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眼睁睁看着白|玛公主缓缓坐起,她已经僵到头皮发麻了,然而她还来不及反应,倏然,白|玛双目圆瞪与达拉来了个面对面的对视。一瞬间,达拉感觉头脑发懵,眼前一黑整个人犹如坠入万丈深渊般失重,久久落不到底。
片刻后,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又如此亲切,达拉正在打量着眼前的世界,她站在一条一边竖满了转经筒的长廊中间。突然,她看到白|玛公主欢乐的从她面前跑过,边跑还边不住回头嬉笑,似乎有什么人在追她,达拉不自觉的跟着她跑了几步,白|玛突然转身躲进了长廊的金色转经筒后面,倏尔又冒出头来娇羞一笑。
“是在对我笑吗?”达拉正在疑惑间,突然后面又有一人从她面前追着白|玛跑过去,但白|玛躲起来了,他似乎是找不到了,正在四处张望。
那人突然回过头来盯着达拉,达拉整个人一顿,呆住了,这人居然是靳言?但他穿着一身藏袍,从神情上看略有些青涩。她看着靳言笑眯眯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眼看要走到她面前了,她期待的盯着靳言,然而靳言却就这样从她面前错过了,似乎全然对她视而不见。
她转头去看靳言,却只见靳言笑嘻嘻摸向那个转经筒,突然一个侧身对着藏在转经筒后面的白|玛作了个鬼脸,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桑吉”白|玛叫道,两个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倏然,达拉感到又是一阵失重,场景一下变了。眼前的长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夏日盛放的莲花池,青翠的荷花叶片铺满了池塘,亭亭玉立的荷花一朵朵伸出荷叶之上,各个顶着清丽脱俗的容颜迎风微微飘荡。
白|玛身着淡粉色的华丽藏袍在荷花池边翩翩起舞,那舞姿曼妙,眼神灵,达拉都为之怦然心,她听到一阵悠扬的曲子,转眼望去,桑吉笑眯眯的坐在荷花池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吹着骨笛帮她伴奏,那笛声悠扬婉转,与白|玛的舞姿简直是天作之合。
达拉正看的入迷,突然白|玛一曲跳完,含羞带笑向桑吉跑去,眼看就要
撞上达拉了,达拉不自觉的闪身一躲,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跌落到莲花池中去了。她无奈的摇摇头,待她再次从莲花池中爬出来时,赫然发现场景竟然又变了。
此时她正身处在一片广阔的田野,目及之处全是一片青山绿水,那巍峨秀丽的山峦在眼前层层叠叠的展开犹如母亲的怀抱,环抱着她脚下的这片原野。她眺望远方,青青原野上矗立着一片磅礴的建筑。她觉得着画面似乎有些眼熟,于是极力在脑海中搜寻,突然她意识到这片建筑就是那片坍塌的宫殿,她不禁感概,原来这片宫殿竟然如此庞大,如此气势恢宏。
突然,她听到身旁有人说话,她转身去看,“以后我们就住那里。”只见白|玛伸手一指那片恢弘的建筑。两人在原野上追逐嬉戏,白|玛从身后偷袭,一个跃身将桑吉扑倒在地,两人相拥顺着山上的缓坡连着翻了几个滚,白|玛趴在桑吉身上哈哈大笑着。突然桑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将脸凑近白|玛,越来越近,白|玛刚才还放肆的大笑突然就变得羞涩起来,桑吉翘起嘴角一笑,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翻身坐起,一把将白|玛也来了起来,两人肩并肩坐在山坡的草地上望着远方,白|玛转过脸郑重看着靳言道:“今天回去我就让阿爸给我们赐婚。”桑吉笑着摸摸她的头,将她揽入怀中。
“赐婚?他们要结婚了?”达拉看着幸福的两人,竟然脸上也挂上了期待的笑容。“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们结婚。”
还不及细想,达拉觉得脚下一阵震颤,场景突然又换了。她看到满目一片狼籍,四处倒塌的木柱火光四起,还在冒着黑腾腾的烟,受伤的村民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无人问津,所有人都面带恐慌四处乱窜。白|玛和桑吉满脸恐慌小心翼翼的躲藏,像是躲避什么人的追赶。“应该是旧密教。”达拉心想。
突然一个人从身后一把拦腰抱起白|玛就向后拽,另一人的刀则瞬间架在了桑吉的脖子上。
达拉几乎是和白|玛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啊!”
“救命!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白|玛一阵挣扎着大叫。她挣扎着回头看去,突然道:“是你们?”
