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社会,百姓未经开化。
是极其崇拜和信任皇权的。
天地君亲师。
君只排在天地之后,就由此可见当时皇权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了。
可现在竟然有皇族公主疑似血祭全城十几万人,简直是令人寒心。
被抓住的禁军士兵和几名道人都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咻——
赤色法剑贴着其中一个道人的脸插进插了地面,磨掉了一块脸皮。
“啊啊啊……”
道人脸上的嫩肉渗出来鲜血。
发出令人汗毛炸立的惨叫声。
“说,这个女人叫你们深夜掩埋阵旗是为了什么!”苏卿冷冷的问道。
问话的同时,他再次将手中提着的十五公主踩在了脚下。
而且越来越用力,十五公主脸蛋都变形了,鼻青脸肿,牙齿掉了好几颗,嘴角还在不停的往外溢血。
总而言之,显得极其狼狈。
曾高高在上的她。
如今贱如蝼蚁与尘埃。
尊严与她的身体一起被苏卿毫无怜悯的踩着脚下,肆无忌惮践踏。
有一说一,这种把高高在上的皇权踩在脚底的感觉,还真刺激。
苏卿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把大周的皇帝从龙椅上扯下来,让他好好享受享受跟他女儿的同款待遇了。
毕竟对父女不能厚此薄彼嘛。
他要一碗水端平。
不然十五公主会不高兴的。
会怪他偏心的。
十五公主要是知道他如此体贴细心的想法。
估计会感动得泪水湿透绣花鞋。
道人抬头看了十五公主一眼,然后头又迅速低下了去,结结巴巴的说道:“布……布置血祭大阵,抽全城的生魂和鲜血助殿下突破炼神返虚。”
哗!
瞬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情绪本就已经压抑到了极点,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混账!简直是混账!十几万人,不是十几万牲口啊!怎么能啊!”
“大周立国,靠的就是我们凤州父辈拼命,现在就这样对我们吗!”
“你还配当大周的公主吗!太祖皇帝在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
所有人都愤怒了,全城百姓的怒火好似要将十五公主烧为灰烬。
十五公主俏脸惨白,她头一次知道这些蝼蚁的怒火也能如此吓人。
“此事与皇室无关,都是我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愿以死谢罪。”十五公主到了此时还想把皇室撇清关系。
苏卿冷笑一声,声音如洪钟大吕传遍全场:“好一个与皇室无关,八年前的钦州血祭,死了五万人,是晋王那废物为了突破化神境干的,事后推到妖魔头上,再往后便不了了之。”
“七年的前莱州血祭,五年前的登州血祭,都是元康帝本人所为,以人命为代价,修为已经突破炼神返虚后期,整个皇室都在修炼这种邪功。”
“皇室有多少人?你们是拿供养你们的天下百姓当人丹服用了吗!”
全城陡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直接懵了,没想到皇帝也参与其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十五公主惊恐的看着苏卿。
这些事在皇族内部都是秘辛。
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镇妖司百户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有人早就在暗中针对皇室?
还是皇室有人吃里扒外?
一瞬间,十五公主又惊又惧。
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怀疑。
但她下意识的一句话,却已经是变相承认了苏卿所言的一切。
“我爹就死在登州妖魔屠城,原来是被皇帝给害了!去踏马的皇帝!去踏马的大周!老子不认这皇帝了!”
“还有云州的妖魔屠城,说不定也是皇室干的,还有秦州,邕州……”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妖魔害人居然比不过皇室害的人,哈哈哈,讽刺,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我们父辈能打下大周的江山,能护住大周都江山,也能粉碎他大周的万里河山,赵家人不配坐皇位!”
“我要去京城!我家世代从军,我要去找他赵家皇室要个说法!”
所有人都怒了,全城弥漫着悲凉的气氛,悲凉之下是无边的怒火正在不断蔓延,体内的血沸腾了起来。
凤洲乃是大周重镇,曾经大周太祖皇帝起家的地方,尚武,基本上全民都是军户,世世代代有人当兵。
不少人的亲人都被派到了其他地方驻守,其中就有莱州,登州,这些地方,现在全被元康帝给害死了。
让人怎能不怒?怎能不悲?
“乡亲们,皇室不仁,皇帝无道,我们一起进京,找他们要个说法!”
