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捕手");
温染最近诸事不顺,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去寺庙里拜拜,求个符什么的。
[我在商场偶遇了温染和谢观星哎。]
[他俩就是在谈恋爱吧就是在谈恋爱吧就是在谈恋爱吧!]
[当事人没承认,
那就是没谈恋爱。]
[说说看,你偶遇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干嘛?]
[我怀疑楼上多少有那么点儿大病,在商场能干嘛?这要是在酒店你问问我就不说什么,在商场肯定是买东西啊!]
[我就想问问,不行?]
[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见他们公开。]
[没在一起呢,公开个什么劲儿?]
[都这样了,
还没在一起?上次他们还一起走秀了吧?]
[不是一起走秀,
温染好像是陪杨小曼去表演,
结果意外救了一个场。]
[我不管,
他们绝配!]
[绝配归绝配,这俩是在拖什么,
赶快在一起啊,
我恨不得按头亲!]
[这种事情得男生主动吧,
说不定只要谢观星主动提一句,两人就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谢观星没表白?说不定温染拒绝了呢?]
[温染是绿茶吗?拒绝了人家还跟人家一起逛街,
求求学弟主动一点,
我们温染肯定快要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是温染学姐本人现身了吗?]
[+1我也觉得是温染呢,
温染平时发朋友圈就是这个语气,
表面高冷,实际是个高冷沙雕。]
[+10086]
[+身份证号,
我也觉得那是温染。]
[......]
杨小曼默默地退出了论坛,她趴在床栏上,看底下坐着的温染,看见对方在写作业,
松了一口气。
但愿她不知道自己在论坛里的发言。
其实杨小曼也真的很着急,很着急为什么小学弟还没表白。
这明显已经到了火候了啊,还在等什么。
坐在书桌前的温染拿起了手机。
杨小曼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温染打开短信,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将手机丢开了。
杨小曼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她小声问道:“怎么了温染?”
温染放下笔,抬眼,“月底的汇演领舞换人了,老李让我跟田小甜交接一下。”
她神情很冷淡,满不在乎的模样。
看得杨小曼心里一疼。
“你说什么?”杨小曼不可置信,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换人了,老李让我......”
“她**戈壁!换**老母!”杨小曼从床上一跃而起,一头撞在了天花板上,她捂着头嗷嗷叫了几声,飞快爬下了床,赤着脚站在地上,浑身带着煞气。
“你排练了两个月,她说换就换?田小甜是跳得比你好还是怎么的?老李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杨小曼双手叉着腰,凶神恶煞地说。
温染摇头,“她说在我身上看不见对舞蹈的热爱。”
杨小曼怔了一下,随即口吐芬芳,“放屁!你不热爱那这世界上就没人热爱了!”
她跟温染一个高中一个班,后来又一起上了南大,成为了室友,成为了闺蜜。
她见证了温染的成长,也知道温染有多喜欢跳舞,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温染总是最后走出练功房的那一个,练得最认真的是她,成绩最好的是她,拿的证书最多的是她。
一次露天表演,中途下雨,下边的人纷纷撑上伞,主持人上来问她要不要中止表演,温染说不需要。
杨小曼知道温染不为名,但就这么轻飘飘地被换了下来,任谁都不会甘心。
更何况,顶替温染的是田小甜。
这就更加不能忍了。
“我去找老李。”杨小曼穿上拖鞋就要往外冲。
“小曼。”温染叫住她。
她从椅子上转过来,神情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从跟人抢东西,抢来的,我不要。”
“我要别人双手奉上来的。”温染笑了笑,眼尾的风情尽数显现。
杨小曼在这一刻,被温染迷住了。
是啊,温染从来没输过。
她总在逆风翻盘,一直都是。
“对啊,抢来的东西,我们不稀罕。”杨小曼关上门,又跑回来,她坐下来,想了一会儿,还是气得不行。
“老李就不怕大汇演被田小甜搞砸?”杨小曼又问道。
“想什么呢?”温染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慢吞吞说道,“田小甜没那么差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比很多人都要优秀。”
杨小曼一直看不起田小甜的那些做作的行为,以至于忽略和直接否定了她本人在专业上的实力。
她的实力并不差,只不过比起温染,还差上一大截罢了。
“大汇演的演出虽然重要,但田小甜应付得来,甚至可以说绰绰有余了,”温染顿了顿,“老李又不傻,她怎么可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她只是......”
