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嘴巴除了吃饭就是说话。
孟州百姓, 把这两者很好结合了起来, 吃饭时候都在讨论张都监一家遇害案。
“早就知道得出事, 快活林那等肥肉, 人人争抢, 果然出了人命。”
“官府不知干什么吃, 杀人犯嚣张到留下姓名杀人者打虎武松可连根毛都没抓到”
“不要这么说, 小心被官府听到将你逮去打板子。”
“嘁, 也就能打老百姓板子,放走杀人犯。”
而且武松杀人了人家满门, 看门养马都没放过, 这让百姓就更担心了,毕竟这不是有仇报仇,而是滥杀无辜, 万一自己哪天去别人家做个工,也被杀了, 怎么办。
于是白日聚在一起讨论得欢百姓, 一到晚上人人闭门不出。
高铭这个新任知府, 感受到了压力。
尤其有一部分压力还是朝他来。
“听说新来知府是高俅儿子, 靠他爹势才做了咱们本地知府, 这种人能有什么能耐,前任知府大人实打实进士出身, 他都抓不住逃犯, 他如何能逮住完了完了, 孟州苦也”
“这高俅之子, 还不到二十岁,毛都没长齐,就出来做知府,能做得什么事别说擒住凶犯,就怕孟州以后更乱”
时迁把街头巷尾听到消息,一字不落传递到了高铭耳朵里。
时迁也很担心,“大人,我听说那武松天生神力,百斤石头也举得起来,他这会又不知逃窜到了哪里,如何平息百姓担心啊。”
不等再等了,高铭拍案大声道“传本府命令,立刻召集所有师爷并都头聂亮到公堂”
召开案情分析大会
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都等着高铭第一把火。
高铭沉着脸,坐在大堂上,看看左边站着师爷和小吏们,又看看右边站着都头和缉拿捕快们,冷声道“本府叫你们来,是因为本府发现了一件事,不知你们猜没猜到。”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搭腔,连个线索都没有,谁知道知府说是什么事。
猜对还好,猜错了,又惹出事情来,得不偿失,这个节骨眼,不被下狱就是幸事。
聂亮见人其他人都不说话,自告奋勇道“小们猜不到,请大人明示。”
高铭继续沉着脸,“好吧,那本府就明示。因为本府发现孟州不仅有张都监家案子没破,只是它闹得大,满城皆知罢了。本府最近几年案卷,发现悬而未破失踪案不计其数,累计起来数目惊人。”
这时师爷江东述道“大人,这些失踪案,因为失踪人员和报案人很多都不是本州人士,实在查无可查,故只记录下来而已。”
“而已”高铭哼道“我粗略计算,这失踪人员就有几十个了,这还是报案,没报案又有多少这是活生生人命,这孟州附近是有吃人老虎,还是有害人夜叉如此多人有去无回竟然只当做平常事”
有人见知府要问责,站出来甩锅,“出门在外,难免有意外,咱们这孟州本来就是往来要道,打这儿过人多了,掉河里淹死爬山摔死路上病死,都是没法子事情。”
高铭怒道“没法子就是因为你们这么懈怠,遇事只会自我开脱,才导致了今日局面别人没法子可以,开衙办案也没法子,难怪百姓怨声载道,养你们何用”
见高铭发火了,下人吓得立刻跪下,“大人恕罪。”
聂亮出来一步道“大人,这些失踪案,属下这就去查。”
其他人不敢吭声,都听从差遣。
高铭一拍厚厚案卷,“给你们个提示,这案卷里有个共同点,失踪地点都在孟州附近一处,你们自己找出来。”说着看向师爷,“来,把案卷发给大家,一人一本。”
除了都头聂亮外,其他人捕快识字率不高,便没看,只有师爷和抄写小吏们每个人几卷,分领了卷宗。
大家原以为领了卷宗就能解散,没想到高铭没有退堂意思。
“别想回家偷懒,就在这里给本府看”高铭冷声道。
听了这话,没人敢说什么,都屏住呼吸快速翻阅,很快有人发现了共同点,“这些人都是在十字坡附近失踪。有家属一路打听,在十字坡前还有人看到了他们亲人,但是过了十字坡就再没有过了。”
