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那样标记的鸽子是燕凌寒的信鸽,带来了来自青城的消息。
此时,这信鸽慢慢飞来,落在了二人面前的雪地上。
二人的手紧握在一起,都不想去解下鸽子腿上的竹筒。
在这寻常的农家小院,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对夫妻,他们做饭、劈柴、狩猎,做着寻常夫妻所做的事情,不知厌烦。
在这里,他们体验着平凡而温馨的生活,那是他们一直追求的生活,简单而快乐。
可是,于他们而言,这样的生活终究是短暂的。他们还是要回到青城,去面对尔虞我诈的人心,去面对重重算计,去面对明刀暗箭。
可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要离开这里,彼此的心中是多么的不舍。
二人的手紧握着,那停在地上的信鸽咕咕的叫着,它歪着脑袋,两个圆圆的小眼睛盯着两个人,似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送来的消息没人看。
终于,赫云舒开口道:“去看吧。”
“嗯。”
之后,赫云舒松开了燕凌寒的手。
燕凌寒缓步向前,从鸽子腿上取下来竹筒,倒出了里面的纸条。
赫云舒走近,看到了那纸条上所写的内容:云舒公主离开后,各方寻找,寻而不得。有人说公主已死,各方传言皆有之。
看到这些,赫云舒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在宫中,她以那样的方式消失。在众人看来如此诡异的事情,一定会流传出来。
而当日她离开摄政王府的时候,已经吩咐过春禾,让她去通知凤天九。
而凤天九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定然会大为传播。如此,无疑为之前赫云舒有神明护体的传言增加了佐证。
只是,她离开的时间不宜过久。如果消失得太久,传言的热度会慢慢降低。或许,人们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而现在,时间刚刚好。
在传言的热度最高的时候回去,再增加新的话题,无疑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可现在,她如何能舍得离开呢?
身旁的燕凌寒,一脸的冷毅。
他转身,将赫云舒抱在了怀里。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有多么的不舍。
虽然回到青城之后,仍然可以见到赫云舒,但那时的他们步步凶险,再不会有现在这般闲适的心境。
终于,赫云舒开口道:“燕凌寒,你说我怎么回去比较好?”
她此番回去,必然要为那传言增添新的说辞,而她如何出现,就变得很重要。
“你觉得呢?”
“要不,我还飞回去得了。”
“会不会很危险?”燕凌寒不安地说道。
那日看着赫云舒从天空中坐着篮子下来,那一幕,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到现在想想,他都觉得后怕。
“不会,我有分寸的。”
“那好吧。”燕凌寒如此说道。
赫云舒抱紧了燕凌寒,口中呢喃道:“怎么办,舍不得走呢。”
在这里,她做个闲散的小女人就好,可回了青城,就等于回了她的战场,在那里,她就是一个战士了。
虽然做战士没有什么不好,可如果能够选择,做个闲散的小女人倒也不错。
两个时辰后的青城,已然是正午时分。
太阳愈发浓烈,把那彻骨的寒意赶跑了。
人们纷纷走上街头,做生意的做生意,干活的干活,晒衣服的晒衣服,都为自己的生活忙碌着。
正午的青城,一派繁忙的气氛。
在大雪后有如此热烈的太阳,在青城可是不多见的。
忙碌的人们,脸上都带了笑意。
他们不时会说上几句话,言辞中总会提到这几日在青城传播得极广的流言。
“听说在宫里有人要欺负云舒公主,然后云舒公主就坐着篮子飞走了。”
“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都说云舒公主是天上的神仙变的呢。”
“瞎说,哪里有神仙,肯定是以讹传讹地骗人呢。”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却都没人当真,顶多,算是无聊时的玩笑话罢了。
这时,有人抬头看天,发现天空中落下几点白色。
“咦,下雪了。”
旁边的人听到了,轻笑了一声,道:“犯糊涂了不是,现在这么大的太阳,哪里会下雪呢?”
“不信你自己看。”
终于,那白色缓缓落下,带来馨香的味道。
“不是雪!是花瓣!天上还会下花瓣?”有人惊疑道。
“哇,你看上面,那是什么?”
此人惊诧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众人抬头,朝着天上看了过去。
只见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物体漂浮着,像是灯笼的样子,却又不太像,倒是像极了孔明灯。
此时,那巨大的物体一点点降落,离他们越来越近。
“大家快看,那上面有个人!”
经此人一提醒,众人揉了揉眼睛,瞪大了去看,果然发现上面有个人。
这时,仍有白色的花瓣不断地落下,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那巨大的物体慢慢降落,上面的人也落在了白色的花瓣上。那是一个容颜绝美的人,此时她的双眼紧紧地闭着,似是睡着了。她的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和白色的花瓣浑然一体。
“是仙女!”有人惊叫道。
这时,人们只注意着地上的女子,却不曾留意到那带着女子来的巨大的物体已经慢慢上升,越升越高。
等到人们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升得很高,够不到了。
这时,有一队兵士跑了过来。
有人惊叫道:“是公主!是云舒公主!”
他们是摄政王府的人,这些日子一直在找赫云舒,此番见这里有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想着过来看看,孰料,真的看到了赫云舒。
“快!快去通知王爷!就说公主找到了!”
很快,就有人骑着快马朝着摄政王府而去,去通知凤天九这个好消息。
似是周遭的动静惊扰了沉睡的女子,她缓缓醒来,慢慢起身,迷惑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人们。
人们亦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她。
自然,这女子正是赫云舒。
此刻,她的神情却是疑惑的,她看着摄政王府的侍卫,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