温染说到后边停下了,杨小曼听着有些好奇,凑过去问道:“只是什么?”
“老李更加喜欢听话的学生。”温染笑着说道,她是真的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大汇演不是非去不可,国家队也不是非进不可,只要她愿意,草长莺飞的公园里、潮水狂肆的海边、人潮拥挤的街头......世界各个角落,都可以成为舞台。
事件是否对人有侮辱性,是要看这人在不在乎,不在乎的话,侮辱从何说起。
“那你还要去和田小甜交接吗?”杨小曼小声问道。
他们艺院给松南剧院出的节目,参与者有五十多名学生,温染跟她们一起排练了两个月,其中的默契自然不必说,距离汇演也不过只有一周时间,温染就是交接得再滴水不漏,田小甜又怎么能在一周之内,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汇演。
她又不是可以临时发挥的温染。
温染点头,“要的,不过也没什么好交接的,她都会了。”
杨小曼愣住:“她会?什么意思?”
“老李准备了几个备选......”
“我嘞个去!”杨小曼再次暴走,“她真的厉害,这个女人,是真的厉害!”
其实客观来说,李梦珏的行为是合理的,因为谁都不能保证,在排练到演出中间的这段时间,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出现了意外,必须要有补救的措施,这跟篮球队里的替补是一样的道理。
但温染是被无缘无故换下来的。
准确来说,是李梦珏觉得温染不听话,而将她换了下来。
她跟温染的观念有冲撞。
“下午你帮我在食堂带份饭,我去练功房跟她们交接一下。”温染说。
杨小曼骂了一句狗东西,然后说“好”。
-
[杨小曼:我**服了,李梦珏是不是有病?]
[许朋:李梦珏是谁?]
[杨小曼:我们一门专业课的老师。]
[杨小曼:之前温染不是准备了好久的剧院汇演吗?这都快到汇演时间了,她临时把温染换下来了。]
[杨小曼:你们猜谁替代了温染?]
[杨小曼:田小甜!]
[杨小曼: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谁来救救我,换谁都行,换田小甜!]
这是他们五个人的群,杨小曼也不怕温染看见,反正温染早就习惯了她整天骂骂咧咧。
[谢观星:汇演是在下周吗?]
[谢观星:学姐呢?]
杨小曼看着谢观星的发言,犹豫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杨小曼:肯定难过**,准备了两个多月,说换人就换人,还是被田小甜顶替了,换谁都受不了,哎哟,我的温染哟,妈妈的心肝肉哦!]
[谢观星:我给学姐买吃的,小曼姐你也一起吃。]
他刚说完,温染就在群里出现了。
[温染:杨小曼小心你的嘴。]
[杨小曼:漂亮姐姐要亲亲。]
谢观星拿着手机,看着群里的聊天,嘴角慢慢勾了起来,但只维持了几秒钟,嘴角的弧度又慢慢消失了。
田小甜么?
怎么又是她?
她怎么总是欺负姐姐?
谢观星眼里像是被泼了一瓶墨水,成了冰冰凉凉的漆黑一片,令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田小甜?就是那个总跟温染作对的女的?”温新尔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之前在打游戏没看手机,现在看了,眉头皱着。
男生之前生温染的气,在知道了自己姐姐曾经被那样不公平地对待过后,别说生气了,温染现在要拧他的头,他也会把脖子送上去。
但温新尔是不会主动的。
他的性格不允许。
谢观星“嗯”了一声,“阴魂不散。”
“什么?”温新尔没听清谢观星后边说的几个字。
“没什么。”谢观星说道。
学校的练功房。
参与大汇演的成员都在,是李梦珏通知的,田小甜也在,但队伍里的众人早就熟识,聚在一起嬉戏打闹,没人理田小甜的。
看样子,她们应该还不知道温染被换下来了。
“说一件事情。”温染拍了拍手,她比在场的人都要大一届,加上实力强,对温染心服口服的人不在少数,温染出声,她们慢慢就都安静下来了。
“因为我跟李老师观念不和,所以在同李老师商谈过后,我决定退出这次的演出,而我的位置,由田小甜同学担当。”温染带头鼓掌,下边的人不是很给面子,主要是不给田小甜面子。
大家的实力都不差,平时眼睛都长天上的,给温染面子,可以,田小甜她凭什么?她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演出吗?证书有吗?除了专业课成绩,文化课成绩有排在专业前10%吗?
