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花厅里,白菡萏这回的表现与之前大相径庭,一口一个秦伯父叫的很甜,连面对秦景一时都多了笑容,再加上白父有心维护,很快把气氛恢复回了和乐融融。</p>
言夏夜晚了片刻回来,一进房间就听到白父爽朗的笑声,紧接着是秦焱意味深长的赞赏:“怎么才回来,白小姐刚刚还说都是你让她回心转意,白伯父说要好好谢你。”</p>
刹那间成为众人焦点,言夏夜搞不清楚白菡萏这是在搞什么鬼,只好牵强的勾了勾唇角,语气平静地道:“白老先生客气,没什么谢不谢的,只是碰巧遇到白小姐,聊了几句而已。”</p>
“话可不能这么说,言小姐岂止是让我回心转意,简直是让我死灰复燃呢。”</p>
白菡萏笑容叵测的朝她看来,像是好姐妹似得走到身边挽起她的手臂,一改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嗓音很软的撒着娇:“对吧言小姐,你一定不舍得让我失望哦。”</p>
“菡萏,你这孩子,怎么总要别人替你操心。”白父笑得眉不见眼,表面上还得装腔作势的谢过言夏夜:“言小姐是吧?真是个漂亮姑娘,我家这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她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尽管来找我告状,我来收拾这丫头。”</p>
“爸,你和我朋友说什么呢!”</p>
白菡萏嘴巴撅得老高,亲亲热热的拉着言夏夜在桌前坐下,甚至还亲自夹了几筷子菜放入她的碗碟:“言小姐,尝尝这个,听说这里的厨师做这道菜特别拿手!”</p>
言夏夜无声的瞥了瞥她,很给面子的拿起筷子尝了尝,敷衍着点了下头。</p>
而白菡萏却仿佛并不介意她的冷淡,兴致勃勃的往她盘子里添饭加菜,让人忍不住怀疑言夏夜到底给这位大小姐灌了什么迷魂药。</p>
秦景一眼眸深沉的望着这怎么看都很诡异的一幕,双手抱肩一言不发。</p>
一直等到这场小小的宴席结束,白菡萏前后的举止行为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反常,连秦老都破例看向言夏夜,浑浊苍老的瞳孔中带着深不见底的估量。</p>
按照他的理解,言夏夜应该很讨厌秦景一才对。</p>
再加上她身上打着秦焱的标签,又怎么会特意去帮忙劝白菡萏回心转意?</p>
送走白家父女,秦景一满脸晦气的转身就走,只留下言夏夜、秦焱还有秦老先生三人。</p>
没了旁人打扰,秦老先生重若千钧的视线堂而皇之的落在言夏夜身上,很感兴趣的问:“言小姐,你是怎么让白家的丫头回心转意的?”</p>
这个问题也正是秦焱想问的,当即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言夏夜的表情。</p>
“没什么,我只是从身为白家女儿的义务出发,让她明白了现实情况而已。”言夏夜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不卑不亢的淡淡道:“义务和权利是对等的,她享受了白家千金的名声,势必也要为白家做出些回报,而嫁给秦景一,就是她所能做的最好的事了。”</p>
这番回答有理有据,不仅让秦焱刮目相看,秦老先生更是难得流露出赞赏的态度。</p>
当着秦焱的面,老者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手,要笑不笑的沉声道:“看来你比白家的丫头聪明得多,难怪秦焱会这么看重你,我现在倒是多少能理解一点他的想法了。”</p>
听到这,秦焱忍耐不住似得勾了勾唇角。</p>
他像个大男孩似得悄悄拉了拉言夏夜的衣角,望着她的眸光里满是浓情蜜意,好像他们的关系已经得到认可了的开心模样。</p>
言夏夜受不了他这份演技,干脆装出拘谨有礼的样子,垂着小脑袋道:“谢秦老夸奖。”</p>
“既然这样……”秦老先生定定注视着她垂眸浅笑,心下一动的同时无意间把她和多年前的某个倩影重合。</p>
他突然坐不住了,站起身大声招呼管家备车,同时阴测测的落下一句:“时间还早,择日不如撞日,你母亲不是身体不适吗?那只好我亲自登门探望,你不会介意吧?”</p>
“义父?”秦焱微微蹙了下眉头,不确定言夏夜那边方不方便,只好谨慎的劝道:“会不会不太方便,言夏夜的母亲病的很重,她父亲又总不露面,单独见面有些……”</p>
“噢。”秦老先生依旧盯着言夏夜不放,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她父亲爱赌是不是?反正人在江海,叫过去见个面也不算什么难事……还是说,言小姐不希望我和令尊见面呢?”</p>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秦老先生面色一沉,声音中无形加大了压迫力。</p>
自从见到言夏夜开始,他心里一直有个隐隐的揣测,可是那过于违背他所掌握的事实,只好勉强压在心底。</p>
