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庄有六七十户人家,在十里八乡不算大村子,但陈家庄在整个庆州都是有名气的,因为陈家庄出了一个陈举人。
天已经黑下来了,人也到齐了,七八个穿着各异的老汉把陈举人不大的正屋塞的满满当当,看着七嘴八舌的这群老头子,陈举人一阵头疼,一帮蠢货!
老头们吵了一会就安静下来,大家伙都是没主意的,若是有主意也用不着饭都顾不上吃跑来这里了。右边为首的一个老汉向陈举人道:“陈家表弟,你莫怪大家伙话多,庄户人见识短,大家这是没了主意了”。
陈举人哼了一声,并没给自己表兄留面子,说道:“现在知道见识短了,前日不是一个个梗着脖子还要一起去庆州找范大人,范大人不答应你们就跪着不起来吗?”
左边一个老汉脖子上青筋凸起,叫道:“咱就不信,南大营总共就不到两千人马,咱们这么多人去求范老子,范老子会不答应?只要木爷爷带着人留在南大营,我李家营子每年出一百石细粮”。
大伙知道,大胆的李老汉在西路军到南大营的当天就抱着自家老母鸡给木帅送去了,第二天还进了帅帐见到了木帅,这些天几乎每天都去那边转转,最近木帅发了军令不许随便进出了,李老汉每天就在大营门口转悠,大营里缺什么东西要雇什么人帮工他总是第一个知道,木帅他老人家什么人物?会占李家营子的便宜吗?李家营子现在是既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
南大营买东西是按市价的,李家营子的东西要人挑马拉的到庆州才能值那个价钱,城里要收税,还要被商家卡一层,这笔账算下来差了多少?你别看都在大营门口丢下鸡鹅不收钱,你要真算细账其实没吃多少亏,反而白白占了好名声,最希望木帅能常驻南大营的人里他李老汉是头一个。
赵举人冷哼道:“若不是你们上蹿下跳,木帅会急着走吗?”赵举人做过一任知县,对官面上的一些东西还是懂的。
赵举人表兄急的板凳都不坐了,说道:“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木帅明天一早就拔营走了”。
后面一个老汉低声说道:“我听说南边三仙山上那伙强人往汉中那边跑了”。
有人嗤笑道:“木帅在这镇着,他孙大胆连根毛都算不上,不赶紧跑?木帅哪天不高兴了伸出指头就捏死他”!。一屋子人没搭他的话,都静下来,事情又回到原点,木帅要走了。
西夏贼袭了庆州,木帅把火树砍了,西夏贼跑了,周围的山贼土匪也跑了,木帅约束士卒不许出来祸害百姓,木帅拿钱买百姓们的东西,十里八乡的百姓反而得了些实惠,一些铜钱是小事,贼人才是大事。
后面另一个老汉说道:“我家小舅说他们商帮的主事正在跟别的商帮合计,只要木帅常驻南大营,哪怕朝廷一文饷银不出,他们也不会让军爷们受委屈”。
“嘶!”好几个人吸了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三五贯钱,这是一笔巨款,这样做买卖的真舍得。
赵举人痛苦的闭上双眼,颤声道:“完了!诸位乡邻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给木帅送行!”。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赵举人表兄问道:“表弟,你给大伙说说啊,总得让大伙明白明白”。
赵举人也不能把乡邻们得罪了,耐下性子解释道:“你们可知道各个商帮为何如此大方?那是因为商路,庆州地处西北中心,虽然这次经了兵灾,但那算得了什么?只要木帅在庆州镇着,周围的毛贼谁敢来冒犯虎威?商帮跑货怕什么?不就是怕路上的土匪山贼吗?再加上各地的商队必定要贪安稳从咱们庆州走,商帮兴旺是铁定的啊”。
众老汉明白了,敢情木帅驻在这里,得便宜最大的是商帮,有人不解道:“这是好事啊,怎么木帅还非走不可了?”。
赵举人道:“你们怎么不想想,所有人都要木帅留下,出钱出粮养大军的事都出来了,我估摸着已经有人把门子走到上面去了,这要把朝廷置于何地?西夏贼人把庆州知州和通判害了,朝廷委派的官员差不多要到了,木帅非走不可了”。
