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娇的声音软糯糯的,即使说着八卦也轻声慢气,温温柔柔地,让人只是听了声音心下就软了。

  花戈一开始笑嘻嘻地,就是单纯地抱着逗弄美人的想法,听着美人的声音找点乐子。然而她越听越不对劲,到了后面整个人的脸就沉了下来,配着脸上还未好的伤口,整个人阴骛得可怕。

  偏偏柳冰娇心思单纯,丝毫没有察觉到,还在追着问:“楚节真的是因为你才抛弃的葛深吗?”

  她全然不觉,此时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她们这边,都在暗戳戳地竖着耳朵打算听八卦。

  霸道校霸爱上娇弱美人的故事谁不喜欢,至于谴责小三?

  啃完瓜再说吧。

  这本来是一个装柔弱洗脱污水的顶好机会,可花戈现在满心都是怒火,根本不想披上她的蜜糖壳子。

  花戈舔了舔有些肿胀的智齿,那里疼得厉害。她心理烦躁,冷笑一声,神色玩味:“那个葛深说什么?我抢了她男人?”

  她嗤笑一声,眸子里嘲讽的意味昭然明了:“她也真不觉得心虚。”

  花戈的反差实在太大了,柳冰娇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你怎么了花戈,不舒服吗?”柳冰娇有些担心的问。

  花戈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她现在情绪阴晴不定,怒火过了一个阈值,大脑就变得异常平静明晰起来。她摇了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柳冰娇的唇,头一次面无表情地对着柳冰娇:“不是哟,那是我的东西。”

  “什么你的东西啊?”柳冰娇觉得花戈状态不太对劲,她从来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从来也不会生气似的,待人也温柔。

  “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啊?”柳冰娇问道,她猜想花戈是身上有伤口在疼。

  花戈微微歪头,神情冷漠地让柳冰娇感到陌生。她看着柳冰娇,声音冷淡,透着股寒意:“你说,我的玫瑰上面怎么总是有不干净的小虫子呢?”

  “又脏,又恶心,又聒噪。”

  她内心有只狮子在烦躁地四处踱步,所有物被夺走让它怒意高涨,咆哮着想凶狠地从对手上撕扯下一块块血肉来。可偏偏窥伺它猎物的东西弱小的可怜,又如

  蝇虫般恶心。

  她想把楚节藏起来,又想把楚节给吞了。

  柳冰娇凑上来,轻轻拍了拍花戈的肩膀。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

  “唉唉唉,别说话了,那边楚节和葛深在说话呢!”

  “什么?卧.槽,带劲,大新闻!”

  什么?

  花戈心神一,视线不自觉地就寻了过去。

  葛深把楚节堵在楼道里,微微有些纠结的样子,咬了咬唇,女孩独有的青涩纯真的神态显露无疑。

  晨光撒过来,柔柔的,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霍,小情侣复合现场啊。”有个大兄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场外语音解说道。

  王鹿之就站在那个大兄弟的旁边,看着花戈面色不好的样子,赶紧捅了捅他,低声道:“你快别说了,没看见花戈正生气吗?”

  “哦,对哦!我给忘了,这还有一位女友呢。楚节这小子真花啊。”那大兄弟也反映过来了,急忙压低声音。

  花戈冰凉的视线直直地掠过去:你觉得我很开心是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好这一口是吧?

  王鹿之犹豫地凑过来,想伸手拍拍花戈的肩膀,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了。

  他安慰花戈道:“没事没事,妹妹,楚节这种渣男配不上你!”

  旁边的人也赶紧应和。

  “就是!你那么漂亮,人还好,肯定会有更好的男人的!”

  他们其实也不太了解事实,毕竟版本太多了,到底什么样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模糊地知道有点什么。

  听花戈的意思花戈才是原配,这捉小三状态中的女人可惹不得。

  他们现在也不是不怕楚节了,主要楚节也不是莫名其妙打人的人,八卦一下应该也没什么生命危险。

  最重要的原因是,这瓜,它真的保熟啊。

  另一边楚节完全脱离了众人的设想,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葛深,抬脚就要走,似乎葛深只不过是众多的寻常女生一样。

  葛深急了,她没想到楚节性格会这么冷淡,她设想到了许多可能,甚至都想到了楚节也许会不顾还在学校,直接揍她。

  她唯一没有设想到的就是楚节居然会无视她。

  “楚节,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说!”葛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情急之下竟然主

  上前一步。

  “哟~”围观众人距离稍微有些远,听不见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八卦之心。

  “楚节肯定也对葛深有点意思,毕竟我还没见过有女的敢在楚节跟前这么勇的。”

  就走一步,就勇了?

