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晚上还是冷的,坟地里阴风刮过,偶尔有古怪的鸟叫声响起来。
花戈依旧抓着楚节的手,脑子却在走神。
她一会把身后的人想象成女鬼,一会又变成僵尸。
怕是不可能怕的,主要气氛到位,花戈觉得自己不想点什么简直对不起它。
她一个成年人都这样了,楚节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应该会害怕吧?
花戈没发现,以往她照顾女孩子只是认为这是一种责任,或者说是一种她模仿而来的人设,而此刻的她却是真真切切的在真正担心一个人。
得说点什么打破这个阴森的气氛,花戈想。
“怎么样,我就说那个女的是个白眼狼吧?”花戈开口,语气里一股子欠揍味。
“我总不能扔下她不管。”出乎花戈意料,楚节居然回应了她。
扔就扔呗,她又不是没有腿。花小恶魔内心腹诽。
能怎么样,最多就是吓她一个晚上。
“又没人知道,反正她也心虚,不会说出去的。”花戈小声嘀嘀咕咕。
“可我没法对无辜的人的痛苦视而不见,我没法过得了自己这一关。“楚节听见了,解释道。
哦,是吗?花戈冷漠地想。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靴雪无辜个锤子。
花戈感觉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她眼眸一暗,随即更用力地回握住。
啧。岔开话题好了。
“我说,你还真是个圣母小白莲……嗷!别掐手!“
……
“哎哎,我给你唱个歌吧?“花戈笑得像个流氓,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
“什么?“楚节难以置信极了。
坟地里唱歌,你是真的马蚤得一批。
“咳咳!”花戈清清嗓子,打算一展她优美的歌喉。
楚节的看着她的目光愈发诡异了,不是吧,这人还真打算在这里发疯?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痛痛痛!我错了!”
花戈面目狰狞,心里恶狠狠地想:
就楚节这种暴力圣母白莲花,就该配个嗲精心机小绿茶来治治她!
……
那天晚上过去后,靴雪就一直躲着她们。
她是想感谢楚节的,但是又不想和楚
节沾上关系;她想质问花戈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却又不敢真的找花戈。曲婷婷她们也没敢再生事端,毕竟明明是她们埋伏楚节,却反而被楚节吓得够呛,这种事太过丢人了。
不过,作为惩罚,花戈没告诉她们事情已经完成的事,也没告诉她们笔仙被送走的事。
虽然花戈自己不信这些。
然而后来,不知怎么的,全校师生都知道有这么一对小情侣,晚上不学习,大摇大摆旷了晚自习不说,还跑后山坟地里放飞自我、真情流露、情不自禁去了。
这事传了好几个版本,众人无不惊叹,纷纷表达对当事男主角的滔滔江水般的敬佩之情。
大兄弟是真的勇啊,那种情况下还支楞得起来,佩服佩服,失敬失敬。
校方很重视这个事情,认为这件事的影响十分恶劣。于是派当事老师去各个班级讲说,务必阐明事情的严重性。
其实事情倒也没真的那么严重,事实上孩子们只是把这件事当个八卦听听,毕竟学习生活还是很枯燥的。
“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生!贞洁名声对女孩子多重要!虽然不至于像古代一样浸猪笼,但是你们好好想一想吧,这种女生将来有谁会要!啊?“
当事老师一脸愤怒,恨铁不成钢。
花戈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当事人的自觉。
她四下看了看,女生们基本上都不敢抬头,脸上红扑扑的,男生们倒是兴奋得很,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
“这女的可真带劲,这么马蚤……“
“这女的可真浪啊,就是可怜她未来的丈夫要当个接盘侠咯,绿帽子预定……“
虽然男孩子们大多数没人说什么,但还是有类似的言论不断传到花戈耳中。
花戈并不在意,老实说类似的言论其实她听过不少。毕竟她本来就是个风流多情喜爱美人的性格,这种评价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大多都是嗤笑一声,并不理会。
不过滥情确实不太好,至少想“从良”的话可能会费一番周折吧。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呢,花戈满不在乎地想。
反正她也不可能真正喜欢上谁。
花戈耷拉着眼皮,周围人或兴奋或八卦。唯有一人与众人格格不入。
那人是楚节。
楚节依旧很平静地低头看书,脸上是惯常的一脸淡漠,似乎与外界隔离开来。
这人还挺能装模做样的,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
花戈倒是怀念起那天晚上,对方脸颊通红,语无伦次的样子了。
真想再看一遍啊,她这样想。
花戈内心的小恶魔偷偷甩了一下尾巴。
她一边不着痕迹地注意着楚节,一边懒洋洋地举手,拖长了声音懒散地问道:“老师,那个女孩,身材好吗?“
众人哗然。
“艹,居然真敢问,花戈以后你就是我花哥了!“
花戈懒得理会,只是偷偷不着痕迹地看向楚节。
她满意地看到楚节猛地抬头看她,却正好与她对视,既而脸色爆红,立刻转移视线。
楚节微恼,这人哪是在问老师,这明明是在问她!
啊,害羞了~
花戈有一种恶作剧得逞了的兴奋与愉悦感,高兴得连不存在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你给我出去!“老师暴怒。
“好~“花戈喜滋滋地出去了。
出门之前,她的余光瞥见角落里的楚节,只有一个可爱的脑阔,脸都埋进了袖子里。
真的好像一只捂住脸的小兔子。
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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