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国皇宫中。
南宫幽着深紫朝服,恭敬递上一文书:“父皇,文书中所记录的名字,全部都是被东陵玄亲王妃医治过的人。儿臣期间查询多次,他们的瘟疫都无再复发。”
南安帝颔首,他轻抬手。
南宫幽心领神会,上前将文书交与他手。
眼下南安瘟疫再无复发,原本送回慕卿宁后,他还担忧了些许时日,就是唯恐瘟疫复发,好在最后调查到结果是没有。
“这个慕卿宁,倒是个收奇女子。”南安帝阅览文书名单,旋即轻笑,笑后又可惜:“虽是女子身,却与男子行事一般无二。不仅医术高超,还能抛下一切见解,来为敌国医治。”
“此女子若是生在我南安,朕定然赐与她独一无二与男子一样行事的权利,只可惜啊,非我南安国人。”
南安帝摇头轻叹,只可惜慕卿宁不是南安人,且她又是东陵王妃。
听闻南安帝这么说,南宫幽微微垂眸,神色古怪,也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
此刻,南安皇宫一片祥和,而东陵后宫中,却是气氛异常低压。
四皇子书房内,惠贵妃坐在上首,四皇子在她下方,二人神色皆是可用黑沉来形容,仿佛下一刻能黑出水来一般。
“母妃”
四皇子咬牙切齿,他深呼吸着气,努力克制着怒火,这才开口:“母妃,我们当真就不管了吗夜凌渊声望已经这么高,而今又成功令南安退兵,重达两国之好。如此一来,儿子与太子之位便又拉开距离,莫非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夜凌渊如愿吗”
一想到这些,四皇子没能忍住怒火,气急败坏横扫桌面文房四宝,只是如此也未能令他怒火平息几分,反而越发气的厉害。
惠贵妃恨铁不成钢瞪了眼他,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他,呵斥道:“就是你这般沉不住气,才让夜凌渊小人得势”
“母妃自小编教导你,凡事讲究一个忍字,可你从来不听母妃的话”惠贵妃满腹同样也是怒火,不仅对夜凌渊,也对四皇子的不成器。
皇室中的子女,向来早熟,四皇子亦是如此。
她能得宠至今,凭借的也是一身本事。四皇子尚且年幼之际,她便常常将一个忍字挂在嘴边,可到最后,非但没有养成一个忍耐的好性子,反而行事还急躁无比。
惠贵妃深呼吸着气,长指甲掐着掌心,朝中局势的改变,要论日期,便就是从四皇子被禁足在万福山开始。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不成器
惠贵妃气得险些呼吸不上来,连带看着一向宝贵的儿子,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四皇子被惠贵妃数落一通,怒火更是宛如滔天之势,心中越发怨恨夜凌渊。
朝中支持他的朝臣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多,从夜凌渊平安胜利回京那一刻,局势便又发生了改变,多数支持他的朝臣,都反而去支撑夜凌渊。
四皇子本也是天之骄子,却因夜凌渊三番五次的立功,将自己活生生逼成了一个事事怨人之人。
医馆中,慕卿宁不停在门口徘徊,时不时便伸长脖子看着远方,似是等人。
一刻钟之后,身着灰衣的一个男子入了习惯。
看到来人那一刻,慕卿宁眼神逐渐绽放亮光,仿佛抓住主心干一般,她急急走上前:“千墨,你总算来了”
当初与夜凌渊完婚后不久,又因为千墨入了医馆历练,在相熟之后,便拜托了千墨帮她查一件事。
后来几次三番与夜凌渊一同离开京城,忙里忙外之际,她倒是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这次从边界回京不久,才猛然想起来。
千墨取下头上毡帽,露出一张任谁看了都要夸赞的清秀俊颜。
“你要的都在这里。”千墨抬手,露出了手中一直提着的东西。
慕卿宁看着麻布样的袋子,迫不及待接过,打开一看,里头正是她所要的。
“谢谢你千墨,此行你辛苦了”慕卿宁整个人泛着欣喜之意,黑眸闪过感激。
千墨轻轻点头,淡笑后又恢复面无表情之态,随后入了医馆后堂。
看着还是一如既往无神色的千墨,慕卿宁失笑一二。
她掂了掂布袋子,转身离开了医馆,回到了王府。
一路直奔院而去,回到担房中的第一时间,她便立即对布袋中的东西进行了研究。
研究极难,不易被人察觉真相。
不过好在自拜托千墨查那一刻起,慕卿宁就已经研究了好些时日,眼下有了布袋中的东西助力,研究起来便没有之前那么困难,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轻易解决。
两人大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东西。
她取出手术刀,眼睛犀利凝视桌上东西,时不时便观察仪器结果。
一个半时间过去了,随着慕卿宁收拾东西的动作,能看出研究结果已出。她已经成功破解了他们当年是如何操作,现在她已经可以复刻操作。
见此,慕卿宁将东西好生收起来后,立即赶往了书房。
书房中,夜凌渊看着侯夫人又送过来的请帖,在房门被推开那一刻,他将请帖随意丢在一旁,抬眸看向来人,眼神温柔:“怎么了”
“夜凌渊,我已经能操作当年真相了”慕卿宁小喘了一口气,缓解之后,她急急忙忙又道:“现在证据什么的我都有,你是否要将你的身份与这件事一起曝光出来”
她苦心研究这么久,又拜托了千墨行事,乃至千墨不辞辛苦,在外查询的一切,都是她为了能够帮助夜凌渊,能让当年的事情真相大白。
皇帝的恶行,乃至上一辈皇后与夏家的恶行,都需要一个证据在将他们绳之以法。
这个皇位,与这东陵天下,都应当让名正言顺的皇室血统继承,如此方能平息东陵开国皇帝祖辈以来的功苦。
夜凌渊黑眸微眯,眸色幽深。
慕卿宁此刻看着夜凌渊,二人相熟,夜凌渊露出这般神色时,她已然猜到他略微纠结的内心,是以一直安静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以后,他抿了抿唇,神色变化莫测:此事,容我在想想。”
要将一切公之于众,并非是有证据在手,就能做的事情,眼下一切还未定,他不愿又生出什么事端,也唯有容后再议。
而彼时的京城中,一位大夫的名声,忽而大大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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