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网游小说 > 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 第19章猫耳朵
  少年与少女的轮廓依稀, 在光影里悄悄的缠绕。

  他是很大一团阴影,浑身结实,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

  她则是被豹爪子死死摁住的小猫崽子,稚气未脱不知险恶。澄明的眼睛直直看着他,有点儿受惊。

  这段深沉静默持续很久。

  阿汀的眼皮掉下去, 视线落得低低的, 凝望自己的手。

  或是陆珣的手。

  “刚才你因为我被小姑打了。”

  声音放得很轻很细微,另一只手傻乎乎地比划着扫帚拍打的动作。她低着头说“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阿汀没抱多少期望。

  上回只想凑近伤口看看,他尚且翻脸无情, 打她的手心。这回竟然想掀开衣物,去看他没有遮蔽的后背

  痴心妄想。

  想了也白想。

  但仍然要固执地问一句“看看好不好”

  不好。

  后脑勺没有眼睛, 后背脆弱无比。

  陆珣曾经把后背交给猫,交给满山的狼狗,只是从未交付给同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规矩。当下应该甩开这只手, 把这胆大包天的小东西踹出去,赶走她。

  反正他的伤势日渐减轻,猫为他叼来锋利的剪子。他随时可以挣脱这无趣的束缚, 做回一呼百应的山大王。

  只要他想。

  明明知道该怎么做的,他的手指却也有自己的坏心思,松一阵紧一阵的握着她。

  怀疑这把小骨头能被他捏碎。

  又怀疑她总是不知天高地厚,他走了,她是不是还敢这样招惹别的野物

  陆珣也垂眼, 看的是阿汀。

  形状柔软的眼睛泛着微微的红, 侧脸白皙而绒绒。

  方才的家族大会审, 透过水泥砖块钻进耳朵。

  他的听觉太灵敏,不一定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字里话外小小的委屈和无措,他听得分明,听得莫名烦躁。

  这家伙。

  终于发现,这家伙没有爪牙,有的是另一番本事。

  他在她面前失掉先机,一步退,步步退,早在最初接受她的吃食时,注定战败。

  陆珣缓慢地松开手指,瞧见她白皙肌肤上留下的红印子。

  脚尖再踢一下,白天里浑浑噩噩的黑猫。

  “喵”

  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鼻子里打出一串呼噜,又闭上。

  他拿脚趾头压住它的鼻孔。

  “喵喵喵喵喵”

  猫猛地跳了起来,挠耳朵挠尾巴挠床单。它看见什么挠什么,爪尖碰到陆珣的脚心时,停一下,犹豫看一下陆珣。

  正对上那双诡谲的眼睛。

  猫收回爪子舔舔,不敢朝他发怒。滴溜溜的目光绕了一圈,嗅到一股仇人的味道。

  别问。

  当年它也是惨遭的一份子,而且因为头顶一对精神奕奕的猫耳朵,被蹂得更惨。

  猫当机立断地跳起来,飞檐走壁蹿到宋敬冬身边。两条后腿站立,它巴在他的腿上,喵喵直叫,拿爪子抓他挠他,警告他速速离去。

  “好好。”

  宋敬冬举手投降,一连说出三个我走。

  需要提防的敌人被自己逼走了,猫得意洋洋,用爪子推、用屁股顶,把门关得仅余下一道缝隙。它昂首阔步走到角落边,一倒,补觉去了。

  如此古灵精怪的猫,难怪村民避之唯恐不及。

  炽热灿烂的阳光被挡在门外,屋内被阴凉再度占领。

  黑暗之中,陆珣转过身来,拿后背对着阿汀。

  他蹲坐着,两条手臂随意垂下, 用姿态表明我不是故意给你看的,反正你爱看不看,和我没有关系。。

  别扭到不行。

  阿汀眼角漾起安静的笑意,小心地掀开衣物。

  一片荒芜的,犹如废墟般的后背出现在眼前。

  累累的伤痕遍布,种类已然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实在无法想象有多少种不入流的东西伤害过这片皮肉,以至于结茧成疤,深深的痕迹经年难消。