这其中也不乏有认识田小甜的,跟她同届同专业的,田小甜跟王骁飞的事情她们或多或少也都知道点儿,简直是行走的八卦。
温染垂了垂眼,接着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和紧张的田小甜。
“过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田小甜就差同手同脚了。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紧张的,可是今天不一样,她是作为新的领舞出现,她十分清楚自己没有温染优秀,底下的人不愿意配合,这让田小甜无地自容。
可她仍旧站在了这里。
没有理由。
她想要超过温染。
她不想一直被温染踩在脚底下。
“大家好,我叫田小甜,关于这次汇演,以后我就是领舞了,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指教。”田小甜的态度很诚恳,下边有几个人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儿,可眼里的不服气却没有散去。
“我不想让你替代温染。”
“观念不和,算什么理由?”
“老李又缺木偶了?”
“我可真是服了,领舞是能随便换的吗?光磨合都要个把星期,这距离汇演刚好就一个星期,玩呢?”
“不想拿奖就直说,被整这些幺蛾子。”
“温染不跳,我也不想跳了。”
“跟着她,我真没把握我能发挥正常,别失常了。”
“一点气质都没有啊,这种类型,怎么跳这个舞啊?真的很烦。”
“老李选人不看风格的吗?她不适合啊!”
下边的抱怨声不断,温染看了一眼田小甜,对方低着头,咬着嘴唇,脸涨得通红,一言不发,委屈极了。
“安静,”温染出声,她语速不快,语调一贯又冷冷的,但总是能够很轻易地安抚人心,“临时换人没什么,习惯就好了,如果只能跟着领舞才能跳舞,那我只能说,你们还要努力。”
“舞蹈没有配角,每个人都是主角,不是别人的,也得是你自己的。”温染说到最后,笑了一声,开玩笑道,“说不定,我最后又回来了呢?”
气氛慢慢变得轻松起来。
田小甜却因为温染的最后一句话,猛然抬头,不可置信。
温染不会随随便便开这种玩笑。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
她什么意思?
-
上晚自习的时候,温新尔先去占位置了,谢观星后边快上课了才从宿舍出来。
距离上课只有二十分钟不到了,谢观星背着书包从楼道里出来,还没看清脚下的路,就被人揪住衣服的后领,谢观星皱了下眉头,反身一脚踹在了身后那人的肚子上。
后领的那只手瞬间就松开了。
随之在耳边响起的,是一个青年的痛呼。
“草草草,陈否桉你没骗我,这个小兔崽子真的凶!”是范珺,他是校外人员,但南大不禁止校外人员进出,他穿着黑色夹克,捂着肚子,一只手抓着楼梯的扶手,在这样的天气,疼得满头大汗,满脸通红。
陈否桉没搭理范珺,他慢慢从楼道下边走出来,“谢观星,我们谈谈。”
两个人站在花坛边上。
一旁坐着的是疼得肠子都绞在了一起的范珺。
他仰头看着这两人,在心里计算打起来的几率有多大,而陈否桉能打赢的几率又能有多大。
管中窥豹来看,谢观星的这一脚,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学长有什么事吗?”谢观星还是很有礼貌,没有因为范珺突然从背后出现而表现出恐惧,或者愤怒。
但陈否桉看着这样的谢观星,只觉得更加的毛骨悚然,温染到底是怎么吸引了这种人的?
“你为什么喜欢温染?”陈否桉镜片后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讥笑,“因为钱,温染父母离婚了,她妈一个月的开销很高,而且也不一定会留给她,她只能靠自己,没什么钱,不过如果是因为她长得好看的话,那你的喜欢也挺肤浅的。”
谢观星有些疑惑道:“我为什么喜欢学姐?管学长什么事情啊?”
范珺捂着肚子,讶异地看了一眼谢观星,小兔崽子是真的会气人,他听了都觉得肺叶子疼,想**。
而且陈否桉这个人,表面斯文清高,实际上满肚子坏水,满身都是心眼,又会算计人,利益至上,把自尊心看得比命还要重要。
范珺虽然跟他是朋友,也算得上是哥们儿,但他从来都避免跟陈否桉发生争执,产生矛盾,陈否桉太记仇了。
陈否桉没跟谢观星计较,他笑了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以为温染会喜欢你这种类型?你能给她什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富二代?不过也不知道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可你学的是临床,准备让温染等你读书读到三十岁吗?”