高铭颔首,“不错,本府也是这个发现,其他人觉得如何”
至于来寻家属为什么没被杀,可能是他们出来找人成群结伴,人数太多,黑店不敢下手,若是单独出来寻人,也逃不了肉包子命。
经这一提醒,其他人纷纷有所发现,“这里有家属称,说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切做馒头馅,瘦却把去填河。怀疑自己亲人遭了毒手”
“就是么所以在这般明显记载下,缘何就是不能破案”高铭哼道,不是破不了,而是不去破。
“回大人,此前有人去看过,并不见那家店有什么异常。”
高铭挑眉,都懒得发怒,“穿着公服打着知府衙门名号去吧”
见那人艰涩点头,高铭都无奈了,“你们以公差身份去,能查出来才有鬼了,废话不要多说,聂都头,你选几个精壮捕快,今夜悄悄潜到十字坡,观察一二,再来回复,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聂亮领命,当场就点了四个精壮差役,下去准备了。
剩下其他人都看高铭,等着高铭吩咐。
高铭道“你们其他人也都下去吧,好好休憩,未来几天有你们忙”
众人见知府不着急捉拿武松,而是询问十字坡失踪案,心里虽然奇怪,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把疑惑埋在心底,忙自己去了。
十字坡在孟州边界,跟前一道山岭,翻过山岭才是别人州府管辖之地,所以失踪那些人亲属,都来管辖十字坡孟州来报案。
聂亮和四个捕快,疾步快行,入夜十分正好到十字坡前。
山岭重重,月夜乌啼,幽静而又诡异。
而岭下土坡处,有一个四个人都抱不住大树,古藤缠绕,远远望去,颇有几分骇人。
转过大树,有一个酒店,挂着破旧酒旗,门板关着。
但聂亮等人能看到里面有昏黄灯光,偶尔有人影晃动,仔细听,还能听到隐隐磨刀声。
聂亮等人屏住呼吸,猫着腰,来到酒店后窗下面,蹑手蹑脚探起头,顺着窗户缝隙往里面看。
这一看不要紧,直吓得其中一人向后跌去,幸好有人忙扶了一把,才没发出动静。
就见屋内,一灯如豆,昏黄灯光下,刀具却是闪闪发亮,寒光森森。
而墙壁上挂着几张皮,梁上吊着一些切割好肉,窗缝飘出咸腥油腻气味,并伴随着切皮割肉声音,一个人正背对他们,在一个剥皮凳前忙活。
聂亮捂住自己嘴巴,不叫自己吐出来,转身就往别处爬,其他四个公差,腿没软,强行拖着腿吓软,也纷纷爬了。
五个人来到远方僻静处,先吐了一遭,互相看了看,什么都说不出来,拔腿就往城内跑。
第二天天一亮就回到城内,将昨晚看到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知府大人。
高铭不意外,只想冷笑,十字坡连环杀人狂张青孙二娘夫妇,落在本府手里,你们末日到了。
聂亮义愤填膺,“大人,这就让小人去剿了他们那个黑店罢”
“这帮杀人魔在江湖上做这样生意,想必也会些拳脚,你们几个差役去,本府不放心。本府叫军汉随你们一起行动”
张青和孙二娘也是道上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正面交锋,难免有人员伤亡,高铭要将这种危险降到最低。
他是孟州知府兼管本州兵马,既然麾下有军将人马,差遣他们去,无疑是最稳妥。
高铭要将十字坡连环杀人案办成大案铁案。
高铭立刻传令下去,让麾下统制、都监、皇城使、团练使、制使、牙将、正牌军都过来。
这些都是他能管理本州兵马官员,他上任有几天了,还不曾见过他们,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大家碰碰面。
