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武合殿。</p>
随着门口太监喊的一句“皇上驾到”,北稷凌吩咐侍从在外等候,他自行走进了殿内。</p>
太上皇听见动静,掀眼看了看,“过来了。小法,你先出去,什么人都不准进来。”</p>
法公公立即应声,继而迎上北稷凌的时候见了个礼,又匆匆走了出去。</p>
“父皇,这个时候找儿过来,可有什么事?”</p>
北稷凌询问一句,并没有着急坐。</p>
“你来。”太上皇边说边往内殿走,北稷凌毫不迟疑地跟上。</p>
内殿的书桌上放置着京书语送的那份特殊礼物,此时,屏幕上的画面还是九宫格。</p>
北稷凌跟着太上皇的示意走上前,瞧见那特殊物件不免一讶,“父皇,这是……”</p>
“放心,这里没有你的御书房,也没有你的乾坤殿。”太上皇解释一句,随后用手指在上边点了几下。不多久,九宫格被一个宫格里的内容代替,整个屏幕都是在播放着那一幅画面。</p>
北稷凌尽量将心理的惊涛骇浪忽视掉,他一眼就认出了那画面里的环境。</p>
“父皇,这不是御花园吗?这、这怎么……”</p>
“关于这个物件,我回头再跟你解释。原本我不想拿出来,只是,你的那帮儿子啊,太不争气。”太上皇恨铁不成钢地说着,继而又道:“看看吧,待会儿你应该能明白我此次叫你过来的目的。”</p>
说完这话,太上皇拉过来凳子坐下,“你也坐,得好一会儿那。”</p>
北稷凌的神色凝重,坐在太上皇的身边。两个人都不再言语,视线也都死死地盯着屏幕。</p>
不多久,北稷凌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p>
“父皇,这不是你寿宴那日吗?这怎么可能?那日已经过去了,现在怎么……”</p>
“是,这边是这物件的奥妙。回头我会给你解释,你先看吧。”太上皇的神色相当淡定,似乎对于这新奇玩意儿早就见怪不怪了。</p>
北稷凌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随后继续观看。</p>
就在下一刻,他突然起身指着一处,“这这、父皇,这帮狗奴才是在做什么?朕怎么看着像是倒火油?御林军那?御林军怎么不在哪里?”</p>
太上皇抬起手指在画面上轻轻一点,画面定格,刚好就是那几个洒扫小太监往御花园的几个角落倒火油的画面。火油不同于水,即便不是在当场,超高清画面里,从那颜色上来看就知道是油不是水。</p>
北稷凌震惊地看了太上皇一眼,继而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屏幕上。</p>
这又是怎么个巧法?</p>
竟然能停下来。</p>
“当日的火,不是偶尔,而是必然。这个时辰,御林军交班,他们就是钻了这个空子。”</p>
“当天,我记得御花园里的香气很重,除却花香,还有一些其他的香料味道。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故意遮掩火油味道。”</p>
“这帮人能够收买宫里的太监,且这些太监我都命人去查过,几乎没有一个是新来的,都是老人,最少的也得进宫五年了。”</p>
太上皇的一番话说完,北稷凌的神色再次变了变。</p>
“究竟是什么人这样算计,竟是这般能够隐忍。”</p>
太上皇抿抿嘴,迟疑之下叹了口气,他道:“五年前,皇后与你的嫡长子薨,太子都没来得及立,为表哀思,你追封他为太子。不过,活着的皇子里面,还是要选立太子。”</p>
北稷凌伤感地瞪大双目,不可置信地摇头。他似乎已经猜出了太上皇后面要说的话。</p>
“不可能,不会,怎么会?五年,他们哪一个有这样隐忍心思?”</p>
“老二。”太上皇毫不避讳,继而也站起身,手指在屏幕上长按,随后拖动了一下。画面此时改变,上面显示的刚好就是男子跳舞的尾声。</p>
太上皇的手指点了两下屏幕,“你看见瑾业没?接下来你一直看他。”</p>
北稷凌的心脏咯噔一下,眼睛盯着屏幕。</p>
看见北瑾业的酒杯被摔之后,为首的跳舞男子立即一跃而上,开始行刺。</p>
“这、这或许是偶然,只是巧合。”</p>
摔杯为号吗?他不信。</p>
总是老二做过不少错事,他也不相信老二敢弑君。</p>
太上皇没有回应,示意他继续。</p>
接下来,北瑾业也加入打斗,跟他一起对上的人明显不敌他,北瑾业却是假意受伤,自己打了自己一拳,将那人放走。</p>
正是他放走的那人,拿了火折子去了角落里放的火!</p>
轰!</p>
瞧着这些真实记录,北稷凌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五雷轰顶了一般。</p>
他踉跄的后退两步,“怎么会?他怎么敢?朕待他不薄,没了老大,他就是朕年纪最大的儿子。如果他勤勤恳恳,朕兴许会将皇位传给他。”</p>
“你的心思,他可不知道。你平日里对老三太纵容,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你疼爱老三。皇帝啊,朕的儿子众多,也没你这么偏心的。”</p>
“可是朕,朕也是为了他好。朕越是偏爱老三,其他人就会针对老三。老二为何……”</p>
北稷凌的眉头紧拧,愁闷的神色尽显于脸上。而此刻的他看上去,好似突然苍老了好几岁。</p>
太上皇的脸色也变了,他也没看出来,这个儿子的心思竟然是这般。</p>
他属意的人竟然是老二!</p>
只是眼下怕是,隔阂不会抹除了。</p>
“皇帝啊,这样也好,老二这样心肠的人,不适合做一国之君。如此,你将来再物色其他人便是。”太上皇说着,犹豫之下,再次切换了画面。</p>
“皇帝,不管如何,为了我大兴,有些事,我还是要给你说明白。有些时候,可以放任,有些时候,还是做个慈父比较好。”</p>
北稷凌看着太上皇,心中突然又有了些不好的预感。</p>
“父皇。”</p>
太上皇呼了口气,“之前那些倒火油的太监,你应该也能想到,全都死无对证了。在宫里的枯井里打捞出来的,一个不留。”</p>
北稷凌抿抿嘴,似是也见怪不怪。这些都是宫里人惯用的伎俩了,灭口,是那帮人自保的根本。</p>
“在打捞出来那几个太监的时候,还打捞出来十三具宫女的尸首。当然,实际上应该远远不是这个数,我今日对你提及这十三个,是因为,这十三个被一人所害,而且最早的死于半月之前。”太上皇的话又一次使得北稷凌侧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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