“小男生,就会一些哄骗女生的小把戏,上不得台面。”
范珺听着听着,就去看谢观星的脸色。
陈否桉的这些话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听了,甚至有些刺耳。
谢观星一言不发地听着,陈否桉以为他是手足无措,是心虚。
“你知道我跟温染以前在一起过,你知道以前的温染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我跟她以前的感情有多好吗?”陈否桉不疾不徐,缓缓说着,他对温染有多好,当时的高中同学有目共睹。
谢观星抬眼,神情冷淡,“不感兴趣,不想知道。”
他显得太冷静了,反而让陈否桉觉得他是在故作坚强。
“别以为你可以插足我和温染的感情,我跟他只是吵架了,而不是分手,你要明白这一点。”陈否桉语重心长的说道,显得像是在为谢观星着想一样。
“我没有插足,”谢观星将肩上的书包带子往上提了提,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又扭回来头,说道,“现在是学长在插足我和学姐,不是吗?”
范珺低着头,装作没听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说实话,现在连他觉得谢观星更加讨人喜欢,这种乖巧可爱的小学弟,可比陈否桉这种什么都要算计的老狐狸可爱多了。
但他不能说这种话,说了陈否桉估计会炸掉。
“我希望学长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学姐了,我还好,”谢观星精致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很是烦扰,“主要是你让学姐感到困扰,我不想看见学姐不开心。”
谢观星一口一个学姐,令陈否桉不禁冷笑。
“温染都没承认你,你现在算是什么?无名无分?舔狗?”陈否桉说的每一句话,换做谢观星是个普通男生,估计都会立马与陈否桉动起手来,谁受得了这种刺激?
可惜陈否桉算错了,谢观星不是普通人。
甚至,在遇到有关于温染的事情上,他甚至不能被概括到人的范畴里。
“我喜欢舔学姐,”谢观星咧开嘴笑了笑,显得有些恶劣,“你想当舔狗都没资格。”
可以说是十分挑衅,十分充满恶意了。
谢观星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变化,范珺都看在眼里,这就是一个小白兔到小狼崽子的变化史。
范珺看着这样淡定从容的谢观星,不禁想道,温染知道这个一直跟在她身边乖巧温顺的小学弟的真实面目吗?
如果知道了,她还会喜欢谢观星吗?
“你在看什么?”谢观星突然低下头来,看着范珺,他眼神乌沉沉的,眼珠漆黑,把范珺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范珺立马觉得自己肚子又开始疼起来了。
“你告诉学姐了......”谢观星睫毛很长,覆盖下来,阴影混着眼里的神色,令人看了从脚底开始发凉,“我不怕的,学姐不会相信你。”
他看穿了范珺的想法。
范珺脖子僵着,摇不动,只能开口否认,“我不会告诉温染,告诉她做什么?”
有证据吗?况且,就算有录音,给温染了,谢观星说的也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明明只是一个被喜欢的人的前任欺负了的可怜巴巴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学弟而已啊。
这不是在当助攻吗?
这事儿范珺可不干。
距离上课时间只有五分钟了。
谢观星看了一眼时间,礼貌地问陈否桉:“学长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去上课了。”
陈否桉被谢观星这淡定又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了,他压着怒火,“你真以为温染会喜欢你?”
“那又怎样呢?”谢观星摊手,“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吗?”
“学长在做梦吗?”
陈否桉:“......”
范珺:“......”
看着谢观星转身离开的背影,陈否桉稍微拔高了一点嗓音,“谢观星是吧,我们等着瞧。”
陈否桉并不是真的废物,他之前将温染当成了一盘棋,他下不好,是因为他还喜欢温染。
可如果敌人变成了谢观星,他可以毫不手软,毫不收敛。
谢观星脚步微顿,微微侧头,笑了笑,“走着瞧。”
范珺被这两人惊得目瞪口呆,他抬头望着陈否桉,“你想做什么?”
陈否桉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拿了一根点燃,白色的烟雾从嘴里吐出来,遮挡了他的视线,他眯着眼睛,缓缓道:“查一下谢观星这个人,哦不对,是查一下姓谢的人。”
范珺嘀咕:“这有什么好查的,一个富二代罢了。”
“你见过那么多富二代,”陈否桉皱眉,“见过几个这样的?”
范珺立马摇头,“一个都没见过。”
陈否桉看着浓浓夜色,慢慢往前走着,范珺跟在他旁边,最后,范珺听见陈否桉叹了口气。
“就算最后温染还是不喜欢我,我也不希望她身边的人是谢观星。”
范珺一愣,“为什么?”