谁知道命令传下去,过了大半天,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正牌军和牙将,制使也来了,但是团练使往上这些将领,竟然一个都不见。
虽然张都监和张团练都被武松杀了,但是本地都监有两人,另一个肯定在任呢。
顶头上司召见,居然敢不来,不来就算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时时迁见高铭脸色难看,凑上前去,低声道“大人,这几日见您忙着办案,没将这些军中事告诉您,这管着本州兵马统制叫马洪,在本地经营多年,知府熬走了好几任,他麾下都监,团练使都和他一条心,张都监和张团练都是他人,虽然死了,但其他武官和他一个鼻孔出气还有很多。”
高铭面无表情点头,表示知道了。
其实他是有心里准备,新皇帝登基都搞不定一些老军头,何况他这个新来年轻知府,估计这些人觉得他年少无能,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地方上有些事情,朝廷都不好插手,又没把高衙内怎么着,只是消极怠工而已,就是高俅也不好发作。
时迁担心道“不如写信知会太尉”
“我爹政务繁忙,不劳他老人家,我自有办法。”高铭道“现在先顾眼下案子,这帮人再等等不迟。”
见大人似乎胸有成竹,时迁退到了一旁。
高铭便看着在座几个正牌军和牙将道“本府新上任,便遇到一个大案”
没等高铭说完,就有一人插嘴道“便是之前都监被害一案,大人还没破案吗叫我们来做甚,我们只懂打仗不懂破案。”
此时师爷江东述在高铭耳边低声道“此人是牙将李原。”
师爷果然就得请本地,否则这些人际关系短时间内都捋不清。
高铭也不给他面子,直接道“破案不会,那抓人会不会本府现在要去擒拿一伙凶嫌,需借你等兵马,谁愿意替本府出面走这一趟”
李原腾地站了起来,高铭以为他要主动请缨,结果他一抱拳道“大人见谅,前日操练伤了身体,不能骑马,这遭是走不成了。”
不能去抓人你站起来干什么但是高铭微微一笑,“原来如此,那你回去休养罢。”
李原可不客气,抱了抱拳,当真转身走了。
高铭对下面还坐着军将笑道“还有谁不方便,尽管走。”
大家互相看了眼,没人再起身离开。
高铭大概想明白了,剩下这几个应该不是统制马洪那一伙,但品级都比较低,刚才走李原应该只是过来瞧瞧高衙内什么样,见没什么可怕,就不给面子走了。
高铭露出大大笑容,“既然大家都坐定了,那么本府就说正事了。本府遇到一件大案,孟州地界有个十字坡,有一黑店专门做害人性命生意,本府今日有意除掉他们,但是怕都头衙役抓不住他们,所以想请各位出马,协助本府逮住那伙人。”
话音一落,剩下几个人纷纷道“这有何难,只需告诉我们地方,点了兵马便走。”
其中制使温芮道“我来带兵替大人剿灭这干人等”
目前在座军官里,他品级最大,他开口,其他人便不争了,让给他。
看来这几个人倒还配合,看来他也不是完全孤立无援。
高铭便道“那么便点三百人马去擒那伙贼凶”
最近孙二娘店里生意萧条,只在前日才有一对父子路过,被他们做了馒头。
她搬了个条凳,坐在门口嗑瓜子,懒洋洋看着前方路,就盼着能有商客路过。
忽然,她听到哒哒马蹄声,似有军马从孟州城方向来,她也没在意,肯定是知府老爷调兵不知做什么。
却不想,那些军马直奔她而来,为首骑马一个将军手里拿着大刀,指着她道“你可是孙二娘”
孙二娘不知这将军要做什么,一边往屋内退一边道“军爷有什么要紧事吗”
听着语气就是要找人,“擒了她”温芮吼道。
孙二娘见状,仗着自己会些功夫,脚下发力,便冲向屋门“小二小三,快跑”
话音刚落,还在屋内剥皮两个个手下跳窗便跑,屋后跳过土坡,就是山岭。
但是温芮等人早有准备,立刻派人分头去追。
