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贾敏闹着要跟石梅睡。
搂着石梅笑着笑着就哭了, 撒娇“哪个规定要女子嫁给男子的嘛, 男子嫁给女子就不成吗”
石梅就哄她“好好好, 赶明儿咱们给他改了, 让男人出嫁, 叫他们尝尝哭嫁的滋味”
贾敏一愣“男子哭嫁, 岂不笑死人”
言罢躲在石梅怀里闷头偷笑,只笑得浑身颤栗。
石梅也笑了“羞不羞嘛, 又哭又笑的”
贾敏半天才忍住了, 犟嘴说“都怪娘亲, 把人逗笑了又说人家”
石梅就对贾敏说“别以为女人一辈子住在娘家就会幸福美满, 也有很多的麻烦。
比如你吧,我活着呢, 知冷知热的疼你, 我一日不在了呢”
贾敏忙说“母亲您会长命百岁的”
石梅道“长命百岁,那百岁以后呢
我不在了, 你就得靠着侄子们,兄弟们。
就说我吧, 你哥哥是我亲生的,还跟我翻车。
他是我亲生的,我都气得半死, 若是侄子顶撞你,你怎么办呢
这只是其一。
其二,人生在世, 必须有所经历,还必须是你亲自去经历。
人生一世才圆满,才有意义。
古语言,人生不如意者十之。
说的就是人生多磨难。
其实人生磨难有时候也是一笔财富。
像是我们家,你父亲骤然而逝。
我们当初是多么惶恐不安
可是回头一看,咱们返乡守孝三年并非没有好处。
你两个哥哥因为失去了依靠,不得不自立自强,这就是磨难给与他们回馈。
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贾敏闷闷的道“那不一样,哥哥他们有您在一旁帮衬着指点着呢”
石梅一点她的鼻子“未必你出嫁了,我就不管你了”
贾敏道“可是我也不能天天回家啊,林伯母看着还好,就是不知道将来如何,毕竟”
石梅拍着她的手“别担心,敏儿这么聪明,你婆婆一定会喜欢你,还有林姑爷,林姑爷是个至诚的君子,他曾经向我保证过,会爱护你,善待你,必定不会食言。
你婆婆若是故意刁难,你不要藏着掖着,要向你女婿求助。
他是聪明人,必定会帮你。
女婿不成还有娘呢。
睡吧,睡不好明日不漂亮了,明日大清早就要起床上头呢。”
贾敏叽叽咕咕又说了好些,最终还是带着无限的担忧被瞌睡打败了。
石梅却睡不着了。
索性起身,看着熟睡的贾敏,心里也很难受。
当初,石梅出嫁,也是这样跟她娘撒娇,有些害怕。
石梅那时候很担心,因为石家的女子都子嗣艰难。
石梅其实很想生育,鉴于自己有可能难以有孕,这才找了立志丁克的丈夫。
自由恋爱,尚且如此。
贾敏对婚后生活恐慌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在家千娇万宠,父母宠爱,兄嫂爱护,侄子们喜欢。
忽然间换个满眼陌生的环境,搁谁身上都会担忧。
石梅想起自己过往,想起父母亲人,想起电脑电视电影院,还有一起哭一起笑,一起背后讲小话的朋友闺蜜。
整个没法睡了。
石梅没想到女儿恐婚会引起这般的连锁反应,尘封几年的思念又回来了。
反正睡不着,石梅干脆找了块灵玉,握在手心里打坐运气。
一遍遍用仅有灵力润养眼睛,争取早日开天眼,能够看见龙气,地气,人气。
卯正时分,石梅收功。
石梅现在已经能够感应整个荣府的动静。
