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的位置，距离他们不算太远。京书语才不相信无缘无故会有什么天火降临。</p>
那火来得突然，而且悄无声息，一看就是人为的。</p>
“首辅大人，我跟你打赌，这火要不是人为的，我白送一万担粮食！”</p>
京书语豪气说道。</p>
南首辅的神色不定，京书语急眼了，“我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判断点事情就那么不果断？你这首辅是怎么当上的？世袭还是沾亲带故？你再犹豫，一把火烧过去什么都没了！”</p>
“大胆！小小女子竟然敢教训当朝首辅！”小六呵斥。</p>
京书语一讶，继而硬着头皮，“什么教训不教训，有错就不能让人提出来吗？那会儿来得蹊跷，万一是人为的，肯定是想要毁灭什么证据。现在不去救火，反而在这里犹犹豫豫，哪里是首辅该有的作为！”</p>
她言辞犀利，一时间倒是把小六给震慑到了。</p>
南首辅立即传令：“快召集人手救火！”</p>
“是，属下这就去！”小六一边说一边转身要走，继而他又停下脚步回转身，“大人您……”</p>
“我没事，这丫头会功夫可以保护我。”南首辅淡然摆手。</p>
京书语：你的老脸掉哪里了？好意思让小姑娘保护？</p>
“小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p>
京书语正了正色，“首辅大人，蝗虫赶快治理吧，不然毁掉的庄稼会更多。”</p>
“这，还需要禀明圣上做决断。”南首辅道。</p>
“先斩后奏不行吗？”京书语问，“多拖延一段时间，多一分损失！”</p>
小六匆匆前来禀报，“大人，着火的地方像是个养殖地，救火时候还抓获了一名纵火犯。”</p>
纵火犯被带上来，那人灰头土脸，跪拜在地。</p>
还没等南首辅问，对方便坦白交代。</p>
雨台山已经围满了前来祈福的百姓。</p>
三皇子北瑾业奉皇命前来带领百姓祈福祝祷，他一身锦衣，看上去就比旁人华贵。</p>
年少时虽说被南萧落打折过腿，不过此时走起路来并没有看出与众不同。</p>
雨台山恩泽寺的住持将香烛点燃，退至一边敲击木鱼。北瑾业已经对着大殿上的佛尊三叩首。继而，他起身，恭敬地将手中燃烧的三大佛香安插在了香鼎之中。</p>
北瑾业再跪拜，其余人等跟随着一起跪拜。</p>
城南。</p>
被抓获的纵火之人战战兢兢，“大人明察，小人实在是看不惯三皇子的作为。要不是三皇子私下里为了赚取银两养殖了这些飞蝗，今日也不会让百姓们蒙遭大难。”</p>
“什么？你说，这些飞蝗是有人故意喂养的？”南首辅惊在当场。</p>
“是。”那人蜷缩在地，不敢抬头。</p>
“那你如何得知是三皇子？”</p>
“回禀大人，小人便是在此处喂养飞蝗的杂役。之前偶然听见过那些管事提及三皇子。而且喂养飞蝗的场地需要引流温泉，还要建造大量的纱幔棚子。非皇室之人，根本就做不到啊！”</p>
帝都的天然温泉一般都被圈入了皇家园林，确实是非皇室之人做不到温泉引流而出。</p>
南首辅的脸色一沉，这件事似乎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复杂。</p>
“大人不好了！”</p>
“大人，火势太大，烧坏了其它纱幔，更多的蝗神飞出。场面控制不住了！”</p>
南首辅身形一个踉跄，京书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p>
“首辅大人，这飞蝗既是人工养殖，便不是什么上天降临的灾难。再不消灭掉，什么都晚了！”</p>
京书语瞧着那漫天的飞蝗，头皮发麻地收回视线。</p>
南首辅心一横，立即打起精神。</p>
“把这个人关起来，看押好。留些人手在着火处，命人去上报京兆府。”</p>
“丫头，你刚刚说的喷洒的药液在哪里？”</p>
京书语立即应声，“大人需要，我现在就去取来。药剂浓缩液需要用大量清水稀释，还需要一些人。”</p>
“小六，立即去调府兵。然后到……”</p>
“大人，看这飞蝗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达到城西。”京书语插了一嘴。</p>
“带领府兵到雨台山候命！”</p>
“是！”</p>
不多久，雨台山脚下的百姓被遣散，渐渐地，半山腰的百姓也被吩咐起身回家候着。</p>
这一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北瑾业耳中。</p>
“谁人这般大胆，竟敢违抗皇命！”北瑾业绷着脸，冷声道。</p>
他猛然起身朝着寺庙外面走去，倒是要看看是谁来跟他做对。</p>
他的父皇委派任务给他，他从没让父亲失望过。此次更是不准许出现任何差错。</p>
“殿下，是首辅大人的府兵。说是首辅大人嫌这里人多妨碍他来消灭蝗神。”北瑾业的亲随蒙江上前禀报。</p>
北瑾业一变脸，这个异姓大伯父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皇命都敢违！</p>
“去看看！”</p>
北瑾业加快脚步，人已经到了半山腰。</p>
眼看着百姓们一个个被遣散至山下，继而拥挤着离开。北瑾业的脸色更差劲了。</p>
“都给本王站住！”北瑾业呵斥一声，蒙江也立即传令，“三殿下有命，谁人敢离开，就是抗旨不遵！”</p>
小六问询赶来，“给殿下问安。殿下，我家首辅大人说，这次的蝗灾行凶者并非是以往的蝗神，而是飞蝗。所以不需要祈福，只需要就地杀灭即可。”</p>
“放肆！父皇命本王在此祈福祝祷，首辅大人竟然出面阻拦。我看他是不想把我父皇放在眼里！”北瑾业黑着脸。</p>
“殿下这个帽子给本首辅扣的有些大了。”</p>
南首辅走上前，毫无俱意。刚好此时京书语匆匆过来，“大人，都已经备好了。只是，要再牺牲掉至少二十亩庄稼。”</p>
二十亩地的庄稼喷洒上药液，牺牲掉之后总比蝗灾继续泛滥的后果要强很多。</p>
“小六，你跟着她一起去督办。”南首辅沉声道。</p>
小六上前还没开口，北瑾业的眸光一凛，“大伯父，这是我父皇的旨意吗？如若不是，大伯父便是违抗圣旨，如若父皇大怒，株连九族也是有可能。大伯父可要想清楚了！”</p>
“株连九族？你别忘了，本首辅的九族不仅包括你，还包括圣上跟太上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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