众老汉多少明白一点了,敢情是大伙好心办了坏事,都低头闷着别出声朝廷还不在意,木帅一时半会儿的也就在这待着了。
可庆州各界按耐不住上蹿下跳的闹腾,哭着喊着要木帅留下,以朝廷上下对武人的防备,怎么可能会让木帅再在这里,所以木帅再不走怕是就要招祸了。
众老汉垂头丧气的沉默了,李老汉跳起来道:“不管怎么说!木帅为咱庆州报了仇护了咱庆州,城西山谷里有他老人家的一条手臂还有他的血,这才不到半个月,怎么着也得让他老人家身体好利索了,朝廷就能不讲理?”。
有人附和道:“就是嘛!木帅给咱出了大力,没一点对不住咱的地方。怎么着?伤口还淌着血呢就走了?这说不过去啊!以后咋个见外乡人嘛!”。
李老汉犯了性子,道:“不中!明天我带着李家老小去他老人家马前跪着,说什么也得让他老人家再养些日子,朝廷怪罪下来老汉我顶着,最多就是个砍头罢了”。
众人咬牙附和道:“是这个道理!明日一同去,老头子娃娃就堵着南大营门口跪着,木帅走不了朝廷也怪不到他老人家头上!”。
赵举人实在忍无可忍了,“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屋里的众老汉厉声喝道:“你们逼走了木帅不算,现在还要把木帅害死吗?你们这一闹必定让朝中奸臣拿了把柄,到时候一道旨意下来,木帅还不得屈死在庆州?你们忘了当年杨无敌在陈家谷了吗?”。
杨无敌当年被奸臣所害,在陈家谷力战殉国,天下冤之。他的儿子杨大帅为国戎边,乃是大宋北疆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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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南大营帅帐,木子当中坐了,右手坐着周八斤和王二,左边是卢秀才。
卢秀才说道:“木帅,伤兵营还有七十多人不能走动,五十余人残了腿脚走动不便,八十多人残了手臂,其余的大多能走动了,应该能痊愈,银子还有三千余两,铜钱四车,都已经收拾妥当,战马总共三百余匹,除了中军的五十余匹,战兵营用了五十余匹,还有二百匹已安排杂役照料”。
周八斤道:“木帅,战兵营一切都好,按你的吩咐让士卒们练习骑马,只是盔甲缺了近三分之一,兵器也只人手一件,有二十个能射箭的,箭矢倒是充裕”。
打仗这事不是每人给件皮甲给把刀就能打一年的,一仗打完就会有大量的盔甲破损,长枪捅出去会折断会脱手,刀砍在盔甲上会残缺,砍在骨头上会卡住,甲胄在刀砍斧凿之下会残破的不成样子,西路军本来甲胄兵器就不足,经过一场夜袭和那场血战,已经连三百人都武装不齐了。
王二道:“辅兵营没什么事,倒是安稳,只是有个别人怕回去后拿不到饷银”。
这在情理之中,木子把厢兵乡兵和杂役甚至配军一视同仁,只按营算饷银,比如配军本来是一文钱没有的,如果进了战兵营就能拿低等禁军的钱了,很多人不敢相信。
木子沉思片刻,向卢秀才点点头,卢秀才立刻铺开纸提起笔,准备记录木子的命令。
“令,近期经历大战,将士们辛苦,虽然不足一月,按一月发放军饷,今夜立刻发放,所有伤残士卒与厢兵等同,本帅念在杂役辛苦,发放辅兵一半饷银”。说一万句不如做一件事,跟他们解释半天都不如直接发钱实在。
“令,伤兵营痊愈的士卒优先入战兵营,身体残缺的入辅兵营,伤兵营的杂役也重新遴选一次,会骑马的有些手段的进战兵营,忠厚老实肯出力干活的补入辅兵营”。伤兵是累赘也是财富,经历过大战受过伤的老兵是宝贝。
“令,辅兵营收拾车驾,粮草木柴药材等装车准备,多余的大车帐篷杂物放在大营东南角”。一场仗打完,空出了大量帐篷,既然没那么多人用,干脆丢这里。
“令,会骑马的战兵军饷高一成,明日开始再调五十匹战马去战兵营”。
“令,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启程,战兵营派骑兵探路,二十里寻树荫水源地,四十里选扎营地,现在天气炎热,咱们早晚多走,中午歇息两个时辰”。
“令,晓喻全军,袍泽弟兄当不离不弃,行军途中互相帮扶,车夫爱惜牲口,骑兵爱惜战马,去!”
