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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这东西,言无纯觉得很是奇特。</p>
结果总是让其不舒服,但每每又想再尝那股独特的香浓味与之后那无拘无束的心境。</p>
他打开房门,万洪泰提着一壶酒偏偏倒倒走了进来,似乎已经是醉了。</p>
“没打扰到你练功?”万洪泰将酒放到桌上,压低了声音问说。</p>
“没,只是随意比划比划。”</p>
“你果真是让人不敢小视,随意比划的掌风和拳风都如此强劲,我在隔着门都能感觉到。”</p>
言无纯心中暗道:你才真是让人不敢小视,隔着门都能知道是拳掌功夫。</p>
“不过没点能耐,也确实收拾不了朱运那小子,”万洪泰从腰间取下一个绣囊,从中掏出来两个白瓷酒杯,酒杯尺寸正常,但在他那手上却尤显袖珍,“言少侠的酒量如何?”</p>
“我总共才喝过两次,每次都是喝得不省人事。”在万洪泰打开酒坛的一刹那,言无纯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能让他这样的还有烧鸡。</p>
万洪泰见到言无纯眼睛直勾勾地模样,便笑了起来:“好了,不用多问了,光看言少侠你这样子,我就知道跟我一路,是个酒坛子,我这人除了喜欢比气力外,更喜欢拼酒,这下正好让我扳回一局。”</p>
“万少侠,你似已经喝醉了吧,跟我比的话岂不是很吃亏?”</p>
“陪着赵苒霞那丫头喝了轮,我刚开始喝,她就已经不省人事了,所以不过瘾,便想着来叨扰你了,”万洪泰说着便给两人各倒了杯,“我不是个盲目自大之人,所以在这时候找你拼酒,那一定是自觉没问题。”</p>
除了之前走路有些不稳外,万洪泰倒确实没有其它迹象像喝醉了。</p>
言无纯安安稳稳地坐下来,与他三、两杯下肚后,话便聊开了。</p>
“朱运的事情,不管何少爷怎么说,你实不用担心,”万洪泰还在安慰他,“虽然「竹庐」这名号我没听过,但光凭借‘萧碧辰’的这三个字,袁掌门必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最多也就为了面子,拿另两个弟子说说事——”</p>
“我并不怕他们来找我算账,相反倒还希望他们能找来。”</p>
“哦?此话怎讲?”</p>
“我正好问问,这个朱运有什么资格被称为'侠',我也想问问武林盟主,为什么选了这种人。”</p>
“朱运的确是做得不对,但这怪不到欧阳盟主,人都是会变的,当初是什么样,现在不定就一直会是那样。”</p>
言无纯摇摇头,并不同意万洪泰的说法,他虽然赞同人是善变的,但却认为能者居之,不能者则退之:“金鼎上的功夫既然如此厉害、既然只选五人习练,而这五人又被寄予众望称作'金鼎五侠',若是品性对不起这四个字,那便早该换他人。”</p>
“说得好说得好,”万洪泰一时激动,声音稍微大了些,“我是好多年没见过如此嫉恶如仇之人,上一次,还是十年前的我自己。”</p>
五六杯下肚后,言无纯有些来了状态,他主动给自己倒满了一整杯:“那十年后的现在呢?”</p>
“十年后的现在……”万洪泰咂咂嘴,似在品着酒中的滋味,“整个味道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p>
言无纯听得一知半解,不过他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就我所知,「岚云岭」的尘风就是位大侠,曾经为了救几个小姑娘,丝毫不惧,跟一个内功远高于自己的恶人赌酒,自己醉死了三日,不过也硬生生把对方给喝死了……”</p>
万洪泰听后本是哈哈大笑,一看言无纯严肃的神情,忽是收敛了下来,充满疑惑地问道:“言少侠难道并不是拿我取笑?”</p>
“我为何要拿你取笑,”言无纯不悦道,“我说的这些又怎么会是取笑你?”</p>
“嗨,言少侠是把流言当真了,师公他那是年轻时贪杯,与友人喝得伶仃烂醉,回山时又怕被他师父给惩罚,便编造了这个谎话,”万洪泰像是讲趣闻一般,眉开眼笑,“之后这事儿东窗事发,可没让江湖人少笑我们「岚云岭」,所以这之后都是拿此当做个笑话来调侃我师公。”</p>
“不对吧,爷爷当时可没说有这么一回事,万少侠你确定?”</p>
“我当然确定,我派的功夫多与这酒有关,依着门规来讲是'成也此物,败也此物',所以师公这事儿,早成了师父授业时的反面教材。”</p>
言无纯一时说不上话来,思绪顿时混乱。</p>
“不过啊,这故事里倒是有一点是对的,”万洪泰眼神和语气变得憧憬起来,“师公他确实是位大侠,如假包换的大侠,可以这么说,放到现在,遇上朱运这事儿,他必然暴跳如雷,必要废了那家伙的手脚,他心里只有大义,不会顾忌所谓的利益,可惜的是,人已经没了。”</p>
“那个……”言无纯本想着再问问自己听的其它故事是不是真的,但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算了,至少如你所说,就算这事是假的,也改变不了尘风大侠是大侠的事实。”</p>
“当然,萧女侠也是位大侠,教出来的徒弟同样不一般,”万洪泰略有感触地说道,“你恐怕不知道,我与许多人赌过酒,其中不乏名门之后、大侠之徒,但他们多数人,或可以说是全部,都是抱有很明显的目的,且尽是跟他们自己有关。”</p>
两人已是推杯换盏又几轮,言无纯现在是安安静静地听他说着。</p>
“你不同,你我今日所聊,说小很小,说大也很大,就像这个江湖一样,”万洪泰乐呵呵地说道,“以侠佐酒,以江湖佐酒,快哉,我已经好些日子没遇上过这么好的酒伴了。”</p>
言无纯摇了摇对方带来的酒壶,里面叮铃铃地响了阵,似已不剩多少了。</p>
“我上回跟欧阳盟主喝酒,都比这次多,”言无纯眼下已经变得很随意,嘴巴也是不受控制一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只喝了这么一点而已,就说是好的酒伴,是不是言之过早了?”</p>
万洪泰是喜不自胜:“呵!就凭你这话,我便没看错人,我马上让店小二再送几壶酒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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