张氏那边已经起床了。正在议事厅分派差事。
石梅也赶紧起身收拾,杨夫人一早过府替贾敏梳头。
后街的两位代字辈的全福老夫人,给贾敏上头绞脸。
石梅这里刚梳洗完毕。
宁府的杨氏还有后街贾代修与贾代儒的夫人就到了。
石梅亲自招待两位老妯娌与杨氏吃了面茶。外面杨夫人也到了。
石梅张氏忙着迎接,招待茶水。
一时茶毕。
石梅张氏杨氏杨夫人五太太六太太一起到了葳蕤轩。
葳蕤轩是荣庆堂的东跨院,从荣庆堂穿过月亮门就到了。
贾敏这里正由昨日那十二位花容月貌的小妹妹陪伴说话,闻听丫头禀报说是老太太大奶奶来了,忙着起身迎了出来。
贾敏给石梅行礼,见了大嫂,又给全福夫人杨夫人行礼。给两位全福老天太见礼。
贾敏的大丫头茉莉海棠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贾代修夫人与贾代儒夫人就给用细细的蚕丝线沾了水给贾敏绞脸。将额前散发用簪子挽住。
贾敏肌肤白皙,这一绞脸清除细细的绒毛,顿时白里透红,红里透粉。
杨夫人不由夸赞“四姑娘这容貌真正是冠盖京华,真可惜”
张氏很有眼色,马上拿起碧莲托盘里祥云纹的象牙梳子,递给杨夫人“夫人请”
杨氏自觉失言,接过梳子沾了桂花油给贾敏梳头。
一梳梳到头,夫妻恩爱到白头
二梳梳到老,子孙绵绵富贵长。
三梳梳到尾,生生世世比翼飞。
又仔细绾发插戴,忙碌了半个时辰。
厨房送了莲子桂圆花生甜汤。
石梅亲手喂贾敏“愿我儿甜甜美美。”
三位全福夫人要陪伴贾敏,直到上花轿,她们的任务才算完成。
石梅给三位全福太太封了红封,做揖道谢。
又安慰贾敏“娘等下再来看你。”
这才带着杨氏张氏回返荣庆堂。
林家约定,下午寅正时分上门迎亲。
荣府的酒戏从巳时开始。要摆一整天的流水席。
四王八公家的诰命都要上门祝贺,石梅身为荣府主母,今日注定是忙碌的日子。
辰初,后街帮忙的小媳妇大姑娘进府。
这些本族的大姑娘小媳妇,主要负责照应族亲们的茶水点心,安排坐席这些事情。
石梅杨氏张氏三人,主要负责接待勋贵与姻亲。
具体就是石梅负责招待四大郡王府的诰命。
杨氏张氏负责接待八大公府诰命与亲眷。
当然,这中间也有交叉的地方,只能到时候灵活调配。
贾珠贾琏元春贾琮,负责招待四王八公府前来走亲的十岁以下公子千金。
宴席摆在西角门内的花园子里。
花园子里有荷花池,为了安全,荷花池周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一处都安排了双人看守,预防一人有事走开,出现空挡,发生意外。
除了这些明哨,还有巡逻哨,确保万无一失。
男客以及十岁以上的少爷,就由贾赦贾敬统一接待,在宁府坐席。
林家接亲的队伍,寅初时分就到了荣府。
林如海骑着高头骏马,随行娶亲的都是林如海同窗与同僚。
贾赦贾政设置的催妆诗词。
林如海都不用人帮忙,随口便答。
拦门的贾赦贾政贾敬三人根本不是对手。
三首诗都输了,只有乖乖的开了大门。
亏得荣府的门槛多。
进了大门,还有中门仪门,然后进了荣禧堂还要等待。
新娘子在荣庆堂呢。
林如海这里催妆诗做了十八首了,终于到了寅时三刻。
贾敏这边由贾赦背着到了荣禧堂上。
石梅高坐中堂。
