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卫生怎是如此之差?”周大虎心中有一些生气,要知道明末瘟疫丛生,人的寿命都是极短,除了医疗条件差外,也有不注意卫生的因素。
听出了周大虎的怒气,李堂赶紧跪地解释道,“回大人,前些天一直在进行守城大战,这些杂役和阿哈都没有戴枷锁,而看守人员则是严重不足,因此卑职将他们用绳串在一起锁于屋中,并将窗户用木板钉死,后又因审查俘虏中的战兵事由,没有顾上他们卫生,所以造成了屋中臭气熏天之状,还请大人责罚。”
“念你是无心之过,饶你一次,如敢再犯,决不轻饶,记住了吗?”周大虎冷声说道。
“记住了,卑职绝不会再犯,一定要搞好卫生环境,不论何时何地,讲究卫生,杜绝生病、杜绝瘟疫。”
李堂的这个回答周大虎很是满意,点点头示意他起来说话。
“你去传我军令,调二百新兵过来,将俘虏居住之地打扫一遍,并用石灰撒上一边消毒之后再住。”
“遵命!”
李堂起身,快速领人去新兵营调来人手,完成大人的命令。
周大虎望着眼前一个个光头模样的人,低声吩咐身边亲卫道,“将这些工匠和杂役等人全部集中到院子里去。”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外,站在院子里等待这些人出来。
不一会就传来了亲卫的呵斥声,陆续有人走出屋中,明末的秋天因为小冰期的缘故,八月已是早晚有一丝寒冷在身,中午确是艳阳高照,温风和煦,让人是十分的舒服,让身体产生了一丝丝乏意,浑身懒洋洋的,但这种感觉却不会在这些被俘的建虏杂役身上发生。
此时他们这些杂役大多数人都是一片恐惧,不知是何事又要被提出来,是得,他们很害怕。面对自己昔日的故国,面对既熟悉又陌生的大明朝和朝廷官军,他们没有高兴只有害怕,害怕朝廷把他们当成汉奸和叛徒处置,他们此时想哭,心中悲痛不已,有些崩溃,想着在辽东的亲人,心中只有深深地无奈以及逆来顺受。
由于人数过多,屋中的匠人和杂役是分批出来院中,清新的空气一吹,久在浑浊的大屋中的人们顿时清醒无比,看见站在他们面前的周大虎身边前呼后拥,知道了是朝廷大官来了,人本能的求生欲望瞬间爆发,呼啦啦立即跪下一大片,齐声高呼冤枉,求大人明察等口号。
周大虎一声长叹,向前一步,双手下压,一边的亲卫则高声喝道,“肃静!”
几十名壮汉的大声高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立时镇住了院中众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这时周大虎轻咳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后,肃声说道,“诸位原来都是我大明百姓,被建虏强行掠走到了辽东苦寒之地充当苦役劳力,我亦知你们的痛苦酸楚和艰辛,但是亦不能掩饰你们的罪过,就是你们在两军大战时,是作为敌军一方帮助他们打击朝廷官军,此罪不能不罚,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周大虎的话听在他们耳中,是心惊肉跳,最后免了死罪大家松了一口气,但又听到活罪难饶,心中又是“咯噔”一下,不知是什么活罪处罚?
他们在辽东都经历过严酷而恶劣的生存环境考验,最后靠一技之长、或者能言会道、善于察言观色才活到现在,他们离开大明少则五年,多则十年等或者更多,有的还是长居辽东的汉人,从未来过大明腹地,根本不知道现在明廷对他们这些人有何处罚。大家盯着周大虎静静等着下文。
周大虎扫了一眼面前杂役、匠人等众人,看见他们面色变幻不定,脸色苍白等着自己下文,便也不再折磨这些可怜又可恨的人们了,周大虎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在建虏军中服务,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有手艺的匠人,罚在我军中无偿效力十年,没有手艺之人挖矿种地十年,表现优异者可酌情减少惩罚年数。”
“如有拒绝服务者,存心逃跑者,一律杀无赦!”
周大虎话音一落,大家都齐齐跪地谢周大虎不杀之恩,他们在建虏面前便没有了尊严和血性,有血性的的、有尊严的,不怕死有骨头的,早就被建虏砍了,哪会活到现在,一时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畏于周大虎手中的刀兵,总之,现在皆是感恩戴德感谢不杀之恩。
周大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心中可怜他们,但也知道不能给他们好脸色,待之太好。毕竟他们加入了建虏阵营,虽然是为了活命被迫的,但也是此凤不可长,待之太好岂不是助长了此凤。
片刻之后,周大虎命令下来,铁匠、木匠、弓匠立即入兵营服务,兽医、马夫、牛医等人入营管理战马和缴获之牛羊,若有二心者、逃跑者,杀无赦。余下杂役分类别目后,改善待遇,分发新衣新被不许虐待半分。
随着李堂带着二百新兵的到来,大扫除开始了,李堂交代一番后,跟随周大虎去了建虏、蒙古鞑子、汉军旗、随旗汉兵等俘虏关押等处,路上周大虎了解了一些情况,这次过去不收人、不杀人,只是单纯看看自己的战果武功情况而已。
这次李堂早早就派人打开了关押之处大门通风,周大虎一到就看见了,便嘱咐李堂道,“这些建虏我有用处,蒙古鞑子和汉军旗、随旗汉兵等我还要收服他们为我所用,务必管理好这些人,不要出意外。”
“大人放心,这些都是大人的军功,部下定会万分注意,不使一人死亡。”
周大虎点点头,加快脚下步伐向关押之处走去……
……
雁门关到代州城的官路上,一队骑兵亲卫约有六十余人护卫者两名身着官服冠带之人和数名幕僚人员急速向代州而去。
这队人马奔驰一阵,距代州城十里后,为了爱惜马力,队伍速度缓了下来,大家骑在马上缓缓向前而行。
骑在马上的山西左参政兼雁平兵备道田时震边走边感慨,“余月不见,恍如数年,犹如隔世。”看着马下一片狼藉的原建虏驻扎营帐之地,心中唏嘘不已。【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