  比起它们,宋菇那几下扫帚造成的红痕,微弱得犹如沙漠中的一粒沙子。

  阿汀拿出药膏,按压尾端挤出些许,慎重抹在伤疤上头。

  她做事的时候总是全神贯注,不出一丝声响。陆珣更不吵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床单一角,不言不语,意志坚定。

  她有小心地不要碰到他,他也不去看她。

  这份默契是自然而然的,尽管寂静在流淌,但他们之间没有墙,没有别的看不到的隔阂。

  好像已经离得很近很近,不能更进。

  时间失去概念。

  阿汀不太清楚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抹药,想和他说说话,又不想涉及阿香和伤痕。

  她很认真想了想,对陆珣说“你站起来好高。”

  他的耳尖动了动,阿汀自己在家试过好多次,学不会这样动耳朵。

  她总是把他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孩子照顾,直到他骤然站起,双腿结实有力,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半头。

  那一刻,阿汀迟钝地想到一个可能性陆珣的年岁,也许比她还大些。

  “比我哥哥还高一点。”

  陆珣耳尖又欢快地动起来,像黑猫晃悠晃悠的大尾巴。

  门外偷听的宋敬冬

  阿汀随手抓到一个参照物,不由得详细比较起来“我哥哥是单眼皮,你是双眼皮。”

  大约觉得自己是被夸奖的一方,陆珣的耳尖继续动,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分辨单双眼皮。

  是高兴的意思吗

  阿汀试着多说几句好话“你反应也快。”

  耳尖动。

  “猫只听你的话,你很厉害。”

  还是动。

  改口说一句不好的“就是太挑食了。”

  不动了。

  急忙补救“但你长得那么高,肯定和爱吃肉有关系。”

  动了

  不对不对,这样就和调皮的哥哥没两样了。

  阿汀揉揉脸,用轻轻的咳嗽隐藏笑意,想问问他的耳朵为什么可以动,有没有秘诀。

  “你的耳朵”

  四字出口,陆珣突然双手一抬,把耳朵捂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藏起来啊”

  阿汀好奇地问,他哼了一声。

  “我没有笑你的耳朵呀。”阿汀解释。

  陆珣像黑猫一样往地上躺,面对墙,偏不给她看。

  “要睡觉了”

  “哼。”

  没错我要睡觉了,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陆珣抱着头蜷缩进楼梯底下,藏在阿汀看不清的深处。

  “好嘛。”

  真稀奇,气氛一下子全变掉了,阿汀软软的尾音犹如亲昵的撒娇“晚上再给你做好吃的。”

  陆珣装睡,陆珣听不到。

  阿汀弯着眼睛走出门,抬头撞见偷听墙角的哥哥。

  他朝屋子努下巴, “病得怎么样”

  “快要好了。”

  “谁把他锁在屋子里的”

  阿汀不高兴地抿着唇,“是他妈妈。”

  宋敬冬倒没有太吃惊,摸着下巴问“他真的比我高”

  “真的。 ”

  阿汀依照印象比划出陆珣的高度。

  “就高这么点儿”

  “一点也是高的。”

  “就这么点儿”

  宋敬冬满脸纠结,不想在承认自己更矮的事实。

  男生都是这么孩子气的吗

  阿汀忍不住笑,往家门走。

  落在她身后的宋敬冬,歪着脑袋靠着柱子,叫了她一声。

  “阿汀。”

  声音无端沉了几分“你有没有想过,是时候放他走了”

