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依山!”
林府内不停的回响着陈旭的声音,以及那凌乱的剑影。
离开礼部之后,陈旭回到了林府老宅,这也是他最后的落脚点。
接连三天时间,陈旭都在疯狂的练剑,就连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如今面色蜡黄如纸,两个黑眼圈已经堪比熊猫。
“陈旭,你就是个废物!呀!”
一剑刺在大树上,竟是把树干贯穿。
这倒不是说陈旭已经剑法有成,而是说他根本无法掌控力道。
陆菱纱传给他的内力的确深厚,留下来的剑谱也很精妙,二者结合起来绝对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只可惜陈旭不能掌控这股能量,一股脑的全都聚集在手掌上,挥不了几次剑就要累得气喘吁吁。
所以说,三天时间,他的剑法没有一点进步,甚至是没有入门。
陆菱纱留给他的是赤阳剑法的残卷,上面写了前四个招式,也是陆菱纱目前能施展的全部本领。
赤阳剑法的第一式名为白日依山,第二式为日出江花,第三式为烈日流火,第四式为飞星逐日。
当初陆菱纱以烈日流火的剑招力挫玄煞门的十人,以飞星逐日的剑招打败凤舞花。
足以说明这些剑招威力之大。
莫说是学到第三式就算是能学会第一式也能在武举考试中立于不败之地。
只可惜,陈旭连入门的水平都没达到。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个拥有宝藏而不知该怎么花的婴儿,只有找到正确的方式才能倾泻出恐怖的力量。
“音音、父亲、小妹,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的。”陈旭依靠在这颗被他贯穿的大树旁,暗自发誓道。
若不能在武举考试中夺魁,他就始终要被通缉,不仅救不出林惜音等人,此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接连三天的训练,让他感到体力不支,就连陆菱纱留在他丹田内的能量也在缓缓消散。
“这是怎么回事?”陈旭惊恐道。
丹田内可是陆菱纱留给他的内力,总不会因为劳累而消散。
“莫非这是一次性的能量?”
陈旭连连摇头,后悔这几天的拼命修炼。
倘若没了这些能量,就算剑法大成也发挥不出实力。
他应该把能量留在武举考试中用,没准还真能靠蛮力取胜。总比现在剑招没成,还平白无故的丢了能量要强。
打开X光后,陈旭看着体内气息的流动。
丹田内那股浑厚的能量并没有平白无故的消失,而是被另外一股不知名的能量均匀的分散在身体的各个角落。
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把**大泽中的洪水捋成一条条小溪那样,浸润着陈旭整个身体。
陈旭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下次挥剑就能成功。
想到这里,他重新起身,握住剑柄。
陈旭双目紧闭,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出剑谱上的招数,像极了全息影像。
“白日依山!”
倏地睁开眼睛,犀利的剑招凌空而出,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一套剑招浑然天成,陈旭甚至不用刻意思考接下来的出招,完全凭感觉出剑。
就好像这套剑招原本就刻在脑子里一样。
此前,心急如焚的陈旭把周身力量全部凝聚在手掌上,导致下盘不稳,挥剑的时候摇摇晃晃,自然不能成功。
如今,丹田内的能量均匀的分散在周身各处,虽说手掌上的力道小了一些,但足以支撑剑招,也就轻松的练成这套剑法。
倘若陆菱纱知道他用了三天时间就练成白日依山的话,估计会大吃一惊。
即便是天才少女的她,也足足用了一年时间才把第一式融会贯通。
咔嚓!
