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缨虚弱至极c避无可避,然而就在双钩已经圈住了他的脖颈c只需轻轻一扯便能带走一条欢喜境的性命之时,滕连福却突然凝固在了空中,一动不动。
不远处,有吴比站在原地c双手张开,像是隔空取物一般抬着滕连福,把他轻轻地从林红缨身边拿开——余娥归心未分,当然有一招离魂手。
“童大锤可以活,但他得死。”吴比生杀在握,硬生生掐住了滕连福的脖子,“终于被我腾出了空”
话说吴比一直忙着与各路神仙周旋,始终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位队伍中的奸细——他就像是一直停在眼前的一个苍蝇,放走他都嫌可惜。
“不不”滕连福没有想到自己的遁身法居然会被如此轻易地破去,血液充斥眼球,想找个活命的法子。
“你们你们不要相信他,他在自己的洞天里养了狼妖还有邪门的”滕连福急病乱投医,想说出小梁朝里面异族的事情,来证明安心大仙并非善类,临死前也要给吴比带些麻烦。
然而那句话就像是噎在喉咙深处的一枚杏子,仅凭滕连福自己的努力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直到整个人都被吴比的离魂手拧成了麻花。
“啪。”吴比把滕连福的尸身扔在地上,像是扔下了一件垃圾。
“八方湖众日后想留在此地的,便留在此地c借此地灵元继续修行。”屈南生朗声道,“想离开的,现在便可以走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勿要用修出的道行伤及凡人。”屈南生后半句说得斩钉截铁,“不然我无法安心。”
吴比听屈南生此言暗自点头,知道这是老屈在给八方湖匪友们一个归宿,也为这方势力的存在划下一个终止符——不知道这是不是成为“英雄”的必要条件?吴比听见了风,就期待雨。
匪友们彼此对望,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和浓浓的希望——早年要是有人跟自己说可以安心修行,又有谁会去八方湖当个湖匪呢?
颠沛蹉跎,加上小梁朝里的担惊受怕,再结合眼前的战果匪友们的内心呼声基本一致——林红缨和燕姬都降了,路荡也不在了,还犹豫什么?
“原随安心大仙鞍前马后!”八方湖的匪友们递出了统一的答案。
然而这答案除了让屈南生的灵魂更绿了一些之外,吴比并没有看到“点化”之机,内心郁结至极。
“好。”屈南生也不废话,“那现在就只剩下了”
“早逃了吧,你当那群小老鼠会像八方湖这些憨货一样等着呢?”余娥解除了归心状态,站到了吴比身边,脸上有种病态的苍白,显然与厄普曼的一场硬仗下来也消耗甚剧。
“他们走不掉。”答话的是王北游,吴比朝他看去,便见他的剑尖涌出薄雾,沿着地面直通坑底
“你还有事儿吗?没有我就放了?”大战临近尾声,王北游的语言风格又回复了平常。看好书
“那不能放。”吴比走到崖边,便见下面八姓人如同热锅里的蚂蚁,来来回回地在崖壁的附近观察c寻找着可以打洞的地方——怎奈一层薄雾笼罩了坑底,一只饕餮静静地坐在几位洞主的身前,仿佛他们一动就会扑击上去。
“下面的朋友——上来吧?上来说。”吴比向坑下遥遥挥手。
即便隔了百丈,坑底下的老钱脸上的金钱斑还是那么晃眼,显然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想要从王北游的薄雾中突围而出;擅长打洞的老孙正扯着老郑,想要一起做个天上洞,不过老郑并不怎么配合,眼神一直在往上面飘,可能是想知道九里坡主的下落。
至于口鼻生疮的老李则与一众八姓人倚在一起,不断释放出虱子和脓水,一点点向薄雾的边缘试探——可惜每次都还没有接触到薄雾,便被饕餮一阵呼吸吹散,也惹起了饕餮的不满。
这群八姓人老早见过了饕餮的厉害,知道在坑底下也逃不出,此时见吴比招呼,便都不情不愿地作法飞起,一簇接着一簇地爬上了地面,于八方湖的匪友们旁边列起一阵。
王北游的雾也对应地被他收起,只是饕餮还在,就蹲坐在他的旁边看着八姓人,像是在挑准备用哪个来打牙祭。
“好叫你们知道,九里坡主和哑女,都死了。”这类肤浅的恐吓之言,吴比都替屈南生说掉,“也就是说,九里坡没了。”
其实不用吴比说,九里坡人已经有所觉察,吴比刚才的话更像是一种宣判,判决他们再也没有了反击的希望。
“与他们一样,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屈南生适时发言,指了指另外一边已经臣服了的匪友们,给八姓人开出了一样的条件。
话说眼下这群八姓人的成分有点复杂,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像老郑那样,有着极强的战斗欲——首先九里坡的地下洞分为前后两批,前面这批只有少量精锐,剩下的大多早就失去了斗志,此时此刻能活着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于是屈南生话音刚落,已经有心惊胆战的八姓人开始跪下了——开玩笑,坡主都死了,洞主只剩下了四个,难道还要送死?
更何况安心大仙给出来的条件这么优越,如果能占着乘鹤楼的这个福地修行,加上此前在楼下抢来的丹药,保不准自己就是下一个安心大仙——对,实际上大圆湖的匪友也好,这群八姓人也罢,在吴比和屈南生下楼之前,其实都已经抢了个钵满盆满,只要不逼他们交出抢来的丹药,什么都好说。
“呵呵呵,喂狗呢?从了你,到时候再给我们扔点残羹剩饭?我们不同意!”叫得最欢的人自然是跳蚤老郑。
“谁们?你们四位洞主?”吴比脑袋一歪,心说正好不太想要留下这四个祸患——斩蛇去齐头,林红缨和燕姬已是忠贞不二,剩下的这几个洞主可说不清楚。
“我们服气的,多谢安心大仙收留。”老钱直接跪地求饶,还顺道拉着自己的打洞老伙计老孙。
“那你呢!”老郑气得够呛,扭头质问口鼻生疮c遍体流脓的老李。
“啊吧啊吧”老李口齿不清,两只眼睛一起向外飘,脸也突然变大了些。
“哈!”老郑见状笑出了声,高高跃起,老钱和老孙勃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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