林如海这时已经等待多时,上前牵了贾敏的手,一起到石梅面前跪拜。
石梅亲自搀扶两人起身,拉着贾敏的手说道“我儿幼承庭训,知书达理,要谨记为人处世之道。
今日归入林氏,要敬重婆婆,相夫教子,和睦友邻。”
然后,石梅把贾敏的手交给林如海“敏儿是我唯一的女儿,几乎是捧在手心里长大。
今日我把我的宝贝女儿交个你,贤婿雅量高致,敏儿或许有不足之处,希望你能够包容她爱护她。
希望你们互敬互爱,永结同心,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贾敏至此已经泣不成声,几乎哭花了妆容。
张氏与杨夫人不得不临时替她补妆。
这边林如海躬身长揖“岳母放心,小婿必定不负岳父之厚爱,岳母之嘱托。
小婿发誓,一生与敏儿携手相伴,白首不弃”
林如海身材高挑,肌肤白皙,一身大红的锦袍,更衬得他天人一般。
他声音清亮圆润,侃侃而谈。
躲在屏风后面那些偷看姐夫的小姨子顿时喝了醉千年一般醉了。
新郎官太帅了,声音太好听,说的太好了。
然后,大家挤来挤去,争夺一丝丝缝隙。
蓦然间,天光大亮。
人中龙凤的姐夫就在眼前。
却是姑娘们挤挤攘攘,改良屏风下面的滑轮滚动开去,一下子门户大开。
姑娘们吓得不轻,都呆住了。
张氏遂带人上前一人额上点一下,姑娘们这才如梦方醒,退回去。
这功夫贾敏的妆容补好了,正赶上寅正吉时。
林如海一米七八的身高,竹竿似的身材,背起一米的贾敏,轻飘飘的,很轻松。
石梅拉着贾敏的手送到门口,眼泪忽然弥漫。
却不敢表露,怕贾敏再哭误了吉时。
石梅生生压下不舍,喉咙哽的生疼,叮嘱贾敏“好好的,过日子”
迎亲的鼓乐本来吹得是百鸟朝凤,这边新娘子出了荣禧堂,乐队就吹起了龙凤呈祥。
石梅不能跟去林家,送嫁的是贾赦张氏贾敬杨氏两对夫妻。
压轿的童子是贾琮元春,搀轿杆的是贾珠与贾琏。
只要抬轿子的有一点不平稳,贾珠贾琏就给人家赛红包,请求人家平稳一点。
开路的是三十六位吹鼓手,后面才是新郎官林如海。
新郎官的身后是林如海的请来迎亲的伴郎,三十六位翰林进士。
花轿后面跟的是张氏与杨氏的品级大轿,护轿的是贾赦贾敬。
两顶品级大轿后面才是贾敏的嫁妆,一百二十八抬。
十里红妆不足以形容贾敏嫁妆的丰盛。
嫁妆后面是荣府送亲的鼓乐队。
最后是荣府的路知客与林府的路知客。
他们负责向路人抛洒花瓣与糖果点心,让大家沾喜气。
跟在花轿后面抢糖果点心的人群越来越多,有小孩子直接从荣宁街一直追到隔了两条街的翰林街。
贾氏族人也有去林家走人情的,随着路知客一起走了。
四王八公这些人家的女眷随着新娘子出门都告辞了。
石梅思虑这般时候,最容易出事,加上家里的小主人贾珠贾琏贾琮元春都不在家,就怕前来的小客人们出了状况。
因此,将荣府多出来的人手全部派去西角门内的花园子,力保不出一丁点的状况。
石梅站在垂花门送客,六识笼罩着花园子,直到赴宴的女眷都告辞之后,石梅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口气松了,就觉得心里累得慌。
这般时候,除了远亲,都要告辞。
这是习俗。
贾氏宗族后街的族人,除了帮忙的其余都来告辞。
