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的担心,还是出自于凤天九的金钱来源。
眼下凤天九的生意受到重挫,从金矿里弄来的金子她没有使用,那么,她一定有别的金钱来源。由此,赫云舒怀疑,凤天九的钱财来自于她的死忠粉,那些不必用金钱收买的人。有这些死心塌地追随她的人给她提供钱财,是可以支撑她巨大的花销的。
心中有疑问的时候,赫云舒向来是不喜欢藏着掖着的,故而她看着凤婷婷,开门见山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这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凤婷婷掰着指头开始算:“这个月这个铺子总共赚了一万两千两银子。其中一半的钱用来买了一个农庄,另外三千两买了桑树苗,另外的三千两用来盖房子了。”
听凤婷婷如此说,赫云舒的一颗心就放下了。
不必说,凤婷婷这又是买农庄,又是买桑树苗的,必然是为了让那些乞丐有事情做,不必风餐露宿,流离失所。
但是,有些事情,是需要事先防范的。
赫云舒想了想,说道:“如今你父王给了你几家铺子?”
“一共是三家。”
“那么,这铺子是给你了,还是只是让你先管着呢?”赫云舒追问道。
凤婷婷眨了眨眼睛,问道:“姐姐,这有什么区别吗?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丰王府的铺子啊。”
“但是,你最好把它们变成你自己的铺子。”
听罢,凤婷婷睁大了眼睛问道:“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实的意思,赫云舒是不能说给凤婷婷听的。凤婷婷的世界太简单,未必能承受这么复杂的事情。她之所以让凤婷婷把这些铺子变成自己的,就是以防凤天九问自己的身边人要钱。到那时,以丰王和凤天九的亲近程度,凤婷婷的这几个铺子只怕也不能幸免。
凤婷婷这一番辛苦,赫云舒都看在眼里。所以,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凤婷婷的辛苦付之东流。
赫云舒想了想,然后换了一个凤婷婷能够接受的说辞:“你的铺子现在赚的银子还不是很多,你父王还能容许你自己做主。但照着这样的态势进行下去,后续挣的钱会越来越多,多到足够多的地步之后,你父王只怕会收回这铺子,要么,让你把收入上交。毕竟你也知道,现在有些人,一提到救助乞丐,都觉得是在往里面扔钱。”
她言尽于此,但是她相信,只要凤婷婷认真想一想,一定能够想通这个道理的。
而且,丰王的确不曾做过体恤百姓的事情。这一点,凤婷婷也是清楚的。
听完赫云舒的话,凤婷婷点了点头,道:“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你觉得父王会答应吗?”
“会的。”迎着凤婷婷的目光,赫云舒肯定道。
赫云舒之所以如此笃定,自然是有原因的。
若是在从前,丰王或许还不会答应。但是依照现在的形势,他一定会答应的。
眼下,凤天九的颓势已经显现了出来。这一点,丰王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所以,为了凤婷婷打算,丰王一定会把这几个铺子给她的。如此,即便他日后有什么不测,凤婷婷凭着这几个铺子,也不至于过得太凄惨。
出于这样的考虑,赫云舒认为,丰王一定会同意凤婷婷的这个请求的。
果然不出赫云舒所料,隔日,凤婷婷一早就到了公主府,告诉赫云舒自己的父王已经答应把这几个铺子给她了。而且,把这几个铺子的地契也交给了她,在官府备案的文书上也进行了更正。
如此,这几个铺子就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凤婷婷的私有财产。
可现在,虽然这已经是事实,凤婷婷却还是云里雾里,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踩在棉花上,满满的不真实的感觉。甚至,她去跟父王提起这些的时候,说话还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可是,父王居然答应了,这让她觉得很虚幻。
见她如此,赫云舒笑了笑,道:“好了,大老板,这已经是事实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姐姐,那你掐我一下。”
赫云舒也就真的顺应了她的请求,掐了她一下。
凤婷婷哎呦一声,躲开了。
疼痛是真实的,这一次,她是真的相信了。
她欣喜道:“所以,以后这几个铺子就是我自己做主了,盈利也是我自己做主?”
“自然。”赫云舒笑着应道。
“太好了!”说完,凤婷婷就要往外走。
走了几步之后,她转过身来,打量着赫云舒,道:“姐姐,你今天没事儿吧?”
“没事啊,怎么了?”
顿时,凤婷婷小跑着近前,带着一脸的笑拉着赫云舒就走,边走边说道:“姐姐,既然你今天没事儿,就去给我帮个忙吧。”
赫云舒哑然失笑,好吧,她被抓壮丁了。
果不其然,到了铺子里,凤婷婷就央求赫云舒帮她对账。这账,自然是另外两个铺子里的。
赫云舒欣然应允,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账目总算是清晰了。
看着最后面的那个盈利的数字,凤婷婷一拍手,欣喜道:“姐姐,还有八千五百两的盈利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所以,这钱你准备怎么花?”
“姐姐,我都想好了,我买的那个农庄没水井,大家伙儿都吃的附近河里的水,有了这个钱,我要拿去挖水井。然后再买一些种子和农具,这样大家就有活儿干,不愁吃了。”
看着凤婷婷那手舞足蹈的样子,赫云舒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一个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且为之高兴,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二人吃了饭之后,赫云舒和凤婷婷一起往农庄而去。
凤婷婷买下的农庄,在出城向东十余里的样子。
这一次去,她带了一些现银,主要是为了在当地找挖井的人,同时,也带去了一些种子。
因为前几日刚刚下过雨,出城之后的路就有些难走。
不妙的是,走到一处坑洼地带的时候,马车深深地陷进了泥里。任凭马儿如何用力,都无法将马车拉出去。
可是,另一辆拉种子的马车却是安然无恙地通过了。
陷进去的这辆马车上,不过是拉了几千两的银子而已,何以会如此笨重?
一时间,这个疑问盘旋在赫云舒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