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披星戴月风尘仆仆来到帝陵,如今夜色朦胧快马加鞭离开帝陵,这一切都像是黄粱一梦,只不过夜凌渊的身份从东宫太子江山未来之主变成了祸世妖星被贬王爷,回到京都免不了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因为皇帝明亮夜凌渊一到京都立刻回京面圣,是以两人甚至来不及整理仪容,便匆匆入宫当朝觐见了。
朝堂上诸位大臣百官倒也看不出什么前后差异,但是踏出皇宫的那一刻起,夜凌渊和慕卿宁就开始迎接各路冷眼和嘲讽。
一个身穿紫袍的公子指着夜凌渊和慕卿宁坐着的那辆马车,嫌弃:“你看看,夜凌渊被贬值了还敢大动干戈,当那么多人的面在街上坐着马车。”
“可不是,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风风光光的东宫太子吗现在就是个被圣上钦点的祸世妖星不入流的藩王,以后只怕会贬到岭南幽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呢。”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仗着自己喝多了酒,糊口乱言,单纯是说了个爽。
“我倒要看看,他如今还能怎样猖狂”紫袍公子拿起了酒杯,爽快地一饮而尽,脸上满是笑容。
他就是看不过夜凌渊的那类人,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夜凌渊比他优秀无数倍,父亲总是把他跟夜凌渊比较,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毫无长进
白袍公子的父亲在朝廷上的职位不低,有不少的内部消息,他故作神秘地做了个手势,示意紫袍公子侧耳来听:
“我听我爹说,有不少以前对夜凌渊示好的官员,跑去其他几个皇子那里了,恐怕他在朝廷里面的势力所剩无几了”
紫袍公子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不喝酒了,似笑非笑地盯着楼下消失的马车,突然畅快鼓起了掌:“按你这么说,他夜凌渊不过是有一个王爷的虚名罢了,真是好笑。”
这样的对话充斥着夜凌渊和慕卿宁回到王府这条路的每一个角落,慕卿宁就算再不想听到,也不得不听到,看夜凌渊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慕卿宁就着急地派暗卫出去把说这类话的人以及时间记录了下来,呈到他们手前。
以后这些人自是不必再用了
后来渐渐听得多了,两人都不在意了,慕卿宁在闲暇时,还会开玩笑对夜凌渊开口:“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毕竟你如今落了势,可以看透不少人,到底是对你忠心耿耿,还是墙头草一吹就倒”
夜凌渊知道慕卿宁是在安慰自己,其实是太子还是王爷都不要紧,只要他们两人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并且不会被欺侮,就算做一个山野村夫也未无不可
他勾了勾嘴角,类似的事情,在朝堂上他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甚至他从小就经历了皇家的残忍,然而有人能时刻记挂自己也是开心的:
“再不济孤还是个王爷嘛,他们算什么东西,没脑子的东西,一年俸禄不过百担的芝麻小官整日阴阳怪气出生皇家的主子,自欺欺人罢了”
夜凌渊这样说话很大程度上是安慰慕卿宁,自己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不用担心。
既然夜凌渊不受影响,那么慕卿宁就更不在乎这些了,他们难得有了悠闲的时候,慕卿宁便惦记起她的医馆:“索性无所事事,我去医馆看看,也不知道最近他们把生意做得怎么样。”
还没等夜凌渊开口,在门外的奴仆就匆忙地走了进来,冲着他们的行礼,语气稍显急促:“王爷,王妃,四皇子在门外等候,想要见一面。”
四皇子在这时候来了
如今皇上明显是在针对夜凌渊,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到王府。
夜凌渊面色如常:“请进来吧”
四皇子在门外等了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奴仆的通报,他把折扇打开,往里面走。
他进去以后不急着说话,先是不动声色打量了夜凌渊跟慕卿宁的脸色,发现他们一如既往,放下了心。
“皇兄,你怎么还如此自持皇宫里的消息不到一日便传遍天下,四弟我当真为你心忧啊”
“皇兄坐东宫之位这么久,从来没有听到钦天监有祸事之言,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难道皇兄就打算一直呆在王府毫无作为”
从来锦上添花无人记,雪中送炭情意深,只是这炭送的未免有些太晚了,谁知道这其中是真情还是假意
夜凌渊微微颔首,说道:“有劳皇弟关心,本王以为如今也不算难过,再者天下能者居之,父皇想传给谁那就说明谁是能者,想来是我德行有亏吧”
四皇子眸中闪过一丝明亮,转瞬换上了更加嘘寒问暖的态度:“皇兄怎会是无德之人,整个东陵国谁不知道皇兄征战沙场为国为民,他日我
定会到父皇面前陈情,洗脱皇兄的祸世之名”
慕卿宁抬眸,淡然一笑:“殿下若是真的记挂王爷想要求情,但也不必时时挂在嘴上说与人听罢了,本宫和王爷一路奔波水土不服,就不多留殿下了,就由本宫送一送殿下吧”
四皇子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尴尬无比,他本来是想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兄弟情深,但这个慕卿宁非要拆穿他的虚情假意,还这么直接的送客赶人,可是偏偏夜凌渊这个皇兄还没什么反应,他只能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怒火。
“那就有劳皇嫂了”
慕卿宁没有带奴婢,独自一人回到了医馆,到了门口却怀疑是走错了地方,以前的医馆明明是人来人往,里面挤满了人,而现在单单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而且大多是穿着布衣的老百姓,一看就没有多少的钱财。
她伸手招来了医馆里面的管事,询问:“怎么回事,本宫走了才多久,怎么医馆竟冷落至此”
管事看到她回来,又是高兴又是愧疚,伸手往自己脸上抽了个耳光:“都怪小人没有管好医馆的事情,在上回,您跟千墨不再坐镇以后,来看病的人少了,“这才知道,几乎所有看病的人都奔着您们的名头来的”
“刚开始的一月还算不错,但是他们看见效没有那么快,都跑到别的医馆去了,我们这儿的收入仅仅够勉强支出,好不容易才撑着。”
此事在慕卿宁的意料之外,她不知道自己匆忙的离开,给医馆带来了如此大的损失。
她扶起了管事弓着的身子,安抚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本宫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罢了,再慢慢经营也就好了”
就算无法去教导人一身医术,对她而言,做几副成效好的药还不容易吗
管事见慕卿宁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才有胆直起了腰,对慕卿宁的敬佩又上了一层,他一拍脑袋,懊恼,忙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情,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再向我们的医馆出售草药了”
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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