石梅遂吩咐赖嬷嬷“告辞贾斑的媳妇,把今日没有上桌的硬菜,每个族人带一碗回去,晚上加菜。
上了桌的青菜倒掉,荤菜米饭,让家生子们分一分,自愿领取,嫌弃的就罢了。”
有些大户人家吃不完的饭菜,都倒了喂猪喂狗。
石梅觉得荤菜与米饭倒了有伤天和,索性让人分了。
赖嬷嬷忙着吩咐去了。
石梅又吩咐琥珀珊瑚“告诉戴良,府里一百二十个仆从,五月的月例双份。等各处打扫干净之后,就在议事厅点名派发。”
石梅以为仆从们会嫌弃,结果赖嬷嬷回来报告说,青菜都被仆从们抢光了。
赖嬷嬷说“都说今日的菜肴油厚,青菜拿回去可以煮汤饭。”
石梅颔首“喜欢就好。”
石梅只是不想浪费,仆从们喜欢再好不过了。
荣府留下的客人都是金陵的族人与亲眷。
金陵十二房都有来人。贾斑贾数是全家出动。
贾玫的媳妇带着两男两女。
之前贾玫的儿子进府伴读,本可再带两个书童。
石梅让伴读自个挑选。
别的孩子都带了叔伯兄弟表兄弟,做书童。
贾珪却没带。
原因就是贾玫媳妇觉得小儿子给大儿子做书童,怕影响兄弟间的感情。
毕竟眼下贾玫大小是个官儿。怕小儿子怨怼。
结果,贾玫接到书信将媳妇责骂一顿,说是儿子不是科举的料子,送儿子上京是为了长见识,责骂媳妇头发长见识短。
贾玫媳妇这才后悔了,把小儿子还有贾玫二弟的长子贾珙也带来做书童。
贾玫媳妇五月十三就到了京都,一直不好意思跟石梅提起这事。
这会子等到贾敏出嫁了,方才敢带着孩子前来拜见。
贾玫媳妇还是有些慧根,知道时值贾敏出嫁的日子,石梅心里肯定会难受,故没有提起书童的事情。
只是让孩子们给石梅磕头拜见,就告辞了。
金陵来客较多,少数寄住在相好的族亲家里,余下的族人都被安排在梨香院。
当晚,石梅没有出席宴请金陵族人的晚宴,只让后街的几位侄媳妇接待。
石梅一直在打坐定心神。
虽然石梅没有经历过生育贾敏的痛楚。
将近四年的相处,石梅对贾敏已经有了血肉相连的母女之情。
石梅虽然不是十分悲痛,却怅然若失。
心里觉得丢了重要的东西,很不适应。
亥时正刻,送亲的贾赦夫妻贾敬夫妻,再有贾珠贾琏贾琮元春四人回到了荣府。
四个大人对于林家的态度很满意。
这一回依然是杜祭酒夫妻陪客。
林如海特特到贾赦贾敬的席面上敬酒。
林母以及林母的嫡亲嫂嫂也给张氏杨氏敬酒,表示感谢。
总之这一回结亲,林母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仅如此,林母对于荣府的四个孙子孙女十分热情。
贾珠贾琏兄妹都得了一个大红封,八对状元锞子。
元春除了状元锞子,还得到一箱子江南的工艺品。
一套竹根挖的茶具,一套紫竹根雕刻的文房四宝。
元春爱得不得了。
贾琮都很喜欢。
可惜,林母估计以为只有小姑娘才喜欢这个,没给贾琮准备。
贾琮一路上嘴巴撅得老长。
元春还揭短说“琮儿临走还哭了一场,好羞人。”
张氏面上就有些尴尬。
石梅见贾琮扁嘴欲哭的样子怪可怜,抱了贾琮入怀细细询问“琮儿怎么哭了呢
男孩子不好这样,要坚强。是为了竹根雕吗
还是别的
若是为了根雕,也没关系啊,咱们家在金陵有铺子,让人下次送货,给你们哥几个一人带上一全套玩儿,好不好”
贾琮扁嘴“哼,我才不是为根雕哭呢。”
石梅讶异“那是为什么”
贾琮道“孙儿觉得林祖母不好,所以想让姑姑跟我们一起回家。