苏卿看着下方众人高声吼道。
百姓进京告个御状不过分吧。
害怕路上遇到土匪,披上甲胄,拿上武器这也是恒河里的吧。
“进京!进京!进京!”
所有人带着满腔怒火振臂高呼,山洪海啸一般的声音涌遍全城。
“慢着!大家不要冲动!”
朱县令爬到一架牛车上吼道。
“怎么,朱县令身为永安县本地父母官,要为皇室效命,阻止大家北上入京吗?”苏卿嘲弄的看着朱县令。
朱县令看着苏卿:“我是想说,此事应该从长计议,老人和妇孺经不起长途奔波,应当留下,青壮披上家传甲胄,拿上武器按战时建制出动。”
“另外,同时将真相大白天下,串联几个已经发生血祭的州府百姓一起披甲进京向赵家皇室讨个说法。”
大周立国时,为了足够多的兵力几乎是全民皆兵,每家每户都准备了一套甲,给服兵役的家人使用。
农忙时他们都是农民。
战时一声令下全都是军人。
这种制度有效保证了大周有足够的兵力固守领土和对外作战。
但现在这也成为了大周最大的弊端,天下终于安稳了,反而是帮他们打天下的百姓成了不安慰因素。
朝中已经有人提出要废除这种制度,收缴民间的甲胄和战刀。
只不过还没彻底实行而已。
“你们这是造反,是造反!”十五公主目赤欲裂,张牙舞爪的吼道。
朱县令看着这个自己先前前倨后恭舔的公主,目露厌恶:“赵家不拿我们当人,我们还要给皇室当狗?”
“何况我们这不是造反,是讨逆!太祖皇帝立国时有言,凡对不起百姓者皆为逆贼,百姓可群起而杀之!”
几次血祭,死的可不仅是百姓,官吏军队全都成了祭品。
这回他也差点死了。
如果不是苏卿发现的早。
那么今晚他就要沦为被“妖魔屠城”的一员了。
他还当个锤子的忠臣。
更何况,他现在要是当忠臣。
愤怒的百姓会先杀了他祭旗。
苏卿拔刀,一脚踩着十五公主的玉背,随后高高挥舞一刀斩下。
噗嗤——
十五公主的头颅顺着房檐滚落了下去,滚烫鲜血溅了苏卿满身。
“吾等蒙冤,进京讨逆!”
苏卿高举染血的鬼哭刀。
“蒙冤!讨逆!”“蒙冤!讨逆!”
所有人都歇斯底里的咆哮。
紧接着永安城动了起来,开始准备干粮,拿出尘封的甲胄,打磨战刀和长枪,压抑着怒火准备进京。
同时快马四处,一份份详细的几次血祭细节被苏卿写出送往各地。
他能知道这些,自然因为对十五公主使用了一直被他遗忘的读心术。
一天一夜后,八千披甲的青壮在全城百姓相送中,缓缓开拔北上。
两面血字大旗迎风招展。
这是用十五公主的血写的。
蒙冤!讨逆!
这一路上要经过登州,淮州,禹洲,才能抵达京城所在的司州。
“苏大人,前面就是溧阳城,过了这座城就能进入登州境地了。”
朱县令骑马走在苏卿身边说道。
“这溧阳城有多少守军,守将实力如何?”苏卿点了点头问道。
朱县令答道:“只有三千守军,守将周通,乃练气化神初期,但当地的镇妖司百户有化神后期的实力。”
“那就先打一仗,热热身。”苏卿觉得溧阳城很适合用来当磨刀石。
可是等他们抵达溧阳城外时。
就直接懵逼了。
只见溧阳城城门大开,城墙上除了一班官员外,一个守军都没有。
“大人,小心有诈。”朱县令面色凝重的提醒道,因为这很不正常。
苏卿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不就是诸葛亮的空城计吗?
他现在正在经历司马懿同款。
溧阳城上,一名武将义正言辞的呵斥道:“苏卿,你身为大周镇妖司百户,不思回报皇恩,反而散播谣言意图不轨,我且问你,你可知罪!”
“百姓蒙冤,我摔其讨逆,我何罪之有?倒是周将军你,莫要再助纣为虐了。”苏卿遥遥看着城上嗯周通。
周通咬牙:“笑话!我周通深受皇恩,又岂会对不起陛下?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溧阳的城门坏了关不上,士兵吃坏了肚子,你就能大摇大摆的过去!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有这种天真的想法,我虽然拦不住你,但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么过去!”
