兮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她冷笑道:“一点都不好,如果皇上废掉淑妃,陈妃,那臣女还可以考虑下。”
宁悦兮说话无理,秦洵虽气,但也没有怪罪,她若是不这么说话,她就不是他喜欢的宁悦兮了。
秦洵知道她不喜欢他后宫里这些莺莺燕燕,可他留着她们,也是有苦衷的,一时半会他也跟她说不清楚,总之那些女人他一个都没碰过,他无奈望着她:“兮兮,朕……现在还不能这么做,但总有一天,朕会给你一个交待,你要相信朕。”
宁悦兮神色平静:“皇上既然做不到,又何必勉强臣女,做您的妃子,臣女也做不到。”
秦洵见她如此牙尖嘴利,简直要被她气疯了,他咬着后槽牙,气极反笑道:“宁悦兮,你知道朕舍不得杀你,你就是仗着朕喜欢你,才敢这么说话!”
宁悦兮抿着唇没有说话,天子怒,宫人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唯独宁悦兮从头到尾都冷静异常,她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她这么跟他顶嘴,根本就不是仗着他喜欢自己,何况他的喜欢到底有几分真谁又知道,相反,她是根本不想要他的喜欢,才故意这样说。
两年前的那个下雨天她喜欢的秦洵已经死了,她只想离开这里。
秦洵生气归生气,可又何尝不明白,宁悦兮用的是激将法,若是他中计了,才真正如她所愿,她心里有怨,他能理解,他给她时间。
秦洵克制着心里的怒火,他抬起双手扶住宁悦兮的肩膀,眸中翻涌的情绪渐成无风的湖面一般平静,他妥协道:“好,这事朕不勉强你,等你想通了随时可以跟朕提。”
宁悦兮见他又做出退让,心里倒是有些失望,看来秦洵已经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他根本就不上当,可她又多么希望他能让她顺遂一回,秦洵,你为何一定要为难我?
秦洵虽受了一肚子闷气却仍然舍不得走,硬是搂着她上榻,一番肆意的揉捏,这事情上宁悦兮总占不到上风,不多时便身子绵软,眉眼横波。
颠乱中,秦洵咬着她粉嫩的耳垂闷声道:“兮兮,你与朕可真契合,朕不信苏停云能给你这般感觉。”
宁悦兮娇软的眸子狠狠剜了他一眼,换来的是秦洵更疯狂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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