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消息,燕凌寒眉峰微凛,照此说来,大魏的确是不安分了。
如今想起来,四年前与大魏对战的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清晰如昨。在那一战中,他被暗算,伤了腿。也是自那一战之后,他佯装成痴傻的模样,成了外人眼中的残废王爷,为的,便是暗中调查大魏奸细。
这一查,就是四年,此事也只是稍见眉目而已。大魏的手插进大渝已非一日,想要将其连根拔起,也非一日之功。
如今大魏再次不安分,这一次,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这时,赫云舒走近了他,握住了他的手,道:“不怕,凡事只要我们一起去面对,就无须担忧。”
燕凌寒笑笑,回握住了赫云舒的手。
是的,从前他就无所畏惧,有了她在身边,他更是什么都不怕。
既然大魏有异动,那么,他是一定要去墨城的。
他心思微转,有了决定。
他拉着赫云舒在自己的怀里坐下,抱紧了她,俊眉的额头渐渐皱起。
赫云舒伸出手,在燕凌寒的额头上摩挲着,试图将他皱起的额头抚平。
“在发愁什么?”赫云舒轻声问道。
闻言,燕凌寒的额头皱得更深了:“眼下大魏不安分,可大蒙这里,大蒙的可汗闪擎鹰尚未回去,若我离开,恐生变数。若是派人留在这里,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么,我留下来吧。”赫云舒主动说道。
燕凌寒一愣,他原本是想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的,却不料赫云舒先一步说了出来。如此一来,接下去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时,赫云舒开口道:“军医队的事情刚有一点儿眉目,若是现在离开,又要从新做起,实在是费时又费力。我留在这里,一方面提防大蒙可汗背信弃义,卷土重来,另一方面,可以趁此机会把军医队做得更好,你说呢?”
赫云舒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燕凌寒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抱紧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道:“我就是怕你太辛苦了。”
“不碍事的。待大蒙可汗回王都,军医队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了。到那时,我再去找你也就是了。”
“嗯,辛苦你了。”说着,燕凌寒的声音轻了许多。
之后,燕凌寒去了议事厅,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和军中的将领商议一番的。
燕凌寒离开后,赫云舒走出门,看着此刻辽阔的天际,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燕凌寒的本意就是想让她留在这里的。与其让他辛辛苦苦地把话题往这个方面引,倒不如她自己主动说出来,也免了燕凌寒一番辛苦。
幸好,为了避免大魏生乱,在离开京城之前,赫云舒就已经向燕皇提议,将五万云家军调往靠近大魏的边境一线。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到了。
燕凌寒去了议事厅,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赫云舒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有荤有素,色泽鲜美。
燕凌寒笑着在桌边坐下,打趣道:“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风,你倒是少有这般贤惠的时候。”
赫云舒两眼一瞪,道:“好啊,燕凌寒,你这是觉得我不够贤惠了?”
说着,赫云舒一巴掌拍过去。
燕凌寒伸手挡住,嘴上连声说道:“不敢,不敢。”
赫云舒得意地笑笑,道:“不敢最好。燕凌寒,你不准说我不好,只准觉得我好,明白吗?”
“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燕凌寒拱手说道。
赫云舒笑笑,往他面前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道:“来,吃肉,吃饱了有力气。”
“晚上又没什么事,要力气干嘛?”如此说着,他一脸坏笑的看着赫云舒。
赫云舒瞪了他一眼,心道,你个老司机,动不动就开车,这样真的好吗?
这一顿饭,二人吃得很平和。吃罢饭,二人相拥而眠。
二人都闭了眼睛,但实际上,却也只是假装睡着。
天色将亮时,燕凌寒想要起身,被赫云舒抓住。
她睁开眼睛,看着燕凌寒,道:“万事小心。”
“好。”燕凌寒含笑应道。
赫云舒也冲他笑了笑,大军开拔,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赫云舒再未拦他,让他去做自己应做之事。
燕凌寒突然抱住了她,紧紧地,他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因他想说的,她都明白。
这一日,燕凌寒率领七万大军前往墨城。同时,他留下三万兵士,驻守藏北城,也告知了克拉城的守将李元昭,告诉他,见了赫云舒便犹如见了他燕凌寒,让李元昭一切听从赫云舒的号令。
如此,赫云舒手中就有了五万大军。
有大渝的十万大军驻扎在靠近大蒙王都附近的边境线上,大蒙可汗未必敢以身犯险。她留在这里,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
燕凌寒离开后,赫云舒的生活就变得简单了许多。除了忙活军医队的事情,她也开始着手处理藏北城的杂事。
此前,藏北城的百姓被闪惊雷屠城,无一幸免。前几日,燕凌寒已经飞鸽传书给燕皇,让他尽快选派合适的人手,前来藏北城担任守将一职。
算算时间,新任的守将应该快到了。待新任守将一来,这里的事情就可以交给他了。
与此同时,克拉城守将李元昭也号召他治下的百姓前来藏北城生活,当然,来到这里,会给予一定的生活补助,如此,藏北城才能尽快恢复到从前繁盛的样子。
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后,不少人来了藏北城,有商户,有农民,他们一来,藏北城又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热闹景象。
看着这一切,赫云舒心情大好。
终于,五日后,新任的守将到达了藏北城,与此同时,传来了大蒙可汗闪擎鹰班师回朝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赫云舒心中一喜。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去找燕凌寒了。
和赫云舒的欣喜不同,此时此刻的燕凌寒,却是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