看着义正言辞的周通,苏卿等人表情古怪了起来,这是仙人指路?
神踏马城门坏了关不上。
神踏马士兵集体拉肚子。
这么巧的事偏偏碰到一起了?
“入城,迅速通过。”苏卿下令。
朱县令忙道:“小心有诈。”
他担心这一波周通站在第五层,等他们进去后,就把伏兵四出。
“不会。”苏卿很自信,因为他用读心术确定了,周通是真没准备拦。
随后八千人大摇大摆的入城。
城墙上周通闭上了眼睛。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了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苏卿就这么过去。
所以他选择闭上眼睛(????ω????)。
“等他们过去了,通知我一声,啥也看不到,怪难受的。”周通说道。
溧阳县令忧心忡忡:“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从当今陛下登基开始,大周就不是大周了,老子不想为这样的大周流血,他不配!”周通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说道。
元康帝一系列自顾自己爽了,而无益百姓的政策早就失去了民心。
现在传出皇室修炼魔功,靠着血祭百姓提升修为,更是不知道让多少人在暗地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毕竟苏卿传出的那份类似缴文的通告中写得太详细了,有理有据。
而且这次十五公主欲血祭永安,可是有永安城全城百姓作证的。
再加上这些年皇室各种诡异的表现,让人不相信也会产生怀疑。
周通又握紧了拳头:“何况,靠血祭来突破自己的修为,呵呵,我就说皇室怎么尽是修炼天才,这等行为与妖魔何异?不!妖魔也没那么狠。”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派人帮忙,是不是不太好?”县令解释。
周通:“…………”
“派一千追兵去,带上粮草,一直追到京城也不能放弃。”周通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果断下令出兵追击。
紧接着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派追兵记得提前通知永安叛军,这样有助于打击他们的士气,嗯,快去吧。”
看着一本正经的将军,一群副官校尉都在嘴角抽搐,强忍着笑意。
还打击叛军的士气。
你分明就是怕突然追击造成永安军的混乱,所以才提前通知一声。
紧接着周通又写了份战报,战报上说自己率军奋力抵抗,但终究不是叛军对手,让他们攻破了溧阳城。
至于皇帝信不信,关他屁事。
毕竟这大周以后还是不是赵家人的大周都不一定呢。
连他这种二代武将的人都不支持元康帝了?大周还有几个支持的?
在溧阳城守将周通的“顽抗”下,当苏卿他们通过溧阳城后,发现不仅没有死一个人,反而还多出一千人。
这踏马……就很神奇。
数日后,登州城。
登州太守正在聚将议事。
“大人,溧阳城守将直接开门放永安叛军过来了,我等当如何应对?”
一名校尉起身抱拳问道。
登州太守双眼微眯,不咸不淡的说道:“这周通有愧皇恩,叛军过境,他不出兵,这与乱臣贼子何异?”
“大人的意思是……打?”一个副将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登州太守瞪了他一眼:“派兵跟着他们,不许打,就在后面吊着,等叛军出了登州,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不得不说,真是妙啊。
撤退转进其疾如风。
包抄迂回其徐如林。
劫掠钱财侵略如火。
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就是封建军队的现状了。
“大人高明啊!这样既不用死人,又不会背上不出兵平叛的罪名。”
“是啊,只要他们出了登州,那就是淮州的事了,与我们无关啊。”
“大人可真是想了一出妙计……”
众人纷纷拍着登州太守的马屁。
登州太守冷哼一声:“当初登州泰安县的血祭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还想让我登州继续死人,痴心妄想。”
他是真的寒心了,如果不是有所顾忌,都恨不得加入讨逆军北上了。
他个人是不看好永安讨逆军的。
京城有足足五万禁军,皇室高手众多,元康帝本人更是反虚后期。
这八千人丢进去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所以他们最终结果只会覆灭。
对这样一支必亡的军队,他怎么可能横加阻拦,让他们闹闹也好。