“
闭嘴,再叫我就杀了他!”抓着白|玛的那个面目模糊的人凶狠说道。另一个拿刀顶着桑吉的人将手上的刀紧了紧,桑吉被迫扬起脖子。
“卑鄙,你们放开他!”白|玛叫道。
“你是白|玛公主,你看看”那人拉起白|玛强迫她看眼前的一切,继续道:“我们的王国马上就要被旧密教的人占领了,你作为古格王的女儿,有义务为白|玛教一战!而你现在却只想着儿女私情,想着跟他”那人有用刀一指桑吉,“想着跟他私奔!我告诉,你没有这个资格。现在白|玛教需要你。”
那人用力一勒将白|玛勒晕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达拉看到她已经被关在了一间牢房里。
有人偷偷打开了监牢门进来,那人穿着斗篷,看不出是谁,只见那人往白|玛怀里塞了一把匕首,“杀掉旧密大法师!他是杀了你父母的人!”
接着达拉看到白|玛是如何被旧密教的人强迫与大法师双修,她性格刚烈,重要的是她心中只有桑吉,怎么肯受此凌辱,于是她举起匕首直直刺入大法师的心脏。
从此她变成了旧密教所谓的妖女,要遭万人凌迟。
从此她变成了白|玛教所谓的圣女,要拯救白|玛教于千古。
从此她被迫被推上了祭台,四周的火焰灼烧着苍穹,也灼烧着白|玛的心,她被当作祭品要祭那所谓的狗屁旧密大法师。白|玛愤恨极了,她不甘的挣扎,咒骂。突然桑吉双眼血红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白|玛被人烧死,他要救她,就算拼上性命,他也要救她,然而他怎么可能仅凭一己之力与众人抗衡。
根本不用旧密教的人手,他们只需要在上面喊一嗓子,说桑吉和白|玛妖女是同伙,已经被妖女摄了魂魄,万民激愤,纷纷红着眼,高举着他们自以为是的“正义之手”要将桑吉当场正法。
桑吉被当众处死了!被所谓的正义处死了!
达拉双眼血红地盯着那些会刽子手,她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与之比起,那四周冲天的火焰倒显得暗淡了不少。她不挣扎了,不咒骂了。愤然转身,毅然决然的盘坐于祭台之上,紧闭双眼,两行血泪从眼眶中缓缓流了出来。
轰隆一阵巨响,四周的祭台不堪大火焚烧,轰然倒塌,达拉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一般。
“达拉?达拉?”黑暗中她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召唤她。突然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回来似的。靳言看到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达拉,你没事吧。”
达拉看到靳言关切地看着自己,将自己揽在怀中,那目光充满了紧张,不安与期待。她定了定神,似乎找回了自己,她干涩道:“我没事。”
靳言扶着她站起来,她一手半遮半掩怯怯的转头去看砗磲棺椁中的白|玛公主,终于舒了口气,原来白|玛依旧完好的躺在那里一寸都没有挪过。
那么刚才的那些都是幻觉吗?可着幻觉也未免太过真实了吧。达拉出神的想着。
靳言轻轻拍了拍达拉问道:“你刚才怎么了?”
达拉回味了一阵不知如何回答,半晌,道:“似乎是做了一场梦。”她抬眼看靳言,“梦里还有你。”达拉低头看了看手上,果然还握着那把钥匙,她两步走到箱子前面,想了想又转头对靳言说:“你躲开点,我怕有箭。”
靳言不仅没躲开,反而站在达拉身边,随时准备着,目光紧紧盯着四周生怕真的哪里再射出什么暗器来,紧张的额头都冒出汗来。
达拉小心翼翼的将那柄金色的小钥匙插进箱子的锁孔。“嘎达”一声,箱子开了。索性并没有什么暗器,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达拉屏住呼吸,轻轻将箱子盖打开,突然她目光紧锁,手上的作一顿,紧盯着箱子里面的东西竟然僵在了那里。
靳言大感好奇,是什么能让达拉有如此大的反应,不会是那本所谓的密咒吧?他好奇的凑近箱子向里面张望——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只笛子?“这是什么?”他自言自语道。
达拉倏然抬眼看他,她轻轻将那根骨笛取出来,定定的看了一阵在心中琢磨,“难道刚才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她转手将骨笛递给靳言,“这是你的。”
“啊?”靳言不明白她的意思。
达拉无奈笑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我刚才看到,这个骨笛它是你的。”她向靳言再次伸了伸笛子。
靳言不可思议接过笛子。
达拉突然道:“试试?”
靳言皱了皱眉,试探着将笛子放在唇边,不知怎么的,那段莲花池边的悠扬曲调就这样顺着笛子吹了出来,和达拉刚才看到的,听到的一摸一样,达拉顿时惊呆了。
“就是这个!”达拉惊讶道:“你刚才吹的就是这个!”
靳言也一脸不可思议缓缓说道:“在莲花池边?”
两人双双惊讶对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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