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赫云舒突然就笑了,燕凌寒暗觉奇怪,道:“怎么了?”
“没怎么。”话虽如此说,但赫云舒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燕凌寒虽然觉得奇怪,但见赫云舒不肯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这时,安淑公主所住的那间屋子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随之显现出的,是安淑公主疲惫的脸。
看到院子里的赫云舒和燕凌寒,她勉强一笑,道:“皇叔早。云舒,你也早。”
赫云舒报之一笑,道:“酒醒了?”
“嗯。”安淑公主点了点头,重新又低下头去。
燕凌寒上前,道:“安淑。”
安淑公主抬起头,看着燕凌寒,一张脸上满是迷茫和无助:“皇叔,什么事?”
看着安淑公主无助的样子,燕凌寒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出于对晚辈的怜爱,他想,有朝一日自己若是有了女儿,就应该是安淑这个样子吧。瘦瘦小小的,却又有着倔强的秉性,却也会迷茫无助,惹人怜爱。
“本王记得,曾答应你婚嫁自由。”
安淑公主想了想,道:“皇叔答应我的,难道不是让我不必和亲吗?”
“安淑,你记错了。”燕凌寒笃定道。
“没记错啊。”安淑公主嘀咕道,突然,她眼前一亮,道:“皇叔,是的,我记错了。皇叔说得对。”
燕凌寒嘴角微扬,嗔怪道:“傻丫头,遇到事情怎么悄悄躲起来,不来找皇叔解决?”
安淑公主低着头,不说话。
赐婚圣旨已下,她以为事情已经没有了转机。可是,父皇却告诉她,可以让云轻鸿成为云念远,她忽然看到了那么一扇明亮的窗子,心生欢喜。可是结果呢,这扇窗户也无情地关闭,那一刻,她真的是万念俱灰,什么也无法顾虑。
见安淑公主如此,燕凌寒叹了一口气。
这时,安淑公主抬头看着燕凌寒,眼神中满是期待:“皇叔,你可以让云轻鸿喜欢我吗?”
燕凌寒一时语结。
赫云舒上前,握住了安淑公主冰凉的手,拉着她在院内的石桌上坐下。
燕凌寒则悄悄走了出去。
赫云舒伸出手,将散落在安淑公主额前的头发归到耳后,说道:“安淑,如果我现在让你喜欢念远表哥,你能做到吗?”
“不能。”
“是啊,喜欢是不能强求的一件事。而且,即便是真的强求到了,会是你希望的吗?”
安淑公主的脸上,现出迷茫的神情。
“安淑,你还小,当你长大了,经历一些事情,见过一些人,你就会更加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不要急,慢慢长大就好了。”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长大了,或许我喜欢的人,就不是轻鸿哥哥了?”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现在我们不会知道。这一切,就交给时间来决定吧。而现在,我们都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好吗?”
听到赫云舒的话,安淑公主重重地点头,道:“嗯,你说得对。我还要继续查宫里的大魏奸细,我不能消沉的。”
说着这些,安淑公主的脸上,重新显现出斗志昂扬的色彩。
赫云舒笑笑,有些羡慕这个年龄的洒脱和快意,说起来,安淑公主不过是约莫十四岁的年龄,正是一生中最好的年龄。现在想着这件事,转眼也能将这件事很快就抛之脑后,她们每一刻接触到的东西都是新鲜的,而这样的新鲜,会让他们充满活力。
真好。赫云舒由衷地感叹。
转瞬,安淑公主的小脸又垮了下来:“你说,我要是回宫了,父皇问起怎么办?”
赫云舒俏皮地指了指天,道:“天塌了有个儿高的顶着。你说咱们几个,谁的个子最高?”
“我皇叔!”
“对啊,一切交给你皇叔就好了。他若是处理不好,我收拾他!”
“嗯嗯!”安淑公主重重地点头,一张脸上,重新写满了欢喜。
赫云舒站起身,招呼着安淑公主,道:“走,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早点铺子,咱们去吃饭,吃完饭让你皇叔送你回宫!”
“好!”安淑公主甜甜的笑着,整个人都显得欢快了许多。
二人拉着手走出了院子,见安淑公主的脸上重新显露出笑意,燕凌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看向赫云舒时,又多了那么一些敬佩。
三人去府外的早点铺子吃了些饭,许是昨晚没吃饱的缘故,安淑公主一连吃了两屉小笼包,两碗豆腐脑,比赫云舒和燕凌寒加起来吃的还多。
一顿丰盛而美味的早餐,加一个美好愉悦的心情,这一天的开始,似乎还不错。
吃罢饭,赫云舒便让燕凌寒带着安淑公主回宫。
燕凌寒皱皱眉,道:“不是要去春和茶楼吗?我与你一起吧。”
赫云舒摇了摇头,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安淑的事情比较要紧,你可一定要办好了。若是办不好,你也就不必见我了。”
燕凌寒一笑,道:“好!”
只是,想着让赫云舒一个人去茶楼,他还是很担心。而且,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赫云舒似乎知道自己即将见的人是谁。
是谁呢?燕凌寒苦思冥想,却是怎么也想不错。
这时,赫云舒推了他一下,道:“赶快走吧。”
燕凌寒点点头,带着安淑公主上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赫云舒则坐上另一辆马车,朝着城南的春和茶楼而去。
这春和茶楼在京城中最繁华的朱雀大道上,生意很好,热闹非凡。
赫云舒进去的时候,茶楼刚开门没多久,她一进去,掌柜的就招呼了上来,殷勤道:“这位小姐,您来点儿什么?”
“二楼最西侧的包间,有人吗?”
“有,有,是一位姓云的客人,也是刚来。”
赫云舒点点头,道:“好,带路吧。”
很快,赫云舒来到了二楼最西侧的包间外面。
赫云舒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而进,看到一个人站在窗户边,他身形瘦削,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她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