“大人,若是有士兵私自加入叛军怎么办?”一名卑将起身问了一句。
毕竟还有不少泰安县籍贯的士兵因为不在泰安躲过了那次血祭,他们肯定会想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登州太守淡淡的说道:“什么叫私自加入?那是在千里追击叛军,在死死咬住叛军不放,他们是深入敌人内部,随时准备里应外合剿灭叛军。”
“大人英明。”
大周历经三代皇帝,太祖皇帝晚年起事,仅仅在位七年,二世太宗皇帝在位十年,元康帝继位十二年。
加起来立国也才不足三十年。
各地多少还有点军阀的意思。
虽然不敢明着反,但对朝廷明亮阳奉阴违什么的也是基本操作了。
在民间有一个说法。
得龙气者不可得长生。
有得必有失。
当了皇帝就要失去长生之机。
在修为注定上难有突破。
这大概也是元康帝为什么会修炼这种魔道功法的原因吧。
他想全都要,想当万世皇帝。
元康帝修为不断突破,所有人都以为他天资过人,打破了这种禁锢。
可谁又能想到,他打破禁锢的方式居然充满了血腥,沾满了冤魂。
所以元康帝不断突破的修为,反而成了他血祭百姓最有力的证据。
同一时间远在京城的元康帝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他顿时勃然大怒。
当即下旨登州,淮州等地剿灭这支污蔑他,污蔑皇室的叛军。
随后便没有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因为区区八千人,而且还是八千青壮临时组建起来的军队。
简直是不堪一击,要是真能让他们打到京城来,大周亡了也罢。
可元康帝没想到的是,讨逆军北上途中遇到的抵抗简直少之又少。
而且现在已经不是八千人了。
是一万七千人。
登州八万守军,就有七千多人加入了追击讨逆军。
然后成功潜入了讨逆军,至于他们什么时候里应外合就不知道了。
……………
讨逆军从永安出发,得益于沿途没有遇到抵抗,仅仅花了一个月就进入了淮州地界,简直是一路顺风。
这一个月,苏卿白日行军议事,晚上修炼,已经跨出了那一步。
突破了炼神返虚初期。
毕竟他当初用造化笔把自己的修炼天赋点满了,突破就跟喝水似的。
他突破炼神返虚,动静很大。
让讨逆军的气势更上一层楼。
这一夜,他们在野外扎营。
“大人,明天就能抵达太灵城,这是淮州的门户,是一座大城,有守军两万,守将隋波,乃是化神巅峰。”
帐篷里,一边吃着晚饭,朱县令正在一边跟苏卿讲解淮州的情况。
“正好本官刚刚突破,那隋波若是不识趣,就那他练练手好了,这一路上一场大战都没发生,着实无趣。”
苏卿眼睛一亮,跃跃欲试。
他好想杀人啊。
可就是没人主动来让他杀。
等朱县令走后,遗愿客户赵元说道:“我只是不想妖魔再害人,可没想造反啊,你这路是不是走偏了?”
“妖魔是从哪一年开始肆无忌惮害人的?”苏卿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赵元下意识答道:“当今陛下登基之后啊,之前那些妖魔可不敢,他们本来就弱于我们,不然这天下早就是妖魔的天下,而非大周天下了。”
“所以啊,问题还不明显吗?元康帝登基后妖魔才活跃起来,让元康帝下台不就行了吗?”苏卿摊了摊手。
赵元一息,因为好有道理。
苏卿挥了挥手:“出去放哨。”
赵元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心的飘了出去,充当人形雷达。
黑夜下,军帐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星罗密布,巡逻的士兵来回穿梭。
而此时,一只万人大军正在黑夜中前行,静静地向讨逆军逼近。
领头的正是太灵城守军隋波。
他皇族赵家的家将,对皇族忠心耿耿,是绝不可能坐视讨逆军轻易通过太灵城的,所以他主动出击了。
准备打讨逆军一个措手不及。
更何况,他率领万人奇袭。
而讨逆军仅仅只有八千人。
领头的叛军首领苏卿跟他修为相当,可是有久经沙场,经验丰富。
就问一句,他拿什么输?
这尼玛他闭着眼睛也不会输。
很显然,他的情报早过时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无论是溧阳城还是登州,各地往外传的情报都是自称和叛军展开了惨烈的大战。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想。
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叛军在被围剿的情况下,人反而越打越多。
所以在隋波看来。
叛军长途跋涉,又连番大战,根据登州太守传给他的情报来分析。
现在有没有八千人都不一定。
这不正是他一举平叛的大好时机吗?