而孙二娘手拿钢刀也要从后窗跳出去逃命,却不想才一出门,就被温芮挡住,她挥舞两把钢刀便朝温芮劈来,真真是母夜叉,十分凶悍,若是公差肯定拿不住她,但温芮毕竟是职业军人,上过战场,两人斗了几个回合,还是不敌温芮,败下阵来。
孙二娘才被捆结实,就见一个三十四、五岁男人挑着担子沿着一条小路往这边走,看到这边状况,呆了一下,担子落到地上,滚出几个馒头来。
孙二娘见了,喊道“快跑”
张青见对方足有几百人,自知不敌,转身就跑,但才跑了几步,就被从身后一箭射来,刺穿了脚骨,栽倒在地,借着便上来一伙人马,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而刚才逃走两个汉子,也被逮了回来,丢在了一起。
温芮对跟着来聂亮道“这四个人交给你,回去交给知府大人。”
聂亮便和众衙役将这四个人放到准备好囚车上,拉着往孟州城走。
而温芮带着麾下军马却没急着走,而是吩咐道“好了,现在开始干活,知府大人吩咐了,店内所有东西全部装箱带回去,而这店内里里外外,全部挖地三尺,找到东西也都装箱。”
差役对血腥容忍力不如军汉,叫他们清理现场,就怕一个个都吐了,不能开工。
所以便由温芮带着军汉们过来保存这些血腥物证。
而聂亮等人拉着张青和孙二娘在孟州城内一露面,就吸引了百姓目光。
“谁、这都是谁难道张都监灭门案告破了吗这三个男,谁是那武松”
“这女人长得忒吓人,辘轳般粗腰,手脚像棒槌,枯树皮似皮肤,诶呀,真像个夜叉精。”
百姓指指点点,有好事跟着囚车一路到了知府大门前。
这时聂亮大声道“知府擒了十字坡一对害人性命夫妇,明日一早便开审”说完,就进了衙门。
轮到百姓抱着肩膀交头接耳,“十字坡这是什么案子”
“我听说那边总有人失踪被做了馒头,不知是不是这个。”
“可是都监案子还没破啊。”
“都监案子没破,不代表别案子不能破,明早没什么事过来瞧瞧,看看究竟是何等事。”
众人嘀咕了一会,各自有个安排,便都散了。
而高铭叫人看管好孙二娘张青夫妇后,早早睡了,明早他过堂那对连环杀人犯夫妇可是件大事。
翌日一早,高铭升堂问案,这是他做知府以来第一案,得谨慎小心处理。
因为他放出话允许百姓旁听,此时不仅是大堂外,连院内都挤满了人,都想看看这新任知府长什么样子。
有人在前排看了高铭样子,一阵阵失望,果然和传闻一样,朝廷根本不重视孟州,派了这么个没经验少年后生。
“让一让,让一让,我表外甥前年出门探亲失踪,今天大老爷庭审失踪案,莫不是和我外甥有关都让一让,叫我上前。”
此时有个老汉往前挤着道。
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和他情况相同人,有挤到前面,也有在院子里等着。
高铭见时辰差不多了,朝聂亮使了个眼色,聂亮便和众衙役以木棍击地,口中低沉喊道“威武”
随着威武余音落下,公堂之上一片肃静。
高铭便一敲惊堂木,字正腔圆道“本府今日要审理十字坡张青孙二娘夫妇谋害过往路人一案来人,将嫌犯张青孙二娘押上来”
孙二娘和张青夫妇被戴着沉重枷锁被推到了堂上,见张青腿中了一箭,跪得慢了,旁边差役二话不说,上去照准膝弯就是一棍,直接打得他跪在了地上。
孙二娘比她丈夫识趣,没挨打,乖乖跪下了,但一双眼睛此时此刻仍旧闪着凶光。
高铭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问道“张青,听说你绰号叫做菜园子,本府问你如何有这么个外号”
张青刚才挨了一下,这会疼得十分厉害,豆大汗珠直落,“因为小人曾经在光明寺种菜园子,因此得名。”
“光明寺是被人放火烧成了白地光明寺”高铭道“本府查得那光明寺一众僧侣一夜之间被人杀光,寺庙也被烧成灰烬,一直没抓到凶嫌,难不成是你做”
