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又过了几天,许白萱的情况好?转。裴念安休息了三?天,三?天后她去了布洛徳财团。
当然, 每天她出门, 许白萱都?会坐在车里等她, 或者也会跟着她上楼。凌晨两天出门, 下午六点才能?回别墅,她身为血族不需要睡觉, 但为了适应人类社会的融入,曾经的布洛徳公爵还?是规定了自己的作息。
可身为人类的许白萱就撑不住,为了不让她醒来在别墅里疯狂找她,裴念安只好?在她睡着的时候抱她上车, 让她能?够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
……
第二周的时候,管家魔伊又带着这一周的少女来到裴念安的房间。
她蓦地从?床上醒来,还?没说是否要让新血进门, 许白萱就锃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箍着她的腰抬头从?被子往门口?看去。
裴念安愣神地看着她让魔伊把人都?散了, 然后心安理得的侧卧下来继续睡觉。
一只腿横在她的大腿上, 许白萱像树袋熊一样嵌在她怀里睡得香甜。裴念安还?没说什么,就看她扯了被子又往她怀里拱了拱, 一头埋进自己的胸口?, 被冻的发抖只能?用?被子给?自己增添一点温度。
“吸血鬼要吸血维持生命活, 你要吸血就吸我的, 你不愿意喝我的也不能?喝别人的。反正你听不听我的都?这样了, 我不想看你咬别人的脖子……”
许白萱咬了咬下唇,神情有些委屈,底气不足的捂住自己, 不想被被裴念安看见。
她身上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散发着灿灿银辉,像极了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洒上一层珍珠粉,毛孔几乎看不见,只见皎洁无瑕。
裴念安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惺忪,见她这个?模样僵硬的莞尔。
她揉了揉许白萱泼洒在身后的长发,自己一头卷曲的长发搭在枕头上,粲然中显出黑色的耀光,二人的长发不知不觉交织在一起,勾搭暧昧。
她没有说什么,安静地卧了一会儿后才起身将长发用?手抓了抓尽数拢在脑后,用?银色发扣将黑发在颈部扣住。
低马尾顺着肩胛骨中间的骨沟垂下,她抬手穿衣,将其又从?衣服里抽出来。
等处理好?自己的
事,裴念安才从?被子里把许白萱捞出来,伺候她穿衣洗漱。
给?她扎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低马尾,为了方便她迷糊地在车上打瞌睡,马尾被她顺到了胸前。
“唔……”许白萱迷瞪地睁开眼,眼不聚焦地盯着低头给?她套外衣的裴念安看了几眼。
裴念安扒开她的刘海在额头上亲了亲,让她继续睡:“现在我们去公司,睡吧。我抱你走。”
许白萱朦胧着神思点点头,趴在她怀里又睡了过去。
她一身白裙被裹了好?几件衣服,嫩白的脖颈上没有任何痕迹。裴念安手里拎着一双鞋,两只袜子已经被她提前套在许白萱脚上了。
从?别墅二楼到院子外的车上,她们途中遇到不少血族的仆从?眷属,大家都?奇异地看着主人把这位人类的少女抱上了车,从?刚开始的新奇到司空见惯。
魔伊站在别墅门外,看着车窗里坐着的裴念安,他欲言又止,轻轻一眼扫过主人身边熟睡的女子,然后站直了向?家主辞行,“主人,一路顺风。”
裴念安点头,让司机把车窗往上升了一些,副座的秘书在向?她汇报工作,她没有阻止,只一个?眼神让他小声点。
秘书看了看一向?冷傲绝决的主人一连好?几天都?是一脸温柔的注视着旁边的少女,连自己的肩角的衣服被压皱了也不曾皱过一下眉!
这还?是他们那个?伟大高贵、说一不二,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家主吗?!
秘书的认知一次次被刷新,就当他以为裴念安会因为许白萱因为冷而把脚戳到她腹部,要求捂脚的时候……
她却?一脸无奈的将她的脚拿开,想笑又强忍地说:“冷你还?踩在我身上,不会冻到吗?”
现在是初秋,清朗的夜色开始泛凉,她的声音虽然温柔却?抵不过本身嗓音的森然与?冰寒。
许白萱:“没干系。我可以多穿点。你虽然体温低,但是你能?感觉到温热就说明你可以感受到我的体温。”
她眛着言笑笑,眼弯微翘,“我给?你捂热了。你的一颗心也就归我了。”
裴念安握着手里温热的两只脚,似乎感觉到从?手心传来的热度将心脏捂热了,不由自主地跳起来。
她没有
顾及前排的司机与?秘书,和?许白萱交换了一个?深吻,触到她上颚时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的两颗尖牙。
裴念安放开气息不稳的许白萱,拦着她的腰稳坐后皮座,隐隐放出了自己的两颗早就痒痒酥酥跃跃欲试的牙,吓唬她说:“丝——要摸摸吗?因为你开始跳的心脏?”
