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有的后退两步,有的则准备上前来制住小鱼。
只见那副将嗷嗷大叫,两只胳膊被小鱼猛地一甩,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废物!”小鱼冷喝道,“这就是大夏的副将吗?!这就是上战场的将领吗?!”
“还有你!”小鱼看向郑力,“你还不快快领旨谢恩,在那儿坐着等我去找你?!”
话音刚落,小花就将已经写好的圣旨拿了出来,高举过头顶:“郑力,还不领旨?!”
郑力气急败坏,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圣旨一出,相当于皇帝亲临,他不得不领旨。
众目睽睽之下,嚣张跋扈的郑力咬着牙瞪着眼,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了小鱼面前,跪了下来:“臣,领旨!”
……
宁王府。
林向阳和白景轩双双造访,管家将二人迎了进来,道:“泓王,泓王妃,请稍等片刻,我家王爷身子不爽利,出来的慢些。”
白景轩不耐烦,但也摆摆手:“知道了。”
二人坐在客座,心里都是烦躁。
自从皇帝派人把他俩接了回来,朝堂上的局势就变化万千了。
白景轩脑子没有林向阳好使,并不太懂,但林向阳知道,皇帝已经对他们产生怀疑和嫌恶了。
回京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日,且不说皇帝私下里不见他俩,就连上朝,也给白景轩免了。
实在无奈,又无法揣摩圣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白景曜这里探探风声。
“你们来了。”白景曜裹着一件厚厚的大氅,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无,“宁王府招呼不周,别介意。”
“怎么会。”白景轩等不及,立刻道,“大哥,现如今父皇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见我和向阳?还不让我去上朝,却连原因也没有?”
白景曜叹口气,咳嗽两声,缓缓落座:“你有所不知,淮水赈灾一事,你办的不算好,父皇心中有气。”
“有气我理解,可也不能连将功补过的机会也不给我吧?”白景轩不满道,“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父皇又怎么消气?”
说到这儿,白景轩也是埋怨白景曜的。原本淮水赈灾一事,就算自己做不好,也能赖在沿线巨大的贪腐案上。
可白景曜跑去把贪腐案平了,这下更衬得他不好。
只不过眼下有求于白景曜,还不能多说罢了。
白景曜摇头:“我现在的身子,全靠那北域的巫医吊着,上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自你们回来后,我病情反复,也是没上过朝了,对朝堂的事务,一概不知。”
说到这儿,转而又看向林向阳:“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
林向阳心里一动,见着白景曜的样子,便笃定林向晚之死是真的了。平素他何曾给自己多分一两道目光?唯独这时候,他却瞧向自己,语气诚恳。
这算不算不幸中的万幸?林向晚那个贱人死了,白景曜又一副活不过今年冬天的模样,只要等林将军一死,一切就都是她林向阳的了!
“不妨事,姐姐的事也是意外。你说北域的巫医?”林向阳困惑,“哪位北域的巫医?”
白景曜眸色微微沉了沉,眼前这个女人还真是毫不遮掩,林向晚的死对她来说,似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罢了。
“是开战前,北牧国送来的祭司之子,青山。”白景曜道,“他精通北牧国祭祀一族的巫术,也正是因他,我才起死回生,支撑到了现在。”
青山!林向阳眼睛一亮。
那不就是尚勉在民间行医时的假名字?看来他真的来了!只不过祭司之子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当务之急,是先见到他一面。
林向阳冲白景轩使了个眼色,白景轩心领神会,立刻站起来向白景曜告辞。
目送着那两人离开,白景曜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如寒冰一般。
林家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两个人功不可没!
那林向阳把白景轩牢牢把控在手掌心,一点儿也不松,偏生白景轩自幼就是个直脑子,有几分机智,却没什么大智慧,便事事都听从林向阳的话,一点儿主心骨也没有。
这算是最后给他们一次机会了,也算是看在白景轩的份儿上,兄弟一场,便送到这儿了!
……
“青山!”林向阳欣喜,上前几步抓住尚勉的手,“果然是你!”
白景轩脸色变了又变,忍了忍,什么也没说。
尚勉将白景轩的神色看在眼里,觉得好笑,便揽住林向阳的肩头:“快叫我瞧瞧你的变化有多大!”
