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宫曼柔当即气得脸色发青，夏枝，她最忠心的心腹，居然就这么说发卖就发卖了？
“发卖到哪里去了？”
暗星撇了撇嘴，“左右不过是那些低贱的娼妓馆，以往不听话的奴婢都是往那送的，至于哪家，奴婢就不清楚了。”
暗星冷眼望着宫曼柔瞬间失魂的模样，心中冷笑，你也算是罪有应得，若不是你只想着害郡主，主子又何须这么不给你脸面。
想起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跟暗月还有张嬷嬷才再也见不到郡主，害得宝丫头这些日子哭肿了眼睛，闹得不得安生，吃不下睡不着的。
她便想着，一定要好生“伺候伺候”眼前这位宫小姐了。
顾府。
“说起来，司南晟好像自你发烧病倒后，已经再没来过了。”秦毓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淡淡说起了这件事。
想起那日司南晟看她的眼神，顾凝雪沉默了一下。
其实她丝毫没有在司南晟面前避讳过，她跟纪靖凌之间的事情，而且她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他的心意，而是有些事，就是要摊开了揉碎了，明明白边，清清楚楚的都袒露出来。
她顾凝雪不是什么纯情的好姑娘。
她世俗，恶毒，睚眦必报，甚至他没有过多的良善之心，再加上攻于算计，跟自己前夫，别人的未婚夫纠缠不清。
她绝不是世人眼中的好良人。
司南晟若是明白这些，自然会对她放手，今后继续做朋友也不错，若
不能，便也一切随缘吧。
“其实不来也好。”
谁知秦毓质忽然喃喃的话锋一转，认真的望着顾凝雪道：“阿雪，你若不想过多牵扯到黎国皇室的事，此人还是不要深交为好。”
闻言一愣。
这句话已经是第二个人提醒她了，第一个是萧暮云，但是，她脑中总会浮现出当日皇宫，司南晟舍命相救的画面。
正思量着，门外有人来报，纪将军派人前来传话。
“让他进来吧。”
顾凝雪淡淡一语，就见阔别几日没见的暗月，被引入了进来，思来有趣，他与郡主其实已经十分熟悉了，但如今却是以客人的身份被邀请进来。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能阻碍他满脸的笑意。
“属下给郡主请安，主子说，若郡主身子爽利了，就请到将军府，兑现上次答应主子的承诺吧。”
至于这个承诺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看主子那忽然发亮的眸子，多少能猜到，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顾凝雪闻言，抬眸道：“暗月，你觉得我现在身子爽利了吗？”
暗星笑容一僵，平心而论，郡主整个人都不好，气色不知比过去差了多少倍，但鉴于主子的心思。
暗月还是硬着头皮道：“郡主今日气色还是不错的。”
就算差，那将军府也有的是灵丹妙药。
“走吧。”谁知顾凝雪并没有为难他，直接便站起了身，有些事，总要结束的，长痛不如短痛。
秦毓质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承诺
，但她冰雪聪明，自然多少有所猜测，不过她只是蹙了蹙眉，并没有说话。
目送着顾凝雪离开，她一个人在秋千上游荡了几下，原本今日看了宫曼柔那虚伪的女人吃瘪，是该高兴的，但她仅高兴了几下，就觉得没多高兴了。
然后她走下秋千，直接就攀上了墙头。
天已经进入秋季，凉爽的风吹来，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亦吹开了她一身湖水般，粼粼的绿衣。
微昂的颈项，如傲慢的孔雀一般，遥遥望去，只见远方宫阙深深。
“笑什么呢......咦，秦郡主？”
萧暮云老远便听到院子里传来的笑声，可一进来，只见秦毓质一个人独坐在墙头上，这个女子，虽不是极美的那种，但她时常坐在墙头上远眺的样子，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孤高之感。
闻言。
秦毓质回眸望来，笑道：“阿雪出去了，好笑的事也效果了，萧皇子只管到街上打听打听便知道。”
萧暮云挑眉，走到墙根处，问：“我发现你很喜欢坐在墙头上？”
“因为坐的高，看的远。”
“哦？”
萧暮云闻言一笑，戏谑之心渐起，也一下子飞上了墙头，与秦毓质并肩而坐，却发现这墙头也不是很高，望的也不是很远。
但风吹过，却尤为的凉爽。
“萧暮云，你身上的青衣，是火烈缎吗？”
谁知秦毓质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萧暮云似懂非懂的摇头，“不，是云霞缎。”
“云霞缎？云
霞缎虽贵气，但太过柔软，适合英雄冢温柔乡，时间青衣，唯有火烈缎，飞扬起来，紫气霞光，若在绣上一片祥云，那便是要艳冠天下的......”
望着手边香软的青衣，秦毓质神思怔怔的喃喃低语。
她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学某个人的口吻，学某个人说过的话。
萧暮云俊美风流的面孔，亦是微微一愣，但随即很快笑了起来，“秦郡主可是想家了？听说秦王府三公子，便是一身火烈缎的紫衣，在沙场上尤为肖勇，被敌军称之为紫气东来，盛世久安。”
“是啊，我三哥特别骁勇，笑起来的样子，也如那火烈缎一样，飞扬且热烈。”秦毓质忽然一笑，但却笑不达眼底，反而带着某种凄凉。
她回头望着脚下的院子，道：“小时候，我时常闹脾气，一闹起来，便坐在这墙头上不下去，每次我父兄都要绞尽脑汁的想法子逗我下去，但唯有我三哥能编着笑话把我哄下去。”
萧暮云挑眉，又听秦毓质幽幽继续道：“世人皆知秦王府的万军中有一抹紫气，但却少有人知道，他在三年前，就沙场阵亡了。”
萧暮云闻言面色微变，一时怔然出神，因为他并不善于宽解旁人，只能不离开，就这样默默的陪着她一并坐着。
......
顾府外。
顾凝雪刚随暗月出来，谁知长街上忽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乐怡郡主留步......”
驻足
回眸望去，来人她认识，竟是司南晟身边的护卫阿轩，显然他受伤不轻，脸上还沾着血迹，脚不沾地的就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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