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在宫内的生活就是米虫标配,闲暇时间一抓一大把,吃喝玩乐的各种花样组合一下,能有上百种,她每日随便挑个几种打发时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对了,时不时还会有来自言域的信,给她写信的人很多,如元月两位长老、寒菀、言序、言成、言燕等等。
信中的格式、内容基本大同小异,前面是问候之语,后面是送给她的具体节礼——毕竟元日将至了。
礼尚往来,言一色定然要回送的,她自己名下的产业固然也有好东西,但还是比不上迟聿的,所以她向他要了他的私库钥匙,挑拣出最贵重又最适合的东西打包装箱,在言域每人派来送礼的车队抵达后,顺道让他们带回去。
迟聿看着自己私库里的好东西像流水一样消逝,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满足自豪感,这种感觉既奇妙又让人贪恋。
以至于他上朝时,笑脸都多了起来,当然,不是那种喜悦之色流于表面的傻笑,而是冷笑、阴笑、嘲笑,但就是如此,已足以体现他状态不错了。
除夕夜前三日,迟聿罢朝,众官员喜出望外!
按礼法,迟聿要去太庙祭祖,他充分发挥自己暴君的本性,原该是庄重肃穆的场合,他却毫无敬畏之心,人是到了太庙,但无视一切祭祖的规矩章程,只进去转了一圈,眸光讥讽地瞧了眼供奉的历代皇帝画像,便转身出来。
跟随在迟聿身后的一众太监和官员彻底傻了眼,但因为不是第一次见他做下骇人听闻的事情,也算习以为常,迅速镇定下来,劝是不敢劝的,只得装聋作哑保平安。
……
皇宫,御花园里。
天上是一望无际的灰白之色,纷纷扬扬的雪花簌簌落下,覆盖了假山、松柏、枝头、房檐、凉亭、宫灯、冰封的湖面……
因为没有风,这场雪显得尤为静谧唯美,凛冽中带着温柔。
一片宽阔场地中,有女子的笑闹声、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雪球击中什么的破碎声,愈演愈烈,正是流思、浅落、盼烟三个在嬉戏追逐,打雪仗。
当然了,以盼烟的呆板性格,她是被动玩家,不过这不妨碍她发挥自己投射雪球的高准确度。
至于言一色,则抱着兔兔坐在一株盛开的腊梅树上,身上披着一件白狐裘,细滑如缎的墨发披散在脑后,一张精致无双的小脸剔透如玉,粉润莹亮。
她慵懒地晃动着双腿,享受着岁月安稳的生活,时不时给总是被雪球袭击到的浅落加个油。
兔兔安静地待在言一色腿上,毛茸茸的全身落了雪,黑与白产生了强烈的对比,愈发衬得它丑了,又因为长时间静止不动的关系,活像个撒了糖霜的大型黑芝麻糕点,但卖相不好,给人一种看起来不是很美味的样子。
言一色在身边随手摘了几朵腊梅花,对兔兔左看右看,准备下手为它打扮一番,忽地,她眼角余光瞧见了一只雪狐的身影,正极速飞奔,朝她坐着的这株腊梅树根部跑来,然后‘砰’地一声,撞了上去,当场晕厥!
言一色眨了眨眼,一脸懵逼,雪狐又不是傻狍子,不该这么蠢啊?该不会……故意的,想碰瓷儿?
言一色抱着兔兔从树上跳下来,抽出一只手,抓住它蓬松的大尾巴,将它拎了起来,上下颠了颠,左右晃了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歪着头,眼眸眯起,审视起雪狐尖瘦的脸,正仔细观察着,忽觉背后袭来一阵刺骨冷风,她挑了挑眉,看似不紧不慢地闪避,实则快到原地还留有残影。
言一色转身后,终于看清了袭向她的,是一条黑色长绫以及隐藏了轨迹的透明丝缕!攻击呼啸而过,将她坐过的那株腊梅树拦腰折断!
言一色抬头望去,就见远处御花园的宫墙上,站着一名美艳妖娆的女子,一双邪魅的狐狸眼中冷光凛冽……没错,偷袭她的正是古裳!
“你对本姑娘的莎莎做了什么?”
古裳一声厉喝,一副誓要将那只雪狐从言一色手里抢夺下来的架势,言一色在她冲过来之前,就将手中的雪狐扔了过去,不咸不淡开口,“它叫莎莎?嗯,的确有些傻,真是名副其实!你的莎莎是自己一头撞到腊梅树上,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古裳接住了雪狐莎莎,将它紧紧抱在怀里,神色间的关切不似作假,但她不信言一色的说辞!
“你胡说,莎莎又不是眼瞎,怎么会自己撞到树上?本姑娘分明看见你揪着它的尾巴,将它倒吊空中,心狠手辣地对待它!快说,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它若死了,我就让你陪葬!”
古裳神色骄傲,咄咄逼人,一身气势张扬明艳,眼睛似能喷出火般,死死盯着言一色。
言一色捏了捏兔兔的长耳朵,打量着古裳的神态,眼底闪过几分讶色……这狐狸精不对劲儿啊,看着她的眼睛里竟然没有恨意?这不科学!似乎她们之间的恩怨不存在一样!
难道,因为那段回忆太痛苦,受到的伤害太大,所以选择性遗忘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言一色指着自己,一脸单纯无辜地看着她,“你可知我是谁?”
“哼,你没资格让本姑娘正眼相看,任你有多家世显赫,既在这后宫里,就不过是我迟聿哥哥的一个妾罢了!”
古裳咬重了‘妾’字,一脸轻蔑不屑。
言一色眸光一凝,舌尖轻扫过上颚,似笑非笑开口,“你既然如此看不起后宫妃嫔美人之位,又为何眼巴巴往你迟聿哥哥面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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