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迷烟渐渐在整个屋子里蔓延,连床上也未能幸免,那扮成丫鬟的男子满意地笑了笑。
尔后,他试着推了推门,推不开。
他便伸手入袖,从里面取出了一柄薄薄的钢刀,伸进了门缝儿,挑掉了那插门的插梢。尔后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他的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意,进了屋子,关上了门,将门重新插好。
他一步步走近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赫云舒,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意。
此时,燕凌寒正在前厅给来道喜的客人敬酒。
自然,以他的身份,无须给所有人敬酒,只需给一些皇室宗族里的叔伯敬酒也就好了。都是些辈分高的王爷,燕凌寒给他们敬酒,谦恭有礼,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就在这时,有一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站在燕凌寒旁边的随风眼尖,忙迎上去,抓住了此人,道:“大喜的日子,你慌慌张张做什么?”
那人低着头,并不言语。
随风暗觉有异,正要挑起那人的脸一看究竟。
这时,此人突然大喊道:“王爷不好了……”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几个桌子上坐着的客人都听到了。
只可惜,他下面的话并未说出,便被随风攥住了脖子。
燕凌寒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冲着随风暗暗点了点头。
随风会意,拖着此人朝着外面走去。
对于客人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很小的插曲,很快就忘了。在铭王殿下的府上,他们怎敢到处张望呢?
倒是有几个叔叔辈的老王爷,关切地看向燕凌寒,道:“凌寒,没事吧?”
燕凌寒微微一笑,道:“皇叔放心,无碍的。”
而此刻的随风,却是如临大敌,他将此人拎到外面的一处屋子内,挑起此人的脸,冷声喝问道:“你是谁?”
此人并不说话,却有血从嘴角流出。
他的牙齿里,藏了毒。
随风丢开他,发觉事情不对。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被人打开,燕凌寒闪身而进,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随风将一切和盘托出,语气担忧。
燕凌寒皱了皱眉,不好了?能是什么不好了呢?
“舒儿!”他惊叫一声,冲出了门,往后院急速而去。
此时的后院,一片寂静。
燕凌寒抬头,朝着上面的几处地方看了看,发现原先布置在那里的人都僵直的站在那里,似是被人点了穴位。
他心头一凛,只觉得难以呼吸,冲进了新房。
此时,原本应该紧闭的房门和窗户都开着。
燕凌寒心头一沉,他做好了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却发现他的新娘子就坐在床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舒儿!”
他喊出这两个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犹如劫后余生。
赫云舒笑着起身,道:“不是在前厅敬酒吗?慌慌张张地回来做什么?”
“有人说……”
燕凌寒话未说完,便觉察到空气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赫云舒笑笑,道:“那是迷烟,不过我开了门和窗户,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燕凌寒刚刚放下去的心重新悬了起来,他走近,抱住了赫云舒,道:“发生了何事?”
赫云舒朝着一旁的桌子底下指了指,道:“问他。”
顺着赫云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燕凌寒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面色惊恐,看赫云舒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鬼魅。此人明明是一个男人,可身上穿着的却是丫鬟的衣服。
赫云舒嘴角微扬,道:“这是我夫君,你若是不说实话,小心我的银针不长眼睛!”
“是是是!”那人点头如捣蒜。
“从那桌子下面滚出来!”赫云舒喝令道。
那人畏畏缩缩的从那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燕凌寒一脚上去,将他踹在了墙上,又弹在了地上。
此人捂住脑袋,哀嚎道:“不是说不打人吗?”
赫云舒眨巴眨巴眼睛,道:“我只说我不用银针扎你,没说我夫君不会打你啊。你速速如实招来,若不然,我夫君一拳头下去,你的小命就没了。”
那人忙连连点头,说道:“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今天这里有人成亲,新娘子很是俊俏,我就来了。”
“你是谁?”
“朗四方。”
听到这个名字,外面的随风忙说道:“主子,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
燕凌寒扫了那人一眼,道:“随风,把此人丢到大理寺监牢里去。”
随风应声,上来就要提人。
朗四方连连磕头,道:“大爷,您饶我一命啊。”
“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燕凌寒眸色冷厉,做不得半分假。
见求燕凌寒没有用,朗四方转而跪向赫云舒,道:“姑奶奶,你千万要饶我一命啊。”
赫云舒瞥了他一眼,道:“除非,你能告诉我是谁收买了你。”
“是个生面孔,我也不认识啊,现在让我去找,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赫云舒皱皱眉,道:“将那日你二人的对话仔细说来,不要漏过任何一个字。”
“好好好。昨日我在悦来客栈歇脚,正睡着呢有人来敲我的门,我去开门,他顺手就扔给了一袋子银子,说让我今天来这里。哦,是他们送我来,把我丢在院门外的。他交代得很清楚,说弄的时候声音要大一些,要吸引人注意。如此,才能让主人在客人面前丢尽脸面,如此我才算是把事情办成,他说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一千两银子。”
听着此人的话,燕凌寒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
有人想玷污他的舒儿,并让他在满堂宾客面前丢尽脸面,好歹毒的心思!
一瞬间,燕凌寒的脸难看到了极致。
他刚要迈步向前,赫云舒抓住了他的胳膊,道:“燕凌寒,这是我新婚的日子,今天我不想见血,将此人送去大理寺就好。”
燕凌寒回头,道:“你可知,今日是谁要害你?”
赫云舒面色微凛,缓缓道:“这个人,我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