  花戈不准痕迹地酸道,我还打了楚节呢。

  她心里哼唧。

  楚节不知道一双双渴望八卦的眼睛正紧张而激地盯着她,她只看到了眼前的葛深,在小姑娘紧张地往前靠近的时候欠揍地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滚。”楚节言辞粗暴,毫无怜惜。

  她的脸上冷峻如寒霜,眼下还有些许发黑,看起来心情就很暴躁,随时可能会暴起打人的样子。

  她根本懒得管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丝毫不想牵扯进去。

  葛深还想说什么就被楚节打断了。

  楚节的眸子蛇一样冰冷地盯着葛深,让葛深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僵硬了起来。楚节比葛深还高了一头,无形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我这种阴沟里的东西,能干出什么事可不好说。”

  楚节神情睥睨,葛深恍惚间以为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被看透了。

  葛深此刻深刻地意识到,她面对的不单是一个桀骜少年,而是一个穷途末路之人。他一无所有,感情冷淡,因而也没有精力维持正常人的虚伪和体面,只知道咬死所有心怀敌意之人。

  楚节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清清冷冷却包含着恶意:“还是说,你身上那两个小东西,没被人割了很遗憾啊?”

  葛深猛地抬头看楚节,她当然知道楚节指的是什么。

  那是她的阴影,是她每夜都要尖叫着醒来的,让她浑身发抖的噩梦。

  那对她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冷汗瞬间浸湿了背,她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葛深插在兜里的手心里满是汗,松松地拢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物体,还在闪着微弱的光。

  她愣愣地呆在那里,连楚节从她身边走过去都毫无反应。

  “我的天哪,楚节居然笑了哎,他俩指定有些什么!”

  “唉,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婷婷嘛……”

  花戈耳边充斥着少年们聒噪的声音,她满心烦躁,直接站起来往卫生间走过去。

  她知道楚节这种人根

  本不可能和别人有什么,但她就是内心莫名烦躁。

  -

  洗手台。

  花戈开着水龙头,冰冷的水冻得她手指疼痛,又逐渐冷到麻木。她低头捧了一捧水,浇在脸上。创口贴被水打湿,花戈嫌碍事,直接烦躁地扯下来扔在一边。将将快好的伤口被她这一粗暴的作拉扯得又溢出些许赤色来,花戈也无暇在意。

  冰冷和疼痛是她最好的清醒方式。

  有脚步声传过来,听着声音就是欠揍的人。

  花戈抬起脸,从镜子里狠狠瞪着那脚步声的主人。水从发丝上低下,流进眼里,发涩,花戈却没闭眼。

  楚节歪着身子靠在门槛旁边,抱着胳膊挑着眉,道:“谁是你的东西?”

  她的神情和刚才面对葛深的时候截然不同,宛如两个人。

  花戈把额前的发丝撩到后面去,转过身子面对着她:“你听到了?”

  楚节笑而不语。

  “MD欠艹。”花戈骂了一声。

  楚节瞪大了眼:“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素质啊?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可是特意来关心一下你的。”

  “那您可得失望了,姑奶奶可还有好一阵可以活呢。”花戈回嘴。

  “这你就把我想坏了。我是特意来叮嘱你一下的。”楚节眼里泛着光,一看就没存什么好心。她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精神方面有些问题啊?”

  “呵,”花戈冷笑一声,“是,刚逃出来的。怎么,你想抓我回去啊?”

  “怎么会,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自卑,要勇敢地接受治疗啊。”楚节状似关心的样子。

  “治什么治,我是个精神病,你是个傻.逼,这不正好吗?再没人比我更和你契合了。”花戈顺着她胡扯。

  她发现脸上的水太多了,打量了楚节一下,发现这人衣服今天居然离奇地干净。

  “你有洁癖?”花戈冷笑一声。

  “什么?”楚节无辜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花戈打的什么主意。

  花戈身形迅速,上前一步,在楚节没反应过来之时扯过她衣服就往脸上擦。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楚节状作生气,好笑地控诉花戈。

  花戈满不在乎地咂咂嘴,她还没嫌楚节衣服脏呢。

  她刚刚作太大了,依稀撇到了楚节

  藏在衣服下的劲瘦腰肢。

  嘶,带劲。

  说来也奇怪,那天她们打了一架之后关系无形之间居然进了一步。

  也不能说是单纯地变得更好了,应该说是变得微妙起来。

  打架居然还有这种效果,这是花戈没想到的。

  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吗?

  “你摸过来是想干吗?不会就只是专门过来膈应我一下的吧?”花戈问道,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反应过来似的,“怎么,小圣母这次又想要乐于助人了?让我不要为难那几个小姑娘?”

  楚节摇摇头:“这你就想多了,我从不慷他人之慨。”

  “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花戈闻言更好奇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楚节闻言收起了漫不经心看热闹的表情,转而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花戈,给花戈看得浑身一激灵。

  楚节叹了一口气,认真道:“有人告诉我,男的打女的是掉价的行为,我觉得她说得对。”

  “对不起,那天不该打你那么狠的。我忘了你是个女的了。我给你道歉。”

  楚节表情诚恳。

  花戈:……

  <p/【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