“行了行了!”白景轩上前一步,插在两人中间,“差不多得了啊。我是她夫君,她是我娘子,你在这儿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尚勉踉跄一步,仿佛是被白景轩狠推了一下一般,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林向阳。
林向阳连忙拦住白景轩,微微恼道:“你吃什么飞醋?我与他十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有你什么事。”
“十年前怎么就没我事了。”白景轩还想说,被林向阳瞪了一眼,才嘟哝着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
三人辗转来到御花园一座小亭中,尚勉拉着林向阳一顿叙旧,最后问道:“那含笑郡主,不是一直给我来信?我来大夏后,总想着见她一面,却不见人。”
“你可知道她去哪了?”
林向阳自然不知道尚勉提前来了大夏,更不可能知道尚勉亲眼见证了含笑郡主的死亡。
至于含笑郡主,死后到现在,都是密而不发,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仿佛没有含笑郡主这个人一般。
林向阳笑了笑,眼珠子微微一动,道:“我离开时,含笑郡主还在京中。不过听闻她有了意中人,说不准性子起了,逃出去了罢。”
尚勉脸色僵了僵:“可我以为,她喜欢的是我?”
“她是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林向阳摸了摸鼻子,继续说,“喜欢你也不过是听我讲多了你罢了。信中是喜欢你的,人可以喜欢别人,心里也可以再装一个。”
尚勉怔了好长时间,苦笑着说:“是我识人不清了。”
林向阳扫去心头奇怪的违和感,连忙问:“你如今在朝中,可知道局势如何?”
尚勉似笑非笑:“我一个贡品,又怎么会知道局势?”
“你在宫中,总能听到风声!”林向阳急了,“你单说,最近朝堂上都在议什么事。”
尚勉深吸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战事。郑力连连败退,如今朝堂无人。”
“听说有一兵法,举世无双,就藏在京城之内。陛下正高价悬赏,派人寻找此兵法。”
简简单单两句话,却让林向阳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兵法!玄而又玄的兵法!
林将军书房的暗格中,正有一本这样的兵法。林将军宝贝得不行,连林向晚也不让碰,足见其珍贵程度!
可是林向阳想的不单单是拿到兵法,献给皇帝。
诚然,一本兵法能让皇帝消气,让白景轩重回朝堂。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一瞬间,她就有了新的主意,勾起了唇角来。
“青山,听说你在为白景曜治疗?”林向阳压低声音问。
尚勉点点头:“正是。怎么了?”
“他情况如何?”
尚勉隐去眼底的晦暗之色,道:“他中了毒,又受了重伤,已经伤及根本。不过还有一治之力。只要像现在这样好好调养,约莫三年,就能稳定下来。”
林向阳眸中寒光乍现:“你那有没有能让他一下子好转的药?”
尚勉点头:“有。只不过那种药都是烈性药,看似好转,其实是在透支他的生命。短暂时间内能让他恢复如常,但对身体损伤很大,不可能活过半年。”
“就要这种。”林向阳毫不避讳,直截了当道,“能不能给他这种药?”
“为什么?”尚勉忍不住,还是问,“白景曜和你有什么仇吗?”
当然有!上一世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死得那般凄惨!
上一世她爱了白景曜一世,得不到他的心,也没得到他的人,空有一个王妃的头衔,还在最后落败之时,被毒酒毒死。
这样的血海深仇,她怎么可能不报?
只是她不能告诉尚勉和白景轩这些事,恐怕他们不仅不会信,还会觉得是自己疯了。
“他欺辱我,还……害死了我姐姐。”林向阳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虽然我不喜欢我姐姐,但也没想过让她去死。若不是他独宠小妾,我姐姐也不至于……”
说着就要哭出声来。
尚勉连忙道:“好了好了,我帮你就是了!”
林向阳倒在白景轩怀中,抹干了泪水,连连道谢。
说了一阵子闲话,林向阳和白景轩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尚勉脸色难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林向阳是这样的一个满嘴谎言的人?为了达到她的目的,不惜欺骗自己这个有十年交情的老友?
也是,当年她能揽下含笑郡主的功劳,今天她又如何不能将白景曜和林向晚说成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向阳……我给过你机会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