  大屋下午送来两条鲜活的草鱼,傍晚便被摆上粗糙的木头板,先敲晕后放血。

  由尾部入刀,贴着脊骨削成上下两半,去掉鱼头和腥味浓重的牙齿。把鱼肚鱼骨剁成均匀大小的块状,鱼肉改用斜切方式,薄薄片片,把握在三四毫米之间。

  接着把鱼骨鱼肉清洗干净,分别加入食用盐一勺和两勺,加入少量米酒代替啤酒。不断搅拌直到所有调料吸收完毕,再敲一个鸡蛋,蛋清搅拌鱼肉,增加鱼肉的滑嫩口感。

  热锅之后下鱼骨头,油煎不到两分钟,灿灿金黄色逐渐攀爬。

  阿汀做的是酸菜鱼,自然又有酸菜又有鱼。

  抓一把酸菜切段,再抓几颗泡萝卜、生姜和野山椒切片,全部倒进热腾腾的油锅。味道截然不同的辅料共同翻炒,气味交织,拥有绝无仅有的诱惑力。

  此时热水下锅,煎好的鱼骨头顺势滑下,大火烧得开水沸腾,滚滚气泡蒸出一层白腻的浮沫。

  铁勺撇去浮末,煮得鱼汤奶白,再加鱼片焖煮入味,三分钟出锅。最后撒上葱花和辣椒末,猪肉融烧之后浇盖于鱼肉之上,鲜美的香味扑面而来。

  满满一小盆的酸菜鱼,就此完成。

  爸爸还想吃酸辣土豆丝,妈妈念叨着很久没尝过的西红柿鸡蛋汤,全部出现在小而简朴的木桌上。

  夏日的傍晚是沉静的,晚霞伏千里。

  劳作一天的大人们一屁股坐下,吊着嗓子点自家孩子的名。东一个阿虎,西一个阿健,此起彼伏的叫声,呼唤扔在外头玩耍的丫头小子们回家吃饭。

  阿汀家总算全家团圆,八仙桌四面坐满。

  “摆酒的事。”

  林雪春忽然说“我不想和大屋商量来着。”

  日暮村兴热闹,爱摆酒。

  年酒季酒祠堂酒,喜酒丧酒节假酒。对于孩子而言,满月酒与周岁酒必不可缺,其他全看家里的意思。

  不过有村里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家有念书厉害的孩子,每逢大考成绩好,爸妈必须出面做东。

  而阿汀与宋婷婷同年出生,只差六天,打小凑在一块儿办酒。来客多是大屋的亲友,一窝蜂地捧着宋婷婷。

  林雪春至今记得六年前的小学酒,宋婷婷那儿收了书包又有铅笔盒。阿汀却是两手空空,无人搭理,仿佛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

  那时她便下定决心,绝再不让阿汀和宋婷婷搅到一起。不让自家女儿做那衬花的绿叶子。

  “阿汀长这么大,自家还没办过酒,像什么话”

  林雪春筷子一敲碗,满口的埋怨憋不住“再说了,凭什么事事大屋说了算他们回回自顾自的请人,丢给咱们家两张破桌子,端上来的菜像是被老鼠咬过似的,缺头又缺尾,全是别的桌剩下来的玩意儿。今年再整这一出,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不对。

  话一出林雪春便老脸微红。

  她向来抢着做没脸没皮的老泼妇,在外头横着走。说吵就吵,说扯头发就扯头发,半点拖拉都没有,她的脸早扔进河里喂鱼去了。

  立马改口“我这一把年纪不是事儿,主要阿汀 难得争一口气,本该是咱们家的风头,凭什么让给大屋”

  宋婷婷那丫头片子,同宋菇一个德行。肚子里都是脏水,还满脑子的鬼算盘,撒起谎来一套套的。

  林雪春咽不下这口气。

  “反正我要分开办,不然就是你们仨找大屋慢慢商量去,我躺在床上睡大觉。”

  “正好八辈子没睡过懒觉,连滋味都记不清了。”

  心里的话说完了,林雪春精神气爽地吃起来,剩下父女三个不动筷子,满腹的心思。

  宋于秋垂眸沉默良久,手指缓缓摩挲着瓷碗的边缘,望着其中晃荡的酒水,忽然叫一下阿汀。

  话音落,三人齐刷刷看向阿汀。

  阿汀眨两下眼睛,后知后觉自己变成重要角色。看看妈妈看看爸爸再看看哥哥,看不出所以然来。她懵懵懂懂,只能实话实说“我想让妈妈高兴,可是”

  “会不会花很多钱”

  这一下问在关键点上。

  合着摆酒的确坏处多多,好处不是没有。

  毕竟大屋占大头,出钱多,宋家的酒桌是出了名的阔气。要是小屋自家办酒,排场差得太远,落在长舌妇的口中,便是打肿脸充胖子,更丢人。

  这也是林雪春最大的顾虑。

  总不能为了一时风头,把儿女学费全给搭进去吧

  她伸手抢走宋于秋的酒,闷头喝了两大口,放下碗便挥着筷子说“妈脑子发昏胡说八道,你们别当一回事,吃饭快吃饭。”

