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深找到了,在医院。人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受惊过度了,得调整一段时间。

  花戈了解了一下始末,原来这事还真和那狼哥有关。柳冰娇那小姑娘还真没骗她,那狼哥确实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这人不知是借了高利贷还是怎么回事,急需用钱。他脑子又活,正好也有渠道,索性就参与了人体器官非法买卖的事儿,分这一杯羹。

  他原本是没打算把葛深扯进来的,虽然他也只是打算玩玩,毕竟学生妹比较刺激,他心里根本没认真。可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也压根没打这小姑娘的主意。可他身边的人就不这么想了,反正也不是真的嫂子,就用了狼哥的手机把葛深约出来,直接迷晕了上手术台。

  和他们这种人牵扯上,还想清清白白?根本不可能。

  幸好警察赶到的及时,救下了葛深,顺道也把这黑医院给一锅端了。

  出乎花戈意料的是,这里头居然还有楚节的事儿。是楚节想起了狼哥和葛深失踪前的言语里包含的信息,推断出来地点,告诉了警察,因此他们才能赶到得如此及时。

  花戈震惊极了,她只知道成年后的楚大佬牛X,可她不知道这个阶段的楚小崽子也这么神奇到离谱。

  但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她反而觉得正常起来,毕竟这人可是那个楚节,各家长辈都要给三分薄面的楚节。

  花戈原本是不用亲自大晚上跑一趟的,但是耐不住她心中抓心挠肺的好奇,再加上担忧楚节别出什么问题,还是决定去一趟。——倒不是担忧楚节,而是担忧楚节万一真出什么岔子她就真回不去了。

  -

  花戈没想到,她这一生居然还能看到楚节被人训斥的时候。

  葛深父母情绪激,自然声音就很大,寂静的医院里就他们这里最吵。医生护士来劝也没用,谁来也不好使。花戈呆在外面就能把他们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她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葛深还没醒,她的父母似乎是认为这事也有楚节的一份了。

  旁边似乎有一个警察一样的小哥在劝,看起来比较年轻,可能是刚入职没多久,还比较青涩,似乎在

  解释什么。

  “你们真的是误会了,这个小同学是提供了线索的人,要不我们也不能找到您的女儿这么快。他真的没干坏事,你们反而应该感谢他才是。“

  “胡说!”葛深母亲情绪比较激:“要不关她的事他怎么能知道我闺女在哪?“

  “学校同学都说我家闺女是被他拐跑的!“葛深父亲搀扶着自己的妻子,罕见地失了态:”警察同志,你不要被他给骗了,你去他们学校问问就知道,这小子经常干这种事!你们赶快把他抓起来,省得他再害人!“

  那年轻警察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想说你们怎么这样,人家小伙子可是帮了你,可是看着这对夫妻的沧桑疲惫的面庞又不忍心责怪他们。

  那父亲此时憔悴的惊人,鬓边都已经斑白,眼下灰青。

  女儿丢了,他这几天都没敢睡得太实,就怕女儿半夜回来了门没开。

  “我家妮妮哪里受过这种苦啊!“

  花戈透过门上的小窗看着楚节,那人就那样直愣愣孤伶伶地杵在那里,背影就透着一股茫然无措。

  她的头垂得低低的,像只被水淋了一头的乖乖的小兔子,丝毫看不出先前打狼哥时的张扬架势。

  楚节今天其实是有些低烧的,她没吃药就赶来了。也不是她有意要作践自己的身体,主要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吃什么药,只是听过“是药三分毒”这样的话,就索性决定自己扛过去算了。

  楚节垂下眼帘,侧腹的地方似乎在一突一突的疼。她清楚那只不过是错觉。

  她另一侧的手在袖子的掩盖下紧紧抓着自己的大腿,指尖深深陷入进去,微微颤抖。

  停下来,楚节。她开始对自己下命令。

  不要再想了,它们都在原处好好呆着呢。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楚节觉得自己今天脆弱得有些过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防肩上搭上了一只手,指甲打理得整洁精美,手腕上还缠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气。

  楚节记得这指甲,毕竟做美甲的人她没见过多少,花戈就算一个,她想不记得都难。

  她想起来这人把手搭在柳冰娇肩上的样子,有些嫌恶地皱皱眉,丝毫不掩饰地走远些,让花戈彻底没了肢体接触的机

  会。

  花戈也不甚在意,她心里有一股无名火莫名其妙地烧着。面上笑嘻嘻地开口:“大叔大妈,我给你俩说实话吧,这事你得问你们女儿,她可是交了一个了不得的男朋友啊。”

  她挑了挑眉,不正经道:“当然,不是这个小子。

  “毕竟,他可是我的男朋友。”

  楚节猛地盯住花戈,神情惊讶又有些愠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一贯冷淡的神情被打破,一扫之前脆弱阴郁的心情,白净的脖颈上还染着一抹红。

  那警察都被花戈的行为惊到了,这得是多没有同理心和没脑子才能在别人女儿还躺床上,正伤心得不行的时候才能说出来这种话,这人得是多没有素质!

  他一个外人都觉得这人不可理喻,更别提葛深父母了。夫妻二人情绪本来就在崩溃边缘,被花戈这一恶意的言语直接点燃了怒火,直接在病房里大声吼叫怒骂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别人正伤心的时候说这种话是不是没脑子?我看你不是蠢就是单纯的坏!”

  花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您还真说对了,姑奶奶就是坏,坏透了。

  她现在心情差得要命,干脆自暴自弃了,也懒得装出来平时那副样子,彻底放飞自我,把深埋在内心深处恶劣的一面完全暴露出来。

  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刺激了葛深父母,眼看着就要在病房里厮打起来。那警察赶忙就要拉架。

  这静一大,居然把还在病床上躺着的葛深吵醒了。

  她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只是受了惊吓,加上麻醉剂的作用,昏过去罢了。

  葛深的思绪还沉浸在之前被人强迫按在手术台上的思维里,内心恐慌极了,情绪也崩溃地不行。

  她想大喊,想求饶,结果一开口没发出声音,反倒是眼泪先涌了出来,流了满脸。

  那边正在吵,护士医生也来劝架,此刻竟没人注意到她。

  楚节看她已经醒了,本打算转身就走,想了想还是上前看看这人情况。

  她没想到,刚一靠近便被葛深抓住了手。

  葛深手劲极大,嘴巴开开合合半天却是吐不出来一个字,只是一个劲地在淌眼泪。

  楚节深知这是被吓狠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甩开被抓着的

  手。她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反复几次还是迟疑地虚虚搭在葛深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葛深似乎在说什么,可声音太小,楚节听得不怎么清晰。她抿了一下唇,还是决定凑过去。

  除了打架,楚节从来没与人接触得这样近过。可是这人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楚节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葛深轻轻呼出的气拂在她的耳边,痒痒的,她不适地侧过头。

  那声音很轻,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她登时僵在原地。

  她听见那姑娘说:

  求求你了,你替我去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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