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凤婷婷一直留在摄政王府,跑步、锻炼,一刻也没闲着。
至于午饭,凤婷婷只吃了几根青菜,喝了几口水而已。
下午,又跑了很久的步之后,凤婷婷才回了丰王府。
赫云舒送凤婷婷出门,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之后,赫云舒转过身,看到燕凌寒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他,赫云舒心里咯噔一声。若是无事,燕凌寒是不会在白天出现的。更何况,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见惯了风风雨雨,若是寻常的事情,他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赫云舒压低了声音问道。
燕凌寒没有说话,只是步步走向了赫云舒,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沉声道:“舒儿,你要冷静一些。”
“怎么了?”话一出口,赫云舒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表哥他……”
“他怎么了?”赫云舒抓住了燕凌寒的手,急声问道。
“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赫云舒听话的坐了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燕凌寒。
“表哥他昨晚未归,下面的人将这件事告诉我,我原是想着不让你着急,一直在派人找。可从早上找到现在,一无所获。”说着,燕凌寒的声音有几分颓然。
“你都找了哪些地方,都做了什么?”赫云舒问道。此时此刻,她显得特别平静。
“按照你说的,我一直提防着凤天九会找事,所以对她手里的人很清楚。可我找遍了她的人落脚的地方,竟是一无所获。我跟踪了凤天九,发现她很镇定,也没去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听罢,赫云舒点了点头,燕凌寒的能力他是清楚的。他从早上找到现在,都没有在凤天九的人那里发现表哥云念远的下落,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根本不在凤天九的手里。
听到赫云舒的论断,燕凌寒微微皱眉:“不是凤天九,又能是谁呢?”
这个问题,赫云舒也在苦苦思考着。
表哥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他失踪了,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可是,表哥在大魏并没有什么关系网,平日里也不过是待在村子里,组织人去干活。
原本,表哥云念远还负责管理烧制玻璃和印刷铺子的时候,可后来为了表哥的安全,再加上手里有了华年商行做后盾,赫云舒就把这些事情交给商行里的人去做。
如此,只负责组织人干活的表哥,能得罪什么人呢?毕竟,从表面上来看,表哥只是一个村子里的村长,哪怕,这个村子是她和凤婷婷组织受灾的百姓盖起来的,可毕竟也只是一个寻常无奇的小村子而已。
难道说,抓走表哥只是其次,这幕后之人真正想要对付的,是她赫云舒?
那么,幕后之人是察觉了她和表哥之间的关系吗?
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赫云舒想着可能会害自己的人。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最可疑,凤谨言。
此前,先皇的陵寝被人损坏,且丢失了腿骨。顺着这个案子查下去,发现有更多皇族中人的遗骨被盗走了腿骨。
之后,赫云舒抽丝剥茧,发现事情的起源在礼亲王的儿子凤谨言身上。礼亲王膝下虽不止这一个儿子,却只有这个腿残了的儿子最有才干。原本这礼亲王是凤云歌的人,但因为受了凤天九的蛊惑,听命于凤天九,险些对凤云歌造成致命的危害。
事情败露之后,凤谨言当机立断,推自己的父亲出去顶事,最终,礼亲王被凤云歌下令处死。而凤谨言,安然无恙。
凤谨言其人,看起来平淡无奇,神色也总是淡漠的。可,会咬人的狗,从来是不会叫的。现在,只怕就是他露出尖牙利齿的时候了。
赫云舒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燕凌寒,燕凌寒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查。”
说罢,燕凌寒转身就走。
“慢着!”赫云舒叫住了他,道,“凤天九那里,也别松懈。”
“好。”燕凌寒应了一声,离开了。
赫云舒坐在屋子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最终,她的思路还是落在了凤谨言身上。虽然她来了大魏之后和几个人都有些过节,但凤倾颜、顾芳妍等人没这个实力,唯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就是凤谨言。
只是,凤谨言抓了表哥,想要做什么呢?
现在看来,凤天九是不知情的。如此,是不是说明,凤谨言现在并非听从凤天九的命令呢?或者,凤谨言和凤天九之间并不是那么和谐。
赫云舒思考着这些问题,各种各样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在她的思绪里,她将所有的事情回溯到最开始的时候。
最开始,凤谨言的父亲礼亲王是凤云歌阵营里的人。而他后来之所以派人挖腿骨,就是因为凤天九的手里有鬼医,而鬼医承诺,借由逝者的腿骨,可以让凤谨言重新站起来。
凤谨言是礼亲王最大的心病,有了凤天九的这个承诺,他对凤天九言听计从。
可是,最终,事情并没有按着二者的设想发展下去。
凤谨言的腿非但没有被医好,礼亲王的性命还丢了,而且,这本该世袭的王位也被凤云歌虚而代之,没有许给任何人。
这样惨痛的代价,凤谨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么,他抓表哥云念远,应该是想和凤天九讨价还价。
毕竟,此时的凤谨言以为,凤天九的手里,是有那鬼医付江的。
思绪,在一步步明了。
至于凤谨言为何偏偏抓了表哥云念远,赫云舒暂时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但是,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凤谨言发现了二人之间的关系,那也没有什么要紧。
至少,凤谨言现在不算是凤天九的人,他想和凤天九做交易,那么表哥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赫云舒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虽然依旧心急如焚,但是她冷静了很多。
冷静下来之后,她意识到,有一件事,现在她应该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