最后一击,横批树干,这颗比陈旭腰粗的大树被斩成两半。
陈旭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不仅是吃惊,更是惊恐。
眼看大树就要把他压在下面,他竟然忘了闪躲。
粗壮的树干擦着肩膀而过,陈旭免遭一难,否则定会成为天底下第一个被自己砍倒的大树砸死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陈旭一直都在巩固剑招。
他还不至于狂妄的要学会所有剑招,剩下的几天时间能把第一式融会贯通已经超乎常人。
在武举考试的前一天,陈旭试着练习了一下第二式,却发现这一招要比白日依山复杂了许多,最终只能放弃。
最后的一天时间里,陈旭没有疯狂的进行练剑,而是放空心思的休息。
要想取得最好的成绩,不仅需要实力过硬,还需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
总不能黑着眼圈上台跟对手过招。
武举考试这天,应天府内热闹非凡,国子监门口更是人满为患。
作为朝廷的公办学堂,国子监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第一科考场。
武举考试跟科举考试流程大抵一样,通过乡试的考生获得武举人的头衔,有资格参加礼部组织的会试。
通过会试的考生要进行最后一轮的殿试,顾名思义,由国君亲自考核,往年的内容也不尽相同。
殿试的第一名就是武状元。
陈旭拿了礼部的特殊名额之后,拥有武举人之名,还需通过两轮的考试才能成为武状元。
会试的又分为三科,第一科考兵法,第二科考骑马,第三科考平射。
三科成绩排在前三十二名可以进行最后的殿试。
对这些武夫来说,往往要死在第一科上。
打打杀杀不成问题,真个论述兵法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更有甚者,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若不是考试前的一番恶补,估计连名字都不会写。
也有一些文韬武略的考生,往往能在第一科中大放光彩,即便后面两科的成绩差一些也能进入殿试。
对于这第一科考试,陈旭淡淡一笑,莫说是解读兵法,就算是写一套更深奥的兵法也是信手拈来。
毕竟越国的历史跟陈旭熟知的历史有所偏差,顶多出现了《孙子兵法》《六韬》等较早的兵书。
陈旭完全可以写一本《太白阴经》亦或是《三十六计》来应对试题。
到时候只怕阅卷官会吓得瞠目结舌,直接传达圣听。
这般想着,陈旭已经被簇拥到考场中。
隔断式的考桌还是让陈旭赶到吃惊,再加上三名监考官的来回巡视,绝对没办法作弊。
他突然想到此前被自己在一品居吊打的薛晨凯,也难怪这厮为了提前得到试题而贿赂礼部尚书。
只可惜,陈旭扰了对方的计划。
断人仕途等于取人性命,陈旭也不想结下这个梁子,只怪对方瞎了狗眼,竟然对林惜音有想法。
随着一声铜锣声响起,被蜡封的试卷这才启封,一张张的发到考生手中。
当考生看到试题之后,俱是瞠目结舌,痴呆的愣住,不少人已经发出了异样的声音。
很显然,考题过于新颖,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此前准备好的各种兵法全然无用。
陈旭好奇的看了试卷一眼,同样有些吃惊。
语气说这是一道兵法题,倒不如说是一道时政题。
武举人能会兵法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让他们讲时政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换言之,此次考题比往年难了许多,甚至是科举跟武举的综合试题。
这也不难理解,国君求贤若渴,对新进武举人满怀期待,甚至会直接委以重任,自然要加大考题的难度。
考题上只写了一句话:
如何收回诸侯领土。
国君口中的诸侯,尤指侯爵,毕竟伯爵力量弱小,不值一提,只要国君一个命令,自然会乖乖的奉上领地。
侯爵都是拥有一城的封疆大吏,手底下的私军足有一万,军事力量不可小觑。
数十年前,国君就想要收回领土,可惜遭到几大侯爵的强力反对,最后差点导致越国内乱,不得不将此事搁浅。
当今国君,一腔热血,又开始思量收回领土的问题。
他比较聪明,没有采用强硬的手段,而是依靠新政一点点的蚕食侯爵的实力。
迫使几大侯爵不得不蜷缩在小小的侯爵城内,领土面积也大大减少。
看上去似乎到了收回领土的机会,实际上却没有这么简单。
否则国君也不会把这种问题写在考题上,分明是求助天下人的才能。
读完试题之后,考场中满是心灰意冷的声音,他们总不能答非所问的默写《孙子兵法》。
所有人都陷入极度的痛苦中,蘸了墨的毛笔迟迟不敢下落。
几名监考官也看了一眼题目,俱是漏出同情的神色。
武举的考题竟然比科举的考题还难,这简直没有天理。
当然,也要辩证的思考问题,这考题虽难,仍会有三十二人晋级。
也就是说,国君是在病急乱投医,若能得到答案最好,就算得不到满意答案也不会影响武状元的选拔。
“收回领土?就凭您一句话就要否定六大家族对越国的贡献吗?难怪赵匡胤当年要杯酒释兵权。”
“在权利的熏陶下,任何感情都显得如此脆弱。”
“或者说,几百年前沐家就有了这种想法,只不过实际没成熟罢了。”
陈旭喃喃自语,手下挥动毛笔,刷刷刷写下几个大字,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考场。【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