百变小学弟,有什么问题吗?
“温染驾驭不了他,谢观星这个人,太复杂了。”陈否桉说道。
范珺想了想,点头,“也是,小学弟是有点,让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陈否桉一笑,“那倒不至于,就是觉得,这人不像个人。”
不像人?
哪儿不像人?
帅帅气气,多像个人。
-
田小甜今天很累,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尽管下午温染帮她在众人面前说了话,可很多人还是不肯接受她,这都不是让她最难受的,而是她驾驭不了领舞这个位置。
全部的动作,李梦珏都教给她了,本来田小甜觉得应该是信手拈来才对,可音乐一响起,身后的人群一动起来,她就觉得一切都变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看着,她就站到了一边,而站在她的位置上的人,是温染。
动作标准,优美,将情感释放得淋漓尽致,表情控制无与伦比,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田小甜不禁看呆了,她从来没有不承认温染的优秀,她只是不想输。
可越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就越容易犯错。
一次两次,众人忍了,三次四次,还能咬牙坚持。
最后一次,田小甜跟不上众人的动作,领舞失败,音乐被后边的人按了暂停,那个人将外套一拿,抓着书包就走。
“就这?练个屁啊,不如早点回宿舍洗了睡觉。”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慢慢地,练功房里只剩下了田小甜一个人,她看着空旷而又寂静的舞蹈室,眼泪在眼眶里堆集,最后眼眶无法承受那样的重量,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她一个人在舞蹈室待到了快要下课的时候。
关掉音响,关掉灯,锁好门,田小甜从舞蹈室出来,迎面就跟温染撞上了。
“学姐。”田小甜抬手,慌忙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但还是没有漏过温染的眼睛。
温染神色复杂,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给田小甜递了包纸巾,“没有默契是这样的,多磨合就好了。”
平心而论,田小甜要是不搞那些幺蛾子,温染还是会欣赏这个女孩子的。
上进,漂亮,努力,成绩也不错,基本功又扎实,就是,攀比心重了些。
“我东西忘在这里了,你先走吧。”温染说道。
田小甜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声音沙哑地说道:“没事,我等学姐一起吧。”
温染点头,转身进了舞蹈室。
她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宿舍的钥匙,出来的时候,她带上门,转身拍了拍田小甜的肩膀,“走吧。”
田小甜乖乖走在温染的旁边。
“学姐,我挺羡慕你的。”这栋楼没有电梯,她们从五楼下来,晚上也没什么人上课,田小甜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整栋楼只有她们两个人。
温染没笑,她缓缓道:“你不了解一个人,你才会羡慕她。”
田小甜摇头,“可是学姐长得好看,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成绩好,跳舞也是最好看的,妈妈是舞蹈家,爸爸是钢琴家,你出生就在起跑线上......”
“我的起跑线还是起跑线,不是我的终点线,明白吗?”温染侧头,轻声道。
她长发微微飘动,空气里是她常用的洗发水的清新的味道。
温染显得温柔,可这温柔,却包裹了一层薄薄的冰。
“而我的终点线,也有可能是别人的起跑线,”温染笑了笑,说道,“田小甜,你可以跟自己比,但别跟别人比,永远有人比你优秀。”
田小甜低着头,慢慢走着,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温染的安慰。
“学姐,你喜欢谢观星吗?”过了一会儿,田小甜又问。
温染听完,在心里猜测,这才是田小甜今晚的重点吧。
毕竟她为了谢观星,连有钱的王骁飞都不要了。
温染没说话。
她不跟别人谈论这种隐私的问题。
但田小甜现在心理脆弱,不然她就用“跟你有什么关系”打发对方了。
“我喜欢谢观星。”田小甜好像无所谓温染有没有回答,她慢吞吞的,自说自话。
“我从来没有这么迷恋过一个人,我把他论坛里的照片都保存了一份,起先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最后,我迷恋上他了,他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温染点头,心不在焉,“你说得对。”
“可他不喜欢我,”田小甜低头沮丧的说道,“他喜欢学姐你。”
“学姐,我什么都不如你,喜欢的人也都喜欢你。”田小甜的声音逐渐带了哭腔,要是她的那些追求者在,估计心都要疼碎了,可惜,田小甜的眼里是没有她那些追求者的,她只看得见自己没有的。
她用都这个字,估计是把王骁飞也算在了里边。
“要是谢观星能喜欢我就好了。”她呐呐自语。
温染一直没怎么理她,主要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她这些感叹。
温染现在只想快点出这栋教学楼,太尴尬了。
“今天晚上的排练很不顺利,大家都不支持我。”幸好田小甜适时地更换了话题,关于学习上的,温染还是可以回答得上来的。
她想了想,说道:“刚开始都是这样,大家已经有了自己的节奏,你来不是要打破她们的节奏,而是融入她们。”
田小甜如果执着于让她们跟着她,什么都看着她的动作来,那无法配合得来是肯定的。
“她们都只想让学姐当领舞。”田小甜的声音听起来很气馁。
楼道里的灯有些昏暗,墙上窗户外的灯光落进来,也没能将楼梯间照亮多少。
“这才第一天......”温染有些无奈地说道。
“学姐是想说我急功近利吗?”田小甜有些难过了。
温染:“......”