过去几天中,他曾经为了这件事特意见了一次心理医生陶景夕,对方照例为他做了心理暗示,最后很遗憾的表示失败,奉劝他不要太过违背内心,否则心理治疗也没有意义。</p>
他一个人众叛亲离的走到今天,怎么可能轻易输给一个已故多年的死人?输给一道年轻时爱过的幻影?</p>
于是,借着这股冲动,他直言不讳的向言夏夜提出了要求,并且笃定了她不敢拒绝。</p>
短暂的沉默过后,言夏夜始终没有抬起头,看不出对秦老先生的行为有什么意见。</p>
明白她这是无声的反对,秦焱明知道再次开口会触怒老者,却还是准备请义父收回成命。</p>
“义父,她……”</p>
“我明白了,秦老,您想去就去吧。”</p>
终于还是不忍心破坏秦焱多年来忍气吞声建立出的形象,言夏夜在心中叹了口气,抬起澄澈干净的眼眸对上老者刀锋般锐利的视线。</p>
她不明白老者为什么会对她的父母感兴趣,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秘。</p>
她不愿意答应,就只是单纯不想再见到父母……或者说,在经历了这么多无法原谅的事情之后,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再与父母相见而已。</p>
这简洁干脆的回答取悦了秦老,他眉眼间的凶戾软化些许,出门带着管家去保险柜里挑选见面礼,顺便给言夏夜打电话的时间。</p>
“我知道你很为难。”目送着老者的身影渐行渐远,秦焱慎重的关上了房门,转身面对言夏夜,声线因为内疚而有些紧绷:“你不想去的话,现在还来得及。”</p>
“他都决定了,怎么可能还来得及?”</p>
言夏夜摇头失笑,步伐不稳的走到椅子旁坐下,连假笑都笑不出来。</p>
要不是为了秦老先生的命令,她都不记得多久没有和那个渣爹联系过了,这个事实让她十分轻松,没想到今天还要被逼无奈,重蹈覆辙。</p>
秦焱依旧紧紧皱着眉头,宛如宣誓般做出承诺:“只要你不愿意,我会劝义父放弃的。”</p>
“……谢谢。”言夏夜无从分辨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不管他是否真心,她都不打算因为这点小事害的秦焱跑去和秦老对峙。</p>
而男人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沉着冷静的点了下头,当即就要转身出去。</p>
“等等!”言夏夜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的衣服,不解的仰着小脑袋:“你干什么去?”</p>
秦焱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你不是不愿意?”</p>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好吧,我当然不愿意,但是还不至于非要违抗他的意思。”这几天她和秦家接触的颇为频繁,也越发意识到秦老先生的命令意味着什么。</p>
秦焱叹气回头,眉眼间少了往日的慵懒闲适,目光探寻的落在她清美的小脸上,像是想要透过肌肤看透她的内心。</p>
言夏夜苦笑,一动不动的和他对视。</p>
约莫几分钟过去,秦焱垂在身侧握成拳头的手指渐渐放松,低声道:“算我欠你一次。”</p>
“我们是盟友关系,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不用这么客气。”言夏夜收回扯着他衣角的手,心累的瘫坐在椅子上:“你出去,我要给我爸打个电话。”</p>
秦焱不走,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不能留下么?”</p>
“……随你便。”</p>
从包包里拿出手机,言夏夜心情沉重的一个一个输入数字,由于是真的很不情愿,所以整个过程用了起码十分钟。</p>
末了,她回手在八仙桌上摸到前清遗留下来的古董小酒壶,丢开盖子一口干了,一鼓作气的按下拨通的图标。</p>
不经意间,她这种种为难尽数落在秦焱眼中。</p>
同样身为童年不幸的人,此时此刻,对她内心的纠结和犹豫,他分外感同身受。</p>
暗暗记下他欠的这份人情,秦焱抬手搭在她的肩上,试图尽可能传递给她一点温暖。</p>
言夏夜抬起脸来冲着他笑了笑,紧接着笑容淡去,对着手机脸色淡漠的说:“你在哪?我要带一位长辈去探望母亲,你这个做父亲的也要在场。”</p>
这会儿,时间不过是中午十一点。</p>
而言建国已经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在赌场大展拳脚,输的满脸晦气,正想找个人来出出气,就碰到言夏夜给他打来电话。</p>
“你这死丫头皮痒了是不是,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老子的闲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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