她拉着许白萱的手抚上自己的心窝,那里,有一颗冰冻的心开始跳。
许白萱认真的感受手心的触感,感受到了非常缓慢的心声,“砰——砰——砰……”
心跳声二长一断,诉说我爱你。
血族最浪漫的传说,爱上一个?人便只为她一人心跳。复生,即为重?生,今后只能?吸食所?爱之人的血。
裴念安遗憾的想着原主第一次因为女主心时,那木楞的样子,想必就是因为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慌乱的这种感觉。
所?以她才会把女主推出去,伟大的布洛徳有自己的骄傲,什么“只为一人心跳,只喝你一人的血”的说法,根本不能?摇她的理智。
原主身后还?有一整个?家族需要她守护。
女主作为人类只有百年的生命,她死后,原主就会因为爱人死寂而停止心跳,无法进食而消弭虚弱。
不死是神赐,也是诅咒。
她既舍不得将枷锁套在女主身上,也不愿让自己虚弱、患得患失,让整个?布洛徳的弱点暴露在其他血族家族面前。
不死族的心,谁也不敢触碰。秘书惊恐的看着家主的样子,虽然还?是那个?强大的家主,但好?像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陷入沉思:这样真的好?吗?
主人在成年后就继任了家主之位,布洛徳五世带着自己的夫人去往了全世界旅行,丢下整个?家族给?唯一的女儿,让她肩负起血族入侵人类社会的重?担。
布洛徳财团是六世一手建立起来的,也是她实力的证明。每年都?有很?多血猎将家主锁定为猎杀目标,但六世却?能?和?他们打个?不相上下,甚至独自反杀血猎全身而退。
秘书的担忧在几天之后,成为了现实。
-
这天夜里,雨后星空刚刚放晴。裴念安终于得了空,独自在庭院剪花,许白萱在屋子里洗澡沐浴,
她就出来透透气。
她天天和?许白萱待在一起,虽然她很?爱许白萱,但心脏自己在跳,还?是很?清晰的那种,感觉怪怪的。好?像一切事物都?不太受控制,潜移默化?地将她带到另外一个?思考的视角。
就好?比她每次看见许白萱睡觉不老实,东翻西倒,然后自己从?沉寂状态睁眼便能?看见她耷拉在手臂的肩带。
以及背部因肩胛骨微微勾着而下陷的深窝,从?修长的脊梁一直延续到若隐若现的尾椎骨,肌肤雪白,玉骨生肌……
半遮半掩,格外诱人。让她这个?才做血族一周的人蠢蠢欲,很?多时候獠牙都?戳了自己的下唇才陡然醒神。
裴念安蹲在花园里的玫瑰园里,接过魔伊手里的剪刀,一剪刀下去断掉许多的长出来的杂枝。
她不懂园林,一切都?是按自己的喜好?来修剪,然后再让园丁善后。
轻撩的风吹她的长发,马尾缀在脑后,松松散散滑开几缕细绦。
因为弯腰而圈起一小束的发丝荡到脸前,裴念安并未顺理它,仍凭自己放松在夜晚的寂静中,平复自己的心情。
等她完全冷静后,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剪刀,走到花园的一个?座椅上坐下。管家魔伊为她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裴念安颔首接过,吹风着茶面凉了丝毫,然后喝了一口?。
她正要夸魔伊泡茶的手艺,“魔伊,你泡的茶……”
却?不想热茶入腹,暖了肠胃却?有更大的反应从?体内传来。
裴念安暗红如?炬的双眸中瞳孔骤然紧缩,她一手放下茶杯,一手死死拽住自己的领口?。
脖颈上的脉紧绷着,喉咙发出粗粝的哑声。
“嗬呃……什么,为什么会……”
她扯开领子,心脏恍如?被瞬间冻住一样,完全感觉不到生机。
她的眼睛胀疼得厉害,眼窝一圈也骤然发疼。
最难受的是她的喉咙,仿佛几百年没有喝过一滴水,如?今无比饥渴的想要进食……进食血液!
“主人?你怎么了?!”魔伊惊慌的声音在裴念安的身边响起,将她陷入混沌与?狠厉的神思喊了回来。
她猛地转头看向?管家,发现他现在也是一幅青面獠牙
的模样,而且背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对黑色的血翅。
魔伊因为担心她的状态,并不知道自己也变成了血族的完全形态。
裴念安漠然抬头,猩红的双瞳在看见天空中悬挂的血月时蓦地顿住,震惊无比!
血色之月,这是血族每月一次需要大量进食血液的日子!她怎么就忘了?!!