一楼怎么还没到,今晚是遇到鬼打墙了吗?
“学姐,你太优秀了,我好羡慕。”田小甜的声音幽幽地从耳边传来,“可要是学姐一直在,我就一直不能出头。”
越说越不像话了。
温染眉头微皱,还没开口,手腕就被人拽住,猛得往下一推。
楼道里即使再昏暗,也是有光的,她看见田小甜脸上惊慌的表情,还有眼里一闪而过的窃喜。
这是头狼啊,温染后知后觉。
温染伸手企图去摸楼梯的扶手,但太滑了,脚下一崴,整个人都朝下倒过去。
背后是像是没有底的黑洞,温染闭上眼睛,这栋教学楼的楼梯是出了名的长和陡,这么摔下去,她腿估计都废了。
想到自己的腿可能会废掉,温染睁开眼睛,眼里闪过绝望。
但没有人能够帮她,台阶上的田小甜居高临下,眼神冷漠。
然后她的眼神突然从冷漠变得惊慌和不可置信。
温染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后背撞上一堵温热的墙,身后的人一声闷哼,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有力强劲,像是要剜掉温染的肉。
谢观星一只手捞着温染,一只手抓紧了扶手,单膝跪在台阶上,倒下去的温染被送了回来,重新站直,谢谢迟迟未动。
温染转身,慌忙去拉谢观星,谢观星挡住温染的手,笑得有些勉强。
“现在似乎牵不了学姐的手,我好像,起不来了。”
温染看向他的膝盖,表情慢慢愣住。
对方应该是从楼下冲上来的,温染的身体已经快要碰到台阶,他膝盖直接撞上来,撞在台阶上,垫着温染,后背被猛地撞击,他只能用力抓着扶手,怕扶不住温染。
温染毫发未损
可谢观星膝盖撞在水泥台阶上,动不了,保持半跪的姿势,疼得脸色都在发白。
温嫣眼眶一热,她转身,两步跨上楼梯,站在田小甜面前。
田小甜无措地后退,语无伦次,“学姐,我......我不......”
温染没听,甩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田小甜的脸上。
“你**。”温染咬牙切齿,气得有些发抖,她后怕自己成为废人,更加后怕谢观星因此出事。
田小甜没想到谢观星会突然出现。
她无地自容地捂着脸,连连后退,一脚踩空,猝不及防地摔了下去。
以之前她推温染,温染倒下去的姿势。
可她没有谢观星,王骁飞也不在。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扭头看着谢观星,企图对方能做些什么。
谢观星垂眼,他知道温染看不见,楼道里有些暗。
然后毫不犹豫地,送了田小甜一程。
田小甜小腿传来剧烈的疼痛,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浑身的剧痛袭来,浑身的骨骼都仿佛散架了。
谢观星,刚才是踹了她一脚吗?
为什么?
他不是动不了吗?
温染还是不想田小甜出事,憋着火到一旁打120,趁着这空档,谢观星扶着扶手慢慢起身,“学姐,我去看看她。”
温染点点头,“你自己小心点。”
谢观星虚弱地笑了笑。
田小甜已经疼得叫不出来了,她看见谢观星过来,神经立马紧绷,仿佛过来的不是谢观星,而是一个魔鬼。
谢观星慢慢蹲在了田小甜的身旁,动作看似温柔,神情充满着担忧。
然后他在看不清事物的楼道里,勾起嘴角,又叹口气,语气带着些微的不悦。
“都说了让你不要抢学姐的东西了。”
“不长记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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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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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瓶;龔麗
6瓶;简隋英、佛系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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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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