“大人,这会不会有诈啊,毕竟登州八万大军都没拦住叛军。”有副将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提醒隋波。
隋波不以为然:“登州八万大军是分布在各城的,何况根据登州太守传来的消息,叛军又是绕开登州城而行的,没拦住很正常,毕竟这群拥兵自重的太守可舍不得手里的兵去搏命,他们是只求无过,不求有功。”
很显然,他被登州太守血坑。
紧接着隋波停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何况,如果连登州太守都没拦住的叛军却被我一举消灭了,岂不是更能显示本将的威风?”
关键是还有陛下的信任和赏赐。
毕竟人生在世,就离不开功名利禄,毕竟长生只是个念头,他还没听说过有谁真正能长生成仙的呢。
“大人真是高啊。”
“大人又高又硬!”
众将连忙拍起了马屁。
隋波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在距离讨逆军营地不足五里地时,他们被人形雷达赵元发现了。
隋波也发现了赵元。
不过他没搭理这只孤魂野鬼。
以防搞出动静惊动了叛军的巡夜人员,那可就打草惊蛇了。
赵元则连忙飞回营地报信。
苏卿得知敌人来袭之后,连忙唤醒众将,准备来一个将计就计。
所有士兵都躲在帐篷里。
等隋波带人冲进来时。
再一起给他一个大大惊喜。
相信他看见这一幕后,一定会感动得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的。
“将军,有些不对劲儿啊,如果只有八千人,营地怎么会那么大?”
讨逆军营地外围,隋波带领着自己的军队正趴在一座小山坡下。
隋波也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难道登州太守的情报有误?不应该啊,毕竟他总不至于传假情报给我吧,登州八万多人不可能一仗没打,反而还送人给叛军了吧,不然解释不通啊。”
紧接着他突然眼睛一亮,然后露出笑容:“差点就被叛军骗了。”
诸将好奇的看着隋波。
“这定然是叛军的疑兵之计,我们如果起了疑心,他们就达成目的了,这里面有大半帐篷都是空的!”隋波指着讨逆军营地信誓旦旦的说道。
“将军此言有理,毕竟讨逆军连番大战,人怎么可能越来越多?这必然是他们的疑兵之计,防止夜袭。”
“差点就被他们骗了,还是将军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虚实。”
“他们这点小伎俩,又怎么可能骗得过我们隋将军的法眼呢?可笑。”
诸将都觉得这个分析恒河里。
“弟兄们!跟我杀贼!”
抵达讨逆军营地外围,隋波拔出腰间的佩刀,一声令下,随后他便一马当先,带着亲卫冲向了营地。
“杀啊!”“建功立业!杀!!!”
一万大军咆哮着冲了出去。
下一刻,一万七千多全副武装的讨逆军全部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刹那间,世界安静了。
隋波硬生生停了下来。
才刚刚开始往前冲的军队速度越来越慢,然后也全部停了下来。
就相当于打群架,听朋友说对方只来了一辆车,所以以为对方人比自己少,而且还是偷袭,胜卷在握。
就当即带着自己的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结果人家五菱宏光车门一拉开,源源不断的人提着家伙存了下来。
然后场面就尴尬了。
画面可以想象到了吗?
所有人都看向了隋波,大人,不是你说这是敌军的疑兵之计吗?
隋波也很抓狂,在风中凌乱。
他玛德,登州到底在搞什么?
不是说跟叛军连番大战吗?
不是说在一路追击吗?
为什么叛军的人更多了,一眼望去看不到边,全都是叛军!
他这哪是来夜袭的啊?
这就完全是来送人头的啊!
“哟,这不是太灵城的隋将军吗,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这干什么呢?”朱县令一开口就知道是老阴阳人了。
隋波笑容僵硬:“我没事儿,就溜达,这不巧了吗,就刚好遇到了。”
“是挺巧的,马裹蹄,人衔草,这是准备来夜袭吧。”苏卿打量着他。
“不不不。”隋波连连摆手,笑容谦虚而温和:“我们是搞夜间训练,只是缘分让我们相遇,我个人对贵军的遭遇极其同情,所以你们现在就可以从太灵城通过了,我绝对不会阻拦。”
他对赵家皇族忠心耿耿是不错。
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带兵夜袭了。
可明知必死还送死就不行了啊。
那不是衷心,那踏马是蠢。
苏卿脸上一沉:“糊涂!把你全杀了,我不也能照样顺利通过吗?”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苏卿,你们人多是没错,可我们也不是泥捏的,真打起来,双方都损失惨重,何必呢?”隋波笑容收敛。
如果苏卿真要打的话,那他也只能带兵一博了,投降是绝不可能的。
苏卿摇了摇头:“那我不管,反正我今晚就要打你。”
“你有病吧!”隋波忍不住骂道。
明明不打才是对双方最有利的,可你踏马硬是要打,不是有病吗?
