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的解释简单而直白:“只怕这湖底下,有人的尸体。若是寻常的动物或植物腐烂,不会有这么多气泡的。而且,陛下想必也发现了,这湖面上的气泡,都很大。可能,尸体不止一具吧。”
听罢,凤云歌摸了摸额头。如此说来,他刚才所点燃的,就是尸体腐烂后所变的气泡。
此时此刻,他无比后悔,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点冰成火的秘密?若是不问,他还可以过一个好好的春节?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宫里无端出现了尸体,是要彻查的。况且,有尸体就意味着有人失踪,可宫里的人,向来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从未出现过数目上的错漏。如此,怎么会有尸体出现在湖底呢?
这死去的漏网之鱼,又是谁?
一瞬间,凤云歌的脑子里出现了许多的问号。一个个问号在他的脑海中碰撞着,让他脑仁儿疼。
见状,赫云舒倒是一脸的淡然。这和她没什么关系,是凤云歌自己要问的。既然是天子的询问,她怎么可以不说实话呢?至于说了实话之后的情况,那就不是她所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啊。
凤云歌看出了赫云舒的幸灾乐祸,就有几分懊恼:“好了好了,回去吧。”
赫云舒笑了笑,道:“好,云舒告退。”
之后,赫云舒看向了凤星辰,道:“小舅舅,走了。”
凤星辰忙走了过来,和赫云舒一道朝着外面走去。
心情好,走路就轻快。
见赫云舒这般高兴,凤星辰挠了挠后脑勺,道:“你都差点儿被人害死了,有什么可高兴的?”
赫云舒笑了笑,道:“你猜。”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可猜不出。”
赫云舒笑道:“小舅舅,你难道不觉得,无忧先生刚刚救我的时候,特别男人吗?”
凤星辰白了赫云舒一眼,道:“花痴!”
赫云舒正高兴着,才不理会他。
燕凌寒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听到她的话,他不禁嘴角微扬。能得自家娘子如此夸赞,他何其荣幸。
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赫云舒回过身,道:“无忧先生,你也出宫啊。”
燕凌寒点了点头,道:“是。”
“好,那我们一起走吧。”
听到赫云舒的话,凤星辰戳了戳她的胳膊,道:“听说这小子最爱拒绝人,你一会儿可别哭鼻子……”
然而,他话未说完,燕凌寒便说了一句:“好。”
顿时,凤星辰大跌眼镜。
搞什么?不是说不近女色的吗?
于是,赫云舒就站在原地等着燕凌寒。
燕凌寒很快跟了上来,走在了赫云舒的身侧。
只是,此时此刻的燕凌寒,使劲按压着想要一脚踹开凤星辰的冲动。
赫云舒与燕凌寒肩并肩走着,心里很高兴。她说不出为什么高兴,但就是很开心。
和燕凌寒走在一起,就连周围的景物都变得可爱了很多。
来的时候,她并未留意周围的景物。
可现在看起来,越看越觉得可爱。
道路两旁,有值守的禁军。
而一旁的树上挂着宫灯,宫灯的样式虽然不一样,但光都是红色的。红色寓意着喜庆,有些欢乐的气氛。
宫灯照得路上红红的,他们好像走在红色的地毯上,就像是成亲那一日,延伸在门口的红色地毯一样。
这时,二人相视一笑,像是想起了相同的事情。
大婚,那是他们共同的喜悦。
一旁,凤星辰看着笑着的二人,却是纳了闷儿。不过是几个禁军几盏宫灯而已,有什么好笑的呢?他实在是弄不明白。
此刻,赫云舒才懒得管凤星辰。
在宫灯的照耀下,树木投下了斑驳的影子,他们在这影子中穿行。影子投射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真美啊。”赫云舒说道。
“人间是有好景色的。”燕凌寒附和道。
“对啊。”赫云舒欢快的应道。
因为有燕凌寒,周围冷冽的空气似乎都暖和了许多,有着温馨的味道。
赫云舒的手慢慢探出披风,感受着风的拂动。
燕凌寒悄悄伸出手,把她的手挡了回去,用披风盖好。
这风这么冷,把手冻坏了可怎么好?
瞧见燕凌寒眼神里的关切,赫云舒愈发开心。
这长长的宫道走完,便到了宫门口。而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那里。
赫云舒小声嘀咕道:“这么快就走完了。”
凤星辰白了她一眼,心道,哪里有很快?明明腿都要走折了好吗?
赫云舒站在恭王府的马车前,冲着燕凌寒笑道:“无忧先生,再会。”
“再会。”
之后,赫云舒转身上了马车。
凤星辰上了后面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恭王府而去。
暗夜中,有一辆潜藏在暗处的马车看到恭王府的马车,冲着车夫低声吩咐道:“块,跟上去!”
车夫轻轻地应了一声,尔后挥动马鞭,赶着马车往前走去。
赫云舒坐在马车里,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她的听觉向来灵敏,她听得出,后面是有两辆马车的。
那么,除了凤星辰的那辆,另外一辆是谁呢?
赫云舒摸出了夜视镜戴上,待到马车走到拐弯处的时候,她悄悄掀开车帘,朝着后面看了过去。
后面的马车距离凤星辰的马车有一段距离,马车之上没有任何标记。
在青城,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在马车上标注自己家的标记。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暗夜中跟着他们,实在是太可疑了。
就在这时,后面的那辆马车突然开始加速了。很快,那马车越过凤星辰所乘坐的马车,朝着她的马车而来!
靠近她这辆马车的时候,那来历不明的马车速度越来越快,最终,那马车停在了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车夫忙勒住马儿,道:“公主殿下,前面有人挡了我们的路。”
“不急,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说着,赫云舒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儿,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有人从那停下了的马车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