在原剧本里,越是血脉纯净的血族就越需要血液来维持他们的嗜血欲望。
在血月来临当日,就是他们化?为原形大肆狩猎的日子。
远古时期,人类只是吸血鬼的猎物。
在现代社会,吸血鬼数量缩减,很?多普通血族都?不知道这个?日子,也看不见血月的存在。
但原主不一样,她是剧本的核心,也是仅剩的纯血贵族之一。
甚至裴念安当时写剧本为了给?她一个?高贵的身份,还?想过让她统一吸血鬼氏族,君临吸血鬼女王的地位。
好?吧,她当初的设定害了现在的自己。
她惊然地发现自己长出来的血翅,她的后背肩胛骨的叠窝处自发离开翅痕,从?中探出一对翅膀。
血色双翅戳烂了她的裙子后背,将她搞了个?露背装后就肆无忌惮的越张越开,变得越来越庞大,将她整个?笼罩。
双翼虚影落在地上,裴念安坐不住了只能?站起来。
“魔伊,你先进屋。”她体内的血脉正在呼应血月,从?内心呼之欲出的吸血欲望折磨得她快要发疯!
“主人,您需要什么,魔伊为您效劳。”
管家担忧地看着她,最终还?是遵循了她的命令,回到了别墅内。
裴念安站在地上,双翅激荡地扇,想要带着她飞起来。
它们就好?像她内心的写照……她现在只想在黑夜的笼罩下肆意的捕猎,吸取猎物的血液,将猎物吸干!
布洛徳的家主每月都?会有一日请假不去上班,这对严谨而刻苦的公爵来说基本上是一种奇迹。
她的眷属和?仆从?并不知道主人的异状。
他们看不到血月,只知道家主每到这天晚上就会化?作血族的完全形态从?别墅区飞离。
她会去到遥远的深山,独自度过让自己失去理智的狩猎之夜。
有时候,家主也会受伤而归。
除了脸上和?獠牙,身上混合了很?多同族的血液。
她没有遇到血猎,只是遇到了其他出门狩猎狂欢的血族。
为了阻止吸血鬼对人类社会的侵害,仅剩一丝理智的布洛徳公爵也会自觉将他们清除出城市。
大战在所?难免。
狩猎,是噩梦,也是忌惮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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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安的牙齿蠢蠢欲伸了出来,她渴望吸血。
空虚感和?升腾起的欲望将她理智吞噬,变成了一个?赤眼负翅的吸血鬼。
她曾经是一位强大的修士,裴念安独自站在园子里平复自己的血脉之力。
等她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为了清醒把剪刀插进了腹部,她正在流血。
“嘶吼……”她低声喘息,将戳得她理智回笼的剪刀从?腹部拔了出来,丢进草地里。
伤口?开始愈合。
裴念安走出一步,浮空而起。血翅带着她飞上了天空。
白色的长裙被染上了血色,看上去如?同夜晚的鬼魅一样。
她猛地扇了一下双翅,直冲别墅的上空,然后在第二次扇翅膀的时候,以人类难以理解的速度突然滞停在空中。
她仰望血月,一点点收敛自己的嗜血欲望。
她闻见了,在空气中飘散的人类的气息。
那甘甜的血香夹杂着人体体香的味道,并不是她作为人类时闻到的腥臭和?铁锈味。
那是一种美妙的味道,勾得她全身血液沸腾,仿佛被热水烫过一般蒸腾着。
裴念安不去细想。她的身体冰冷,但血液却?沸腾,整个?人处在一种冰与?火的交织之中。
喉咙的干涸渴望润泽,腹部的欲望翻涌,折磨得她恨不得找个?山头峭壁撞上去,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
正当她这么想的,也准备身离开城市郊区的时候——
她耳尖地听到了许白萱在别墅里大声喊她的声音。
“阿裴!你去哪里了?!”
许白萱穿着很?少的衣服,虽然别墅里到处都?铺着地毯,但她还?是没穿鞋就跑了出来。
裴念安从?上空看着她从?窗子边提着裙子跑过,然后问?过管家后,一把推开他,执拗地奔到了花园里。
她的脚趾被湿润的泥弄脏,长发半干,将在长裙的后背一片弄潮湿。
裴念安在天空中看到了许白萱一览无余的惊慌神情,还?有她因为自己不在园子找寻的焦急模样。
她转身时被玫瑰花刺中了手臂,开始流血;
湿软泥土里的石子划破了她娇嫩的脚底,踩过跑过,地上留下血液的味道。
“裴念安!你死哪去了?!”许白萱咆哮地喊她。
然后大声哭了出来,用?尽全身力气弯腰吼她:“你给?我出来啊!”
“你又去哪了?!我就一个?洗澡的功夫你又不见了!你出来啊!”
“我告诉你我让你出来!我没玩过也不想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现在就想回家!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回去,你不可以不守承诺!”
“我跟你说,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呜呜呜呜呜……”
风吞没了血气,灿白的月色掩映在一尘如?洗的天空中宛如?玉盘,许白萱浑身上下都?在泛冷。
她入了魔,魔的名字叫裴念安。
作者有话要说:注:只有攻看见了血月,其他人眼里月亮还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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