苏卿眼神一冷:“我是有病,我得了不杀人,就浑身不舒服的病。”
“好,看来,你今天是非得跟我过过招了。”隋波蓄积全身法力。
真要打,他同样无所畏惧。
下一刻,他先发制人,几道刀芒斩出,同时身影离地踏空而起,手中的刀猛然变大数十倍,骤然落下。
一出手就是杀招。
可惜,苏卿早就突破了。
所以面对这花里胡哨的攻击。
他只是轻飘飘的一拳打出。
一拳破万法!
轰!
刀芒被拳风震碎,拳头落在隋波手中的刀上,刀身出现了密密麻麻蛛网般的裂痕,随后化作无数碎片。
隋波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的坦脱口而出:“炼神返虚,怎么可能!”
苏卿不是练气化神吗?
登州到底传了些什么鬼情报!
“登州误我!”
隋波悲愤的长啸一声,苏卿拳头落在他身上,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轰!
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哗!
隋波的士卒都惊呆了。
没想到自家将军败得那么快。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苏卿身影飘然落在隋波身边,一脚踩在他心口。
隋波面色惨白,如丧考妣:“我起了,被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毫不畏死真汉子。”苏卿赞道。
隋波冷笑:“大丈夫何惧一死?说得我求饶,你好像会放过我似的。”
他毅然决然的闭上了眼睛。
“会。”苏卿点了点头。
啪嗒!
隋波睁开眼睛,双手一把抱住了苏卿的小腿,躺在地上卑微的仰望着他:“将军,饶命啊将军,看在大周的份上,求求你,就饶过我一次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他还活着。
那就还有机会翻盘,雪耻!
众人:“…………”
好家伙,你还真踏马挺现实。
隋波的士卒们羞愧的低下了头。
跟着这样的将军,丢脸啊!
我等正欲死战,将军何故投降?
“你眼睛上有颗痣。”苏卿说道。
隋波一愣:“嗯?”
噗嗤——
赤色法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我不喜欢那颗痣。”苏卿解释。
隋波死不瞑目:“…………”
想杀我就杀,用得着找个那么草率的借口吗?我的痣招你惹你了?
随后苏卿看向隋波帐下的士卒高声喊道:“交出武器,降者不杀!”
“投降?我的字典里没有投降这两个字!”一个副将看着苏卿质说道。
苏卿一愣,好家伙,这隋波手下硬茬子不少啊:“你欲死战?”
副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末将请降,愿意加入讨逆军,北上入京!”
果然是没有投降两个字。
因为是主动请降。
“俺也一样!”
又有几位将领硬气的跪了下去。
苏卿:←_←
好家伙,
投个降都搞得那么热血沸腾。
我还以为你们要拼死搏斗呢。
“一群贪生怕死之辈,我耻与尔等威武!”一名校尉怒斥,拔剑自刎。
他也是唯一一个自杀的将领。
而其他人不为所动,依旧是坚定不移的将投降方针贯彻到底。
“讨逆军不强迫任何人加入,愿意加入的站左边,不愿意的站右边,明天一早就能离开。”苏卿大声说道。
随后隋波的士兵开始嘈杂起来。
只有少部分的人选择了离开。
大部分的人选择加入讨逆军。
他们也不是为了真的去讨逆,只是除了当兵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晚上,苏卿将他你聚在一起。
用了一个我党的杀招。
诉苦大会。
选一个人上去诉苦,讲诉自己被朝廷压迫的日子,讲诉亲人在登州被元康帝血祭的事实,引起其他人的感同身受,最后煽动情绪入京讨逆……
人心就这么一下收拢了,也不能说收拢,只能说是暂时安稳下来。
但这已经足够了。
这种诉苦大会每晚搞一次,他们反对元康帝的心就会越来越坚定。
现在已经不是去讨个说法了。
就是要造反。
他苏某也去坐两天皇位。
试试当皇帝的感觉。
等他当了皇帝,坐稳了位置。