张青原来在光明寺当菜园子,给寺里中青菜,因此有了这个诨号,只是有一天跟和尚争吵一些小事,一时恼怒,就把人都杀了,还放了把火,因为知道他存在人都死了,竟然没人查到他头上,那光明寺就此荒废,已经过了数年,早没人知道提起此事了才对。
围观百姓,有人惊呼道“是了,可那光明寺都烧了十年以上了,知府大人如何知道”
高铭没有回答,做出一种“本大人洞悉一切,你们不要耍滑头”表情,淡淡道“张青,本府再问你,你是如何认识你这个浑家”
不等丈夫回答,孙二娘便道“我们如何认得,干你屁事”
高铭撇撇嘴,冷声吩咐聂亮,“掌嘴。”
就有两个差役持了短木板打得孙二娘杀猪一般叫起来,几板子下去便满口是血,张青见了,忙道“小人讲,小人都说。小人在路上剪径,遇到了之后老丈人,原来他也是个强人,我们不打不相识,将我领去了,将二娘许配给了我。”
剪径就是拦路打劫,强人便是强盗,就是说张青在路上打劫,遇到了老强盗孙二娘爹,于是惺惺相惜,老强盗将女儿嫁给了他。
高铭端坐着,冷静听完,道“然后呢,你们经营人肉作坊生意也是你丈人教给你们吗”
公堂肃静,高铭说得字正腔圆,周围百姓听了个清楚,一时哗然。
张青额头豆大汗珠落下,没有回答。
高铭冷冰冰道“为何不说话,否则你以为本府擒拿你们到此是因为什么来人,呈物证”
话音一落,便有差役抬着一个个苫布罩着架子走了进来,放到地上,接着猛地将苫布掀开,露出里面东西来,见是数张人皮,还有些残骸。
百姓承受力还是可以,毕竟是个可以围观凌迟朝代,见了这样场面,除了几个扭头出去外,多数人都脚下纹丝不动,但也都发出阵阵惊诧声。
高铭道“张青,这是从你们店内搜出来物证,煮熟人头,和切割剩下人体残肢,本府还有,只是不忍呈现在公堂上你有何话说你们十字坡黑点,下药劫杀过往行人,死在你们手中冤魂究竟有多少,还不如实招来”
此时就听有人惊呼一声“那是我叔叔文身”
就见一个男子浑身颤抖指着物证中人皮道“我叔叔背上文了一个虎头,正是那个他出去进货,人就不见了,原来被你们给害了”
说着就要冲进来打人,被差役拦下,推了出去。
这人皮之所以留着,应该是文身图样好看,当做壁画给崩到了墙上做装饰。
见张青不答,高铭便从桌上木筒里,抽出两枚红色令箭,这令箭其实就是木签,每个签子代表用刑等级不同,红色每支代表十板。
高铭将两枚令箭扔到地上,掷地有声“用刑。”
聂亮便和另外一个差役出列,抡起板子便打张青,因为是照实了打,一般人顶不住十板八板,就算张青会些拳脚功夫,也是血肉做,不禁打。
很快,张青背后便血淋淋一片。
“我招,我招”张青撑不住“确有人肉作坊一事,凡事路过,被我们下药,大块好肉做黄牛肉,小块碎肉就做肉馒头卖。”
除了物证,他们店里伙计也被抓了,他不说,一会也会被供出来,不如说了,少受皮肉之苦。
他一招了,群情激愤,一片骂声。
高铭一拍惊堂木,众衙役再唱“威武”
好不容易,才又安静下来。
高铭道“馒头除了在店内里卖之外,还在哪里售卖去抓你们时候,你刚从外面挑着扁担回来,是去了哪里”
张青杀人都承认了,不差贩卖这个环节了,“做出来人肉馒头,小人也挑一些去附近村里卖”
有围观百姓叫道“十字坡附近村子吗你个杀千刀缺了大德了,叫普通人也吃人肉馒头”
高铭继续冷声质问“说,你们究竟害了多少人性命”
“没有多少,也就几十个。”这时,孙二娘在一旁带着血沫道。
围观群众哗然,几十个,还叫没多少难道这婆娘觉得这是个小数目吗而且看她样子,分明在说假话,真数目不止这个数。
给自己开脱,尚且这个数字,真有多少,叫人不寒而慄。
高铭却有心理准备,此时只是居高临下看着这对连环杀手夫妇,眼神甚是冷冰。【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