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江亦言学过一段时间的手语,正好可以教给阿薛,她也看得出来因为嗓子不好阿薛不是很愿意说话,而且她的声带本来就毁了,继续用声带的话难免会有二次损伤。
接下来好几天江亦言就这样躺在床上教阿薛手语,阿薛学得很快,几天时间就记住了不少动作,也能够表达一些简单的词句,比江亦言预想的要快上不少,几天过去,江亦言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已经可以下床走了,再过两天完全就可以活动自如了。
这几天沈鸾衣也时不时过来看望江亦言,顺便和江亦言说说话,解解闷,然后看着江亦言教阿薛手语,在沈鸾衣看来两人相处得十分不错,比她预期的还要好。
沈鸾衣一手撑着下巴,眼角微微上挑,露出几分妖娆来,在她对面,江亦言正认真给阿薛比划词语,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场面分外和谐,甚至带着淡淡的温情,阿薛的面貌很普通,是那种扔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平凡,但她的眼睛却非常好看,目光又极为专注,隐约透出几分不平常的美貌来。
唔,有点想小暮了,沈鸾衣无聊地撇了撇嘴,离暮是个冷淡的人,这几天也只来过一次,而且李进那边还有事要安排,现在不知道在干嘛呢。
似乎察觉到沈鸾衣的不满,江亦言转头看向她,不明所以地问道:“鸾衣,怎么了?”
沈鸾衣呲牙笑了一下,道:“原本还担心你会无聊,看来是我多虑了。”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无聊?!
江亦言呵呵笑了两声,回道:“我说你这么跑我这里跑得这么勤,原来是来陪我的,真是看不出来。”
沈鸾衣瞪着江亦言,怒道:“江亦言,你不要这么没良心好不好,我可是好心来看你的。”
江亦言“哦”了一声,言语间多了几分调笑的味道,“难道不是因为离姐姐没时间陪你,你才来我这里的?”
沈鸾衣一下子被江亦言戳中软肋,顿时焉了气,嘟囔着抱怨道:“看破不说破懂不懂?”
江亦言笑出来,右脸的酒窝明晃晃的,阿薛站在一旁,眼中也多了分笑意,她朝江亦言打了个离开的手势,然后转身朝后院走去,巳时已过去一大半,她该去准备午饭了。
江亦言把目光从阿薛背影上收回,转而看向沈鸾衣,问道:“鸾衣,阿薛真的是祁族人吗?”
“嗯?”沈鸾衣疑惑地看着她,“怎么这么问?”
“只是觉得她和我见过的祁族人不一样。”说这话时江亦言一错不错地盯着沈鸾衣的眼睛,好似要从里面看出什么,只是沈鸾衣的眼神很平静,听到她说的话后还多了几分戏谑。
“你见过的祁族人?你压根没见过多少祁族人好不好?”沈鸾衣说完,又看着江亦言,皱眉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你这都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鸾衣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江亦言眼眸微淡,也对,鸾衣不了解师姐,也没有像她一样和陆雪琪同进同出那么多年,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江亦言想到这些日子和阿薛的接触,阿薛在某些地方真的和师姐很像,尤其是背影,还有走路的方式都很像,这不禁让江亦言心底有些疑惑,她以手扶额,也许是她太想念陆雪琪了,这世上相像的人何其多。
更何况阿薛和陆雪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陆雪琪是清冷高傲的,而阿薛虽然冷淡,却是随和的,两人也长得完全不一样,而且阿薛的嗓子、她身上的伤,还有阿薛照顾自己时的熟练,这些都告诉江亦言阿薛和陆雪琪不一样。
“亦言,怎么了?”见江亦言神色有异,沈鸾衣有些担心地问道。
江亦言摆了摆手,掩去眼中的痛楚,抬头轻声道:“没什么。”
“哦,”沈鸾衣眸光一闪,道:“亦言,明天我们要去山上,你要不要一起去?”
“嗯?去山上干什么?”江亦言问她。
说到这,沈鸾衣真是又忧又喜,“现在族里的小孩子多了,谷里地方不多,我就想着去山上弄块空地出来,修一个学堂,还能供孩子们平日里玩耍。”
拾归谷处在十万大山深处,根本没什么可以依靠的资源,除了满山的古树就是各种凶兽,连打猎都成问题,所以之前的很多年祁族人的日子并不好过,而且小孩子出生得非常少,只近几年才多了起来,现在依靠君泷坊在外的生意生活改善了,但根本条件还是没有变,拾归谷周围资源仍旧贫瘠,沈鸾衣不得不考虑之后祁族人的去处,他们不可能永远窝在拾归谷。
想要走出去并不是一件易事,他们人可以走出去,但归灵阵却带不走,所以到现在为止,沈鸾衣带人出去都是分批的。
江亦言在拾归谷这些日子对祁族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自然知道沈鸾衣忧在何处,拾归谷周围的山就算开辟出来也不适合种植,土地太干燥,而且都是碎石,她想了一下,道:“那不然我们明天去野炊怎么样?”