  “合着办就合着办,大不了请朋友到家里来再吃顿家常菜,反正咱们阿汀的菜,比河头那几个厨子好吃多了。”

  “就分开办吧。”

  宋敬冬声音不大,却带着说一不二的气势。

  “小孩子家家别管这么多,这事我和你爸再商量。”

  林雪春夹一筷子鱼放到他碗里“好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妈,我都十八岁了。”

  宋敬冬煞有介事地握紧拳头,抬起手臂,指着自己的硬邦邦的肌肉“你看”

  “看你个大头鬼。”林雪春瞪他一眼,啧啧作声的嫌弃“你妈我下田干活的时候,你还在家里尿床铺呢。浑身上下就这点实在肉,亏你敢在我面前显摆。”

  宋敬冬笑了笑,孩子气的玩笑收放自如。

  手往裤兜里一探,摸出一个对折的旧红包来摆在桌上。

  “这办酒的钱,我出。”他拍拍阿汀的脑袋,感叹“阿汀,好好读书,千万别再变丑了。”

  阿汀默默“我不丑。”

  “瞧瞧这丫头,还不肯认丑。”

  手掌转一圈再转一圈,把阿汀绑好的头发弄得乱糟糟。

  “你这张嘴这双手闲不住是不”

  林雪春拿筷子尾巴敲他一下,眼角瞅着儿子的故作委屈,低头拿过红包。

  “什么玩意儿”

  拆开一看,好家伙,四个人头百元大钞

  数都不敢数,连忙把红包封好。林雪春怒而拍桌,连名带姓地叫道“宋敬冬我送你去上学,你不好好读书你干什么去了哪里弄来不干不净的钱”

  “干净的啦。”

  “赶紧给我跪下来交代,这钱是谁的”

  “是我的。”

  宋敬冬笑眯眯“书法比赛一等奖有三百块奖金的。”

  “什么比赛”

  “全国大学生书法比赛。”

  书法是个什么东西,有个书字,又是书里的东西

  竟有这幅能耐

  双手夹着红包,打开一头口子,林雪春眯着眼睛数了三回,还真有三张。整整的三百块钱,十八岁的儿子果 真有出息,这就学会赚钱了。

  比他们两口子起早贪黑赚得多多了。

  一股酸涩的心情涌上心扉,与阿汀学会懂事时,如出一辙。林雪春常常怨恨世道不公,只在这一刻心想,她何德何能有一对这样厉害的儿女。

  “没骗你吧。”

  宋敬冬单手支着下巴,朝她眨一下眼睛“十几个学校,几千个学生参加,一等奖只有五个。你儿子厉害不”

  林雪春藏起重重心事,拍他的脑袋“少在外头学乱七八糟的习气,眼睛眨得难看死了。我管你书法不书法,吃完饭把成绩单拿给我看,差一门打一个巴掌。”

  “你要充分信任你儿子的知识贮备,和临场发挥的能力。”

  “少说叽里呱啦听不懂的玩意儿。”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宋于秋忽然起身离桌。

  林雪春莫名其妙“他干什么”

  阿汀茫然。

  宋敬冬但笑不语,试着抿一口白酒,辣得咋舌。

  没过一会儿,宋于秋脚步沉沉的回来,打开一团包裹齐整的小布块,一堆零碎的毛角叠得老高。

  每张纸币的边角整齐,不知被小心翼翼地抚过多少次。

  “你这”

  林雪春把握全家的钱和票,冷不防瞧见自家男人的私房钱,老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又是哪来的钱”

  “背着我赌钱去了”

  “还是工资里偷偷藏的零头”

  宋敬冬喉结滚动,语气平平地回答“夜工攒的。”