就发动全国的军队和镇妖司疯狂打击妖魔,让他们山都不敢出。
这样赵元的遗愿就完成了。
……………
禹州,与司州相邻。
过了禹州就能直奔京城。
同样,因为禹州太过重要,所以禹州太守也是皇帝最为信任的人。
想要过禹州直抵京城,可就没有前面那些地方那么轻松了。
哪怕现在讨逆军已经有了两万三千人,但比起禹州驻军还是太少。
连禹州驻军的一般都不到。
禹州太守早就已经准备好作战。
他命令手大将高寿,在禹州的海铭城外摆了五万大军布成防线。
要跟讨逆军正面作战。
禹州守将高寿,乃是炼神返虚境中期,比苏卿还高一个小境界。
再加上对方以逸待劳,又有兵力上的优势,讨逆军士气不高。
因为这一战看不见赢的希望。
但苏卿丝毫不慌。
他甚至是抛下赶路的大军,独自一人混进了禹州的中心禹州城中。
这场仗正面是打不赢的。
而他又不想过多浪费造化笔的能量,因为对付狗皇帝肯定会用到。
所以只能换个方式了。
他打听到禹州太守的夫人特别喜欢烧香礼佛,喜欢算命批字。
他会读心术。
装个神棍,骗个熟,妇没问题吧。
苏卿换上一身黑白相间的道袍,扛着一杆幡,上书:算无遗策。
就这么在西城门摆起了摊。
因为太守夫人外出礼佛,下午回来的时候娇子会经过这个城门。
这都是禹州百姓皆知的事情。
在西城门苏卿看见不少同行。
他微笑着跟他们点头示意。
而那些同行却都是目光不善。
“长得那么好看,不去入赘,反而来行骗,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苏卿旁边的算命先生说道。
“我喜欢考本事吃饭。”苏卿温文儒雅,微微一笑,语气平静的说道。
很快算命先生就认识到苏卿的本事了,凭借他那张脸,那些经常问姻缘的女人全都跑去苏卿哪里问了。
“先生,我想算算姻缘。”
“还有我,还有我。”
“俺也一样……”
一群女人花枝招展围着苏卿。
苏卿暗道,你们是想算姻缘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们。
你们就是馋我身子。
啊呸,下贱!
很快西城门就引起了拥堵。
几个同行提着家伙事儿走了。
这里他们是混不下去了。
苏卿虽然明知道这些女人是馋他的身子,但他还是笑脸相迎。
利用话术的引导,加上读心术算出了她们的生辰八字这些东西。
引得众人惊呼不已,从馋苏卿的身子,变成真心实意找他算命了。
不多时,一顶太守府的娇子经过了城门,但却突然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
娇子里,太守夫人皱了皱眉。
她今年三十余岁,看起来端庄温和,皮肤白皙,身段丰腴。
就宛如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
“夫人,前面从外地来了个很准的算命先生,那些找他算命的人堵住了路。”丫鬟去打探了一番回来禀报。
太守夫人秀眉一挑:“哦?果真有那么准嘛,莫要又是江湖骗子。”
“看起来是极准的,他根本不需要问生辰八字,就能算出来。”丫鬟眼中闪烁着莫名的色彩,关键是真俊。
太守夫人心动了:“搀我下车。”
毕竟她本来就比较信这方面。
而且这个世界的确有那些擅长推演之术的人,只是很少给人算命。
现在听闻禹州城出现了这么一个有真本事的,她自然是躁动难耐。
等她下车,透过人群隐隐约约看见苏卿那张俊脸后,她更心动了。
好俊俏男子,而且算命又算得那么准,莫非真是神仙下了凡尘?
便以自己的身份让他算一算。
来试试他本事的深浅。
看他能不能算出自己是何人。
若是不能,那便又是江湖骗子。
若是能,就请回家做座上宾。
太守夫人在丫鬟的搀扶,和侍卫的保护下,莲步轻移走向了苏卿。
太守夫人还没开口,苏卿就抬起头微微一笑,温和说道:“夫人可是欲以您自己的身份来试探我的本事?”
太守夫人红唇微张,惊呆了。
她只是刚刚在心里想了想。
可什么都还没说呢。
没想到苏卿居然就点破了她。
此人果真是个有真本事的!
太守夫人心中的怀疑打消了,再面对苏卿时,心中多了几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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