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明瑾瑜的真实身份!”长宁郡主愣住了,这是她的父亲端王爷的声音。
听着这话里的意思,父亲知道夫君的身世。
可是,此前她问过许多遍,父王都说明瑾瑜只是他外出采药时遇到的一个伤者,至于明瑾瑜的身世,他并不知情。
很快,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看来,端王爷对这个很在意嘛。”
啪!
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响起,尔后是端王暴怒的声音:“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否则,我要你死!”
另一个人的声音却很轻松:“那好啊,我死了,明天明瑾瑜的身份将会传彻整个京城,到那时,京城之中,人人皆知。你若不信,尽可以一试。”
“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凑巧知道了这个秘密,手头紧,想找端王爷要点儿钱花花。”
“哦,是为财啊,好说。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如此,本王也好待价而沽。”这时,端王的声音和缓了许多,在与另一个人讨价还价。
“端王给明瑾瑜服下忘情草,让他忘记了从前的妻子,为的,就是报复百里家,不是吗?若我所知不假,明瑾瑜原先叫高亦恒,他是大渝的大将军,而他的妻子,出自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百里世家,我说的对吗,端王爷?你拆散了人家的恩爱夫妻,滋味如何?”
“没错,你说的,都是对的。你开个价吧。”
“十万两黄金,三日后备齐,送至城西十里的小树林中。”
“好,一言为定。”端王一锤定音道。
之后,隔壁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有端王的声音传来,他似是在吩咐什么人:“去,跟着他!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很快,隔壁也没有了声响。
瞬间,长宁郡主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靠着墙壁滑坐在地。
她的夫君明瑾瑜没有身世,她也想过帮他查找,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可她从未想过,夫君来自大渝,而且,还是另一个女人的妻子。
从前,有人笑谈,说她的夫君明瑾瑜不像个文人,倒像个武将,她只当一句玩笑话,却从未想过,她的夫君原本就是一个武将。
一瞬间,她想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走出了这间包间,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阳光浓烈,灼痛了她的双目。
她上了自家的马车,马车向前,缓缓前去。
二楼的窗口,赫云舒将窗户错开一条缝儿,看到了这一切。
尔后,她看向身边的燕凌寒,道:“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燕凌寒握住她的手,道:“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一来,在确定明瑾瑜跟着百里姝走之前,百里姝不会暴露身份。二来,对长宁郡主的伤害也会降到最低。三来,倒是能让端王露出马脚。只是,你当真能确定,长宁郡主会对明瑾瑜坦白这些?”
的确,长宁郡主对于明瑾瑜的深情,整个青城的人都知道。将自己深爱着的夫君推给其他人,她真的能做到吗?
赫云舒却是点了点头,道:“正是因为她深爱明瑾瑜,才会选择将一切告诉他。”
“这是为何?”
“长宁郡主深爱明瑾瑜,如此,她就知道失去了明瑾瑜的百里姝有多么的伤心。她是个善良的人,推己及人,她不会做自私的事情。当然,这只是我的判断,至于她最终会做出什么选择,现在还不好说。”
下面宽阔的街道上,那马车渐渐驶出了他们的视线,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的确,在这整个的计谋中,赫云舒最先考虑到了长宁郡主,长宁郡主怀有身孕,她要把这件事对长宁郡主的伤害降到最低,所以,她设计让长宁郡主听到了端王的坦白。如此,事情的主动权就掌握在长宁郡主的手里,当面对最坏的结果时,她就能够有所预料,有个心理准备,而不是去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
这一天稍晚些的时候,赫云舒回了摄政王府。
她刚回去没多久,百里姝以请脉的名义来见赫云舒。
赫云舒在中院见了他,将手腕放在了桌子上,让百里姝给她诊脉。
这时,百里姝问道:“崖燕草找到了吗?”
这是二人的暗号,崖燕草也就代表着那些所查探的事情。
“暂时还没有。”赫云舒撒了谎。
的确,事情的所有真相她还隐瞒着百里姝。这里是大魏,任何事情出了差错,都会功亏一篑。所以,若是知道造成这一切恶果的人是端王爷,那么,百里姝一定会对他有所动作。可是,她一旦做了什么,就会暴露自己。
所以,赫云舒瞒了她。
之后,百里姝诊完了脉,她看着赫云舒的眼睛,道:“你知道吗?人说谎的时候,脉搏跳动的速度会比平时快。”
赫云舒知道,百里姝察觉了。
她想了想,说道:“崖燕草还不到成熟的时候,还需要再长一些日子。不然,采药人会有危险。”
这个采药人,自然就是百里姝了。
“嗯,但愿,不要太久。”说完这句话,百里姝起身离开。
赫云舒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有些伤感。
而此时,端王府中,长宁郡主的屋子里,倒是一番柔情蜜意的场景。
长宁郡主斜倚在软榻上,而明瑾瑜正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地按摩着。
女子有孕之后,腿部会浮肿,于是明瑾瑜就想着给长宁郡主按摩一下,活络气血。
今日的长宁郡主,似是有心事的样子。
明瑾瑜一边按摩着她的腿,一边问道:“长宁,听说你今天出门了,去了哪里?”
可是,长宁郡主并未回答。
明瑾瑜微讶,抬头看向了长宁郡主,见她在发愣,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长宁郡主缓过神来:“夫君,你刚刚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明瑾瑜问道。
“哦,没什么。”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夫君,你不用担心。”
如此,明瑾瑜才放了心。
这时,长宁郡主说道:“夫君,我想问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