是夜,阿薛伺候江亦言洗漱完,江亦言坐在床沿,外衣已经脱掉了,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她眼瞧着阿薛将湿巾拧干,挂在架子上,然后去戟鸟那里把剩余的水倒掉,换上干净的,然后又回来把脏水端出去倒掉,这才站在她面前,做了个睡觉的手势。
学会手语后,阿薛大多数时候都给江亦言比手势,江亦言点了点头,应道:“我会睡觉的,阿薛你也去休息吧。”
说完后江亦言却是没有动,阿薛微微皱眉,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抱住江亦言的腿然后放在了床上,江亦言猝不及防地“哎”了一声,叫道:“阿薛,你干什么,我自己会睡觉的!”
然而阿薛没理她的抗议,接着把她按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比了一连串的手势,她在说:“昨天你就没有好好睡觉。”
江亦言欲起身,然后又被阿薛按了回去,还被瞪了一眼,江亦言无奈地说道:“阿薛,昨天我不就是晚睡了一个时辰嘛。”
阿薛摇了摇头,比手势道:“你现在需要休息,要早睡。”
江亦言两手扒拉着棉被,盯着阿薛,阿薛也盯着她,丝毫不退让,江亦言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好,我睡我睡。”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阿薛又盯着江亦言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她不会睁开眼睛后才转身吹灭了蜡烛,然后走出去关好门,也开始收拾、洗漱,准备睡觉了。
屋内安静了好一阵,直到听不见动静了,江亦言才睁开眼睛,她鼻尖微微耸动,心里不可抑制地泛起苦涩的味道,阿薛身上的味道和陆雪琪不一样,所以她不是师姐,江亦言猛地拉起被子盖住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心里开始滋生各种负面情绪。
江亦言你真是想太多,阿薛怎么可能是陆雪琪?!她怎么可能来拾归谷找你?!明明是你自己拒绝和她见面的,明明是你自己逃跑伤了她的心,怎么可以妄想她隐姓埋名来照顾你?!江亦言你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有轻微的抽泣声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听得人心里难受。
“小暮,你说江亦言那个脑袋瓜怎么就那么敏锐?”沈鸾衣和离暮躺在床上,沈鸾衣侧躺着,扒拉着离暮右半边身子,一脸怨怼,“我们做了这么多掩饰,结果不到七天她就察觉到了,还好我当时机敏,没让她看出破绽。”
沈鸾衣趴在离暮身上,离暮脸上的面具还没有取下来,抬眼就看见沈鸾衣娇艳的脸庞因着激动变得十分红润,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离暮眼里跳跃着一抹火光,她闷笑出声,“小衣,亦言喜欢了陆雪琪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点直觉都没有?”
沈鸾衣嫌抬着头累,下巴直接放在离暮的胸口,说话的时候脑袋一点一点的,“难怪,当初陆雪琪说她必须改头换面才能瞒过江亦言的时候,我还不信,要是陆雪琪还保留着之前的记忆说不定没两天就被江亦言认出来了。”
“嗯。”离暮轻轻应了一声。
沈鸾衣叹了一口气,两手抱着离暮,离暮身上的体温很低,沈鸾衣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冰块一样,现下时节已入夏,倒是十分凉快,再者她本是修炼之人,这点冷怕什么,倒是离暮自己,生怕沈鸾衣被她冻到,都不允许她长时间抱着。
“要是她俩真成了,得让江亦言好好感谢我。”
闻言,离暮将手放在沈鸾衣背上,轻轻揉了两下,“之后的事,谁说得清呢。”
察觉到身下人的动作,沈鸾衣狡黠地笑起来,她抬起头,一手伸向离暮脑后,解了面具的接扣,“小暮,你是不是吃醋了?”
两个人在床上的时候沈鸾衣还不忘江亦言的事,离暮心底当然有些不痛快,她眼中掠过一抹火光,翻身而上,将沈鸾衣压在身下,她脸上的面具掉在沈鸾衣胸口,继而被她抛开,沈鸾衣望着离暮,眼中满是挑衅,那模样勾人得很,像极了山里的妖精,要人命。
一团火腾地从小腹烧起,离暮毫不犹豫地朝那张诱人的唇吻了下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