母亲拦着不让孙儿去叫姑姑,孙儿着急才哭了。”
石梅闻言甚是惊讶,很想知道贾琮的眼睛看林母是一个什么形象。
或许,贾琮小孩子的眼睛跟大人看到的有所不同,因问“林祖母哪里不好”
贾琮道“我们四个一起去的,她准备的礼物却不一样,这不是故意让我跟姐姐争夺,挑拨我跟姐姐的关系吗所以孙儿不喜欢她了。”
此言一出,荣庆堂上瞬间鸦雀不闻。
石梅不知道该如何答对才算妥当。
说是林母玩弄二桃杀三士,也不至于。
至少是思虑不周全。
都给金锞子就很好。
这会让元春贾琮两个金童玉女有成就感。
付出了劳动得到大家认同。
偏偏要另给玩具,却漏下最小的。贾琮虽聪明,对很多事情还不大明白。
在家石梅看待他们四个都是一模一样。
毕竟叫了林祖母,以为跟家里祖母一样呢。
结果处事不公平。
孩子自然会委屈。
亏得贾琮是为了贾敏不能回家才哭的。
不然,传出去,还说贾府不会教孩子。
石梅却不能让贾琮从此对林母有了不好的印记,笑着说道“林祖母估计是因为忙碌得很,忘记了我们琮儿也才四岁呢。
其实啊,这也是因为我们琮儿个子长得太高了,估计林祖母误会了,以为你元儿姐姐才是最小那个呢。
祖母平日是不是最心疼你,抱你抱得多一些啊
再有,姐姐是女孩子,一般的人都会多心疼女孩子一点,因为女孩子长大了很辛苦,所以小时候,大家就会偏疼一些。
琮儿想想,咱们家是不是也是这样
大家都对你与元春姐姐心疼的多一点,对你珠儿大哥,琏二哥心疼的少一点
这不是不喜欢他们,是因为他们长大了,要学会自理,学会担待。
将来才能像你父亲二叔那样,科举做官,为家庭谋福祉,为朝廷做贡献。”
元春这时候忽然想起弟子规里的一段话
兄道友,弟道恭。
兄弟睦,孝在中。
财物轻,怨何生。
简而言之,就是兄友弟恭,轻财帛,重情义
她虽然不是男子,却是姐姐。不该为了一套竹根雕,跟弟弟生分了。
元春忽然一笑,伸手在贾琮脸上羞羞“哎哟,我是逗你的啦,我早就想好了,我喜欢那一套茶具,文房四宝就送给琮儿了,好不好”
这话一出,张氏杨氏石梅都看了元春一眼,心里都在感慨,王氏真是有福气之人,那样的狠毒愚笨之人,偏偏生出这样聪明机变的女儿来。
张氏有些担忧,贾琮这个小子现眼。
结果,却见贾琮傲娇的一仰头“不要,这是你的礼物,我是好弟弟,我才不要抢。”
又环着石梅的脖子,嘻嘻的笑道“祖母,您要说话算话哟,会让他们买根雕,还有,哥哥姐姐都有份的哟”
石梅忙着表态“这是自然,你们兄妹四哥都是祖母的宝贝金孙,祖母自然都喜欢。”
贾琮抬头看见杨氏,又笑嘻嘻的说道“还有东府的小侄子蓉儿,他也满岁了,应该有玩具了。孙儿还要我把的小鸭子小燕子送给蓉儿,祖母您说好不好”
石梅没说话,杨氏就笑了,伸手摸摸贾琮的脸蛋“可人疼的小人精儿,是个有良心的好小子”
杨氏对贾琮的感情无异于儿子。
从贾琮还在娘胎,几乎就天天跟杨氏见面。
孩子第一次胎动,杨氏都知道,就那么看着贾琮从毫无声息到拳打脚踢,到生下来哇哇大哭。
杨氏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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