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的时候,赫云舒的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一直自诩是个冷静的人,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的冷静可言。
果然,情之一字,会让人丧失自我,变得患得患失。
可是,她喜欢这情感。
见赫云舒如此,随风和百里姝一下子就慌了,随风上前,关切道:“王妃,到底出什么事了?”
赫云舒沉默着,不说话。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随风以为赫云舒受了什么刺激,正要推她一下,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冷毅的声音:“不要动我娘子!”
是燕凌寒!
赫云舒猛然抬头,看到了正朝着这里而来的燕凌寒。
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下子弹身而起,飞一般朝着燕凌寒扑了过去。
尔后,她紧紧地抱住了燕凌寒,像是抱住了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甚至来不及顾及,身边还有另外的两个人。
现在,这些她都统统顾不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要抱住燕凌寒,不由分说地强硬抱住。不然,她真怕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找不到了。
可是,抱住了之后,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先开口的,却是燕凌寒。
他抱紧了她,轻声嗔道:“怎么跑出来了,让我好找!”
赫云舒不知道说什么,眼泪却一下子涌了出来。
意识到她哭了,燕凌寒松开她,擦去她脸上的泪,责怪道:“哭什么,傻瓜!”
之后,他打横抱起赫云舒,朝着房间里走去,关上了门。
至于围观的百里姝和随风,被燕凌寒彻底无视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眼里,都是赫云舒。
到了屋子里,赫云舒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捉住燕凌寒的手,道:“夫君,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燕凌寒微微一笑,道:“嗯,我也有话要跟你说。你先说。”
赫云舒却犹豫了,她怕自己若是说了,燕凌寒会隐藏他的想法,故而她走到桌案旁,给了燕凌寒一张纸,她自己也拿了一张,尔后说道:“我们写下来吧,同时写下来。”
“好。”燕凌寒含笑应道。
之后,二人分别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又几乎是同时停笔,同时将自己的纸递给了对方。
拿到燕凌寒的纸,赫云舒看到,上面写着四个字:书已刊印。
而赫云舒写下的是:夫君,我们可以选大渝的皇子来统治大魏。
赫云舒觉得,这样就可以解决彼此的矛盾。
可是看着眼前燕凌寒写下的内容,她震惊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燕凌寒替她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原来,他的消失,是为了去刊印,不是为了躲避她,也不是因为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哭了。
果然,陷入情爱的女人,泪点都是很低的。
燕凌寒却在她要哭之前给她做了个鬼脸,继而抱住了她,道:“傻瓜,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原本,赫云舒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可现在,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因为她想说的,他都懂。
“我是不是太可恶了?”赫云舒问道。
燕凌寒狠狠地否决了她的话,道:“不,你是最好的。”
赫云舒的心里,突然就轻松了。
在燕凌寒的怀抱里,她很放松。
夜深了,赫云舒躺在燕凌寒的怀里,玩弄着两人的头发。她看着燕凌寒,问道:“夫君,你是怎么想通的?”
“什么?”燕凌寒问道。
“我们的分歧。”
“我们之间,有过分歧吗?”
“那你为何要离开?”
“你不是想要刊印书籍吗?那个时辰伙计都快散了,我若不快着些,只怕他们就回家了,会耽误时间的。既然是娘子想要做的事情,那就早一日做出来。这样,明天书就会刊印出来的。”
赫云舒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她何其幸运。
这时,燕凌寒轻轻地摩挲着赫云舒的发丝,道:“不必非要找大渝皇族的人来统治大魏,只要是你认定的人,是谁都好。”
赫云舒猛然一震,道:“不是吧,你连这个都能想通?”
燕凌寒轻声一笑,道:“傻瓜,这有什么不能想通的?在皇族之中挑选继承人,历来是约定俗成的。可是,选择的范围太小,难免会瘸子里面挑将军,挑出一些歪瓜裂枣儿来,这样的人做了君主,害的就是天下的百姓了。倒不如能者居之来得稳妥。”
面对燕凌寒,赫云舒再一次震惊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样前卫的现代思想,燕凌寒居然能想通?
可是,事实就摆在她的眼前,如此真切。
“夫君,你真让我惊讶。”
“傻瓜,我征战沙场多年,为的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有什么不能想通的?”
赫云舒开心的笑了,果然,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在现代,她是军人,在这里,燕凌寒是军人,他们心中,秉承着同样的信念。
然而很快,赫云舒就没心思想这些了。燕凌寒温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身上,点燃着她。
夜深了,有些凉意,而这绵绵的情意,却是丝毫不减。
隔日醒来,赫云舒心中的负担全部都卸掉了。
这时,燕凌寒却质问起她来:“你昨晚那般失魂落魄,难道还以为我要舍弃你不成?”
赫云舒有些心虚,的确,她就是这样想的。
燕凌寒气愤地掐了她一下,道:“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样看我,不信任我,实在是让我伤心。”
赫云舒白了他一眼,道:“燕凌寒你少来,知道我这样在意你,你心里指不定美成什么样子了,还装伤心,找揍呢。”
燕凌寒扑哧一声就笑了,他抱紧了赫云舒,道:“还是我的娘子了解我呀。”
赫云舒抱紧了他,轻声道:“傻瓜。”
“再说我傻我就揍你。”
“哦,你倒是说说,你哪里不傻了?”
……
外面阳光普照,日上三竿。
二人却仍缠绵在床榻间,说着可心的话,怎么也说不够。
殊不知,等在外面的随风,早已因为一件事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