  林雪春顿时明白过来。

  这人时常在外头耗到半夜回家,不是帮兄弟守厂子,就是帮弟兄跑场子。多少次叫他别碰烂摊子,他不听。

  她想着他身上没钱,做不出坏事,久而久之就懒得管了。

  谁能料到他上白天夜里的两趟班

  难怪回家倒头就睡,早上三叫四叫起不来。

  想通钱的由来,林雪春上下打量宋于秋,下巴扬了起来。

  “学会背着我藏钱了”

  “”

  “之前怎么不拿出来”

  她还记着没钱带女儿去城里看病的事儿。

  “村大夫说不用。”

  两个村子只有一个老村医,行医一辈子,也算有点本事。可惜上个月被儿女接到城里享福去了。

  林雪春横眉“把你能耐的,干脆别回家睡觉了,住在工厂得了。”

  “”

  “要是没今天这事,是不是准备拿钱快活了”

  “咳。”

  宋于秋举起碗遮住脸,沙哑地说了一句“胡说。”

  “切。”

  林雪春看着左右两边的钱,真不知该感动还是震惊。

  倒是坐在身旁的阿汀有点儿着急了。

  哥哥拿三百,爸爸拿五十,全家岂不是只有她帮不上忙

  听着他们热火朝天地谈论着怎样办酒,请多少人,阿汀心不在焉地搅米饭,脑筋转得飞快。

  她能干什么

  厨子这个字眼钻进耳朵,立马想到一个好主意。

  林雪春和宋于秋正说着河头的厨子手艺差,且村子里有点钱的都请河头厨子,来来去去吃得腻味。但这县城厨子贵得离谱,又要给红包又要管路费

  阿汀连忙举手,“我可以烧菜。”

  暂时没办法赚钱,想办法省钱就好了。

  然而家人面面相觑,林雪春哈哈大笑“得了吧,你以为和家里烧菜能一样摆十桌酒,少说百号人,炒菜的锅有你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抬都抬不动。”

  “不会的。 ”

  “我抬得动。”

  阿汀大睁着清亮的眼眸,巴巴地看着他们,就差在脸上写下五个字我真的可以。

  林雪春仍然摇头“咱们花钱享福的,你只管吃饱喝好,去当厨子干什么那烟呛得慌,弄得脏死了。”

  阿汀的脸迅速瘪下来,有点儿可怜样。

  宋敬冬见势好笑,帮忙给出了一个主意“摆酒不是还有几天么让阿汀教我怎么烧菜不就行了”

  “你”林雪春眉毛抬得老高“老大爷们学这玩意儿”

  “试试。”

  “试试吧”阿汀咬着筷子头,小声求情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样儿。

  “随你们折腾,别把家里锅碗瓢盆弄坏了就行。”

  “也别打起来。”

  耶。

  阿汀开心了,这下再被哥哥捏脸皮,都不挣扎了。

  饭继续吃着。宋于秋闷不做声灌了好几碗酒,突然拎着酒瓶子往他们碗里倒酒。轮到阿汀时,林雪春和宋敬冬同时伸手拦着。

  “你给丫头片子喝什么酒”

  “阿汀还小呢。”

  “一口没事。”

  宋于秋睁着一双不太清醒的眼睛,把阿汀当成大人地问“来一口”

  “就一口。”

  今天是个好日子,阿汀决定舍命陪爸爸,端起自己的空碗接了一些白酒。

  “瞧这股劲儿。”林雪春啧声“怪不得投胎在我肚子里。”

  “走一个。”

  宋于秋高举起碗,另外三个碗也凑上来,咣当相碰。

  头顶的灯泡被风吹得微晃,光影斜斜。

  饭后,宋于呼呼大睡,宋敬冬在底下给自己铺床。

  阿汀晕乎乎地站在灶台边洗碗,林雪春走过来,像是随口说“打明儿起,隔壁陆小子的饭让你哥送去。”

  阿汀一下子清醒大半,轻轻抿着唇,不说话。

  “以后别老去找他,多和王君他们玩。”

  “省得被宋菇抓到把柄,去外头胡乱编排。”

  林雪春看她傻愣愣的模样,又碎碎念道“女孩子家家在外头可别碰酒。瞧你这点酒量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阿汀全听不见,双眼发直地盯着手上残留的一粒软米。

  这个时候。

  她在想,这个时候陆珣会在干什么【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