王二周八斤和卢秀才领命退出,三人在中军外相视苦笑,场景何等熟悉,今晚又有的忙了。
木子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以为领兵打仗很简单,一声令下走,一声令下停,一声令下打,简单不?
后来知道了,领兵打仗的专业性非常高,事情又繁杂无比,一个小失误就足以葬送一支军队,比如缺柴,缺水,扎营地没选好,一场大雨……
这些天来耳濡目染,加上刘四平常教的经验,再加上另一个世界的一些见识,这一切加在一起让木子能勉强安排这支不到两千人的队伍行军,如果把队伍规模变成两万,如果把国内行军变成境外,如果把粮草充足变成短缺,如果面临强敌……木子只能把巴哥拉过来,然后一头撞到它的大脑门上。
小帐篷旁边停着一辆大车,车篷是猴子和顾良扎的,很是用心,侧面还开了两个小窗挂着布帘。进到小帐篷的时候清清和三娘正在相对而坐,作为主帅是能享受一些特权的,比如能让周八斤他们忙的跑断腿,自己却享清闲。比如能在小帐篷里放一张三个人的大床,这个床可不一般,能很快变成一堆木头,也能很快变成一张床,还能随意从三个人宽变成两个人宽,这让木子对猴子的机灵又有了新的认识,猴子找来两个木匠,只用了半天就做成了这个能随意拆开组装的大床,演示一遍之后让木子叹为观止。
二人刚洗了澡,散着头发在灯影下燕瘦环肥愈发迷人,木子躺在二人中间笑道:“怎么不舍得离开?”清清怅然道:“木哥,其实在这里住下去也挺好的”。
木子坐起来道:“其实我也想住下去,不过不走不行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清清接过来打开一看,只有两个字,“速回”。
清清问道:“谁的信?”木子答道:“范大人的”。
木子跟范仲淹没有任何交集,那天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让王二打听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他明白了,庆州百姓自发的想留下他,弄出的动静不小,木子懂了,范仲淹在保护他,他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否则百姓们越闹越大必定会引起朝廷猜忌,无论是谁告他一状,他这个小人物又没人帮着说话就完蛋了。
三个人随意说着闲话,三娘洗完澡没穿亵裤,裙摆下露着白生生的半截小腿,木子色胆一起,用身体挡住清清视线伸手摸了过去,三娘没躲也不动,就让他放肆的摸着。
皮肤滑腻,摸着很是过瘾,一只怪手不满足的向上探索,三娘抖了一下,却没像以前一样躲开,木子也不敢太过火,只在三娘大腿上游走。
清清说今晚太热了,要去马车上睡,临走的时候狠狠瞪了木子一眼。精虫上脑的木子竟然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的木帅天塌下来也不会管了,清清刚出去就回身把三娘扑倒在身下,三娘笑眯眯的小声道:“傻兄弟,姐姐答应了你的,今晚便让你舒爽”。
想起来了,这个妖精答应过的,要脱光了让自己看,今晚看来清清是知道的,所以出去给这两个没羞没臊的制造机会,既然时间还长,木子当然就不急了,歪到一遍道:“三姐答应的事先做了”。
三娘也不扭捏,站到床边媚笑道:“今晚就让你如愿”。说完慢慢脱掉衣服,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站着。
木子瞪着眼睛一时呆了,三娘的身材比想象中更加惊心动魄,夸张的比例加上白嫩的皮肤就像一件艺术品,令人痴迷,视线慢慢向下却……
“没有毛?”木子惊异的道。三娘把木子推倒,帮木子脱去衣物,低下身捉住小木子道:“好弟弟,姐姐天生白虎,是不吉之身,弟弟看得够了,让姐姐服侍你”,说完低头……
木子扶住她的脸不让她低头,又拉着三娘让她和自己脸对着脸,抬头吻了上去。
不吉!不吉你个大头鬼!怪不得张大帅一个劲的念叨不吉,老子就偏要看看怎么不吉。
气喘吁吁的三娘努力挣开,却又被木子抱住,三娘道:“好弟弟,还是让姐姐伺候你”。
木子很忙,含糊的道:“三娘,你若嫌弃我是残废你便不给”。话说到这份上了,就由不得三娘了。
让木子躺平了,三娘道:“好弟弟,你当真不嫌弃姐姐么?”
木子道:“别废话!快上马!”
三娘不再多说,柔媚一笑,咬着嘴唇扶正,猛的坐了下去。
“啊……”,“啊……”。【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