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锦瑟如此说,第一个不乐意的,是云松毅。他皱了皱眉,道:“不好如此胡闹的。”
他虽未提云锦瑟的名字,但言语里的责怪意味,尽显无遗。哪有母亲在女儿成婚这一日弄这种幺蛾子的,弄不好还添了一个妾室,这不是坑自家女儿吗?
云锦瑟冲着云松毅笑了笑,道:“国公爷,无碍的。铭王殿下对表小姐情比金坚,这样的考验,不过是轻而易举罢了,您说对吧,铭王殿下?”
燕凌寒并未看她,眼神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那一排女子身上掠过,尔后,他薄唇轻启,道:“一个也不是。”
云锦瑟一笑,道:“王爷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燕凌寒并不看她,反倒是看向了云松毅,道:“外公,这里面并无舒儿。”
云松毅瞧了瞧那一排女子,个头胖瘦都和赫云舒无异,即便是他,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可燕凌寒只瞥了一眼便做出了判断,这样真的准确吗?他可不想在大婚这一日给自己的外孙女添堵,所以,他谨慎地确认道:“凌寒,你真的看清楚了?”
“回外公的话,看清楚了。”燕凌寒笃定道。
如此,云松毅放了心,随即看向了云锦瑟,道:“既是如此,就让她们现出庐山真面目吧。”
尔后,那一排女子头上的红盖头被人拿下,那里面,果然没有赫云舒。
看到这一幕,云松毅松了一口气。他去看燕凌寒,却发现燕凌寒并未看向这些女子。他心中微叹,这位铭王殿下,到底是多么相信自己的直觉啊。
此时,燕凌寒看着的,是内院的门口。
他知道,赫云舒会从那里走出来。
“新娘子到!”
随着喜婆的一声喊,一身红色嫁衣的赫云舒由喜婆搀着走了出来。
自打瞧见赫云舒,燕凌寒就没能挪开眼。
此时此刻,周遭的一切喧闹都淡做无物,他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他的新娘子,赫云舒。
今日的她,穿着那件流云锦所制的嫁衣,走在明媚的艳阳下,有丝丝耀眼的光芒浮现在衣裙之上,在那衣角处,点缀着乳白色的珍珠,行走间有着星星点点的白,给这红色的嫁衣增添了无限的韵味儿。
这嫁衣是他亲自看着做的,做成之后便觉得很美。可此刻这衣服穿在赫云舒的身上,他才觉得,这件衣服真正有了灵魂。
此刻,这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步步走近,她的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四周垂着金制的流苏。
燕凌寒看不到这红色盖头之下的面容,却觉得此刻她的嘴角必然也是上翘的,如他一般欢欣。
他痴痴地看着,不愿挪开视线。
直到随风捅了捅他的腰,燕凌寒才如梦初醒。
随风在一旁悄声道:“主子,王妃迈过门槛之后,您要去接过她的手。”
眼见着赫云舒的脚就要迈过门槛,他慌忙上前一步,接过了赫云舒的手。
她的手是温热的,微微有些抖。
我的舒儿像我一样激动。燕凌寒如此想着。
燕凌寒紧握着赫云舒的手,一步步朝着府门外走去。他走得很稳,生怕她会走不好,小心翼翼的。
终于,出了府,燕凌寒亲自送赫云舒上了花轿。
看着那红色的花轿,燕凌寒喜笑颜开,今日,他就要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回府了,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王妃。
尔后,燕凌寒辞别云家众人,骑上白色的骏马,朝着铭王府而去。
一路上,燕凌寒嘴角的笑怎么也收不住。
原本,燕凌寒的容貌在大渝就是一等一的好,惹来不少女子的青睐。今日的他穿着红色的喜服,脸上是那样和煦的笑意,愈发显得俊美无双,惹得不少在道路两旁围观的女子春心荡漾。
谁说铭王燕凌寒冷厉的,胡说,明明很暖!
在艳羡钦慕或是仰望的目光中,迎亲队伍到了铭王府门口。
燕凌寒下马,准备去迎赫云舒。
这时,在轿子门口站着的喜婆拦住燕凌寒,道:“王爷,须得王妃自己出来呢,这也是进了王府前要低头的意思。”
的确,要想出这轿子,出来之前必然是要低一下头的,故此,才有这样的寓意。
燕凌寒瞧了那喜婆一眼,道:“本王的王妃,从来用不着向任何人低头。”
说着,他上前,把赫云舒从里面抱了出来,缓缓地放在地上。
喜婆不敢妄言,自然是燕凌寒说什么就是什么。
之后,喜婆搀着赫云舒跟在燕凌寒身后入了府。
进了王府,燕凌寒瞧了瞧那正对着门口摆着的火盆,蹙了蹙眉,道:“拿开!”
这时,管事的忙上前禀报道:“王爷,这火盆是有寓意的,这是……”
他话未说完,燕凌寒便说道:“本王不管它是什么寓意,有可能伤到王妃就是不行。”
燕凌寒态度坚决,任何人都不敢置喙。
最终,管事的挪开了那火盆。
赫云舒由喜婆搀着进了王府,一路往正厅而去。
此时,王府之内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兴致高昂的看着这一幕。
然而,只有少数的一些人才可以进入正厅,看二人拜堂成亲。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成亲!”
这时,赫云舒与燕凌寒相对而站,手里握着一个共同的红色绸子,绸子的中央绑成了一朵红花的模样,很是喜庆。
“一拜天地!”
二人转向外面,拜天地。
“二拜高堂!”
二人转回身,朝着身后拜着,那方向,正是皇陵的方向。
“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而立,虔诚地拜了拜。
“礼成,送入洞房!”
之后,燕凌寒执着那红绸的一头在前面走着,赫云舒在后面跟着。
二人一路入了内院,进了新房。
这新房是燕凌寒特意准备的,名字叫如意居。此时,如意居的大门上贴着红色的喜字,有红毡从门口一路向里面延展着,一派喜庆。
二人一路进了门,到了他们的新房。
喜婆将枣和花生撒在床上之后,二人坐了上去。
那喜婆还要说些什么,燕凌寒便摆了摆手,道:“礼成,你出去,把门关上。”
喜婆自是不敢反驳,忙走了出去。
红色的盖头之下,赫云舒轻笑了一声:“你急什么?”
“急着看你!”
急促地说完这句话,燕凌寒揭开了赫云舒头上的红盖头。
看着红色盖头之下的那张脸,燕凌寒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