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又被蓝先生罚啦!
整整一个月,魏无羡都被蓝忘机压在藏书阁里抄那些家规,蓝先生特意嘱咐的其他弟子,不要在魏无羡禁闭的时候进去打扰,企图让自己的得意门生好好的去管教一番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一开始还每日都能听到魏无羡瘫在地上闹着第二天绝对不去抄那些家规了,到后来也不知是来了兴致还是怎的,他居然每天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早早起床神采奕奕的跑去藏书阁门口等着蓝忘机开门。
本打算偷偷去藏书阁里放点零嘴,让魏无羡能够解解闷,没想到他倒是跟蓝忘机玩得开心。有一次蓝钰在藏书阁楼下晃悠,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看热闹的时候,居然被楼上扔下来的纸团砸了个正着!当他抬头,还听见了魏无羡兴高采烈的跟他打招呼,问他要不要上去一起痛饮一杯。
结果当然是被蓝忘机的一道剑气逼回了桌边,老老实实端端正正的持笔继续往下写。
魏无羡到藏书阁的时候是不佩剑的,他说免得蓝忘机看他不顺眼想要跟他打一场,不带剑也好,好歹也算个熄战的理由了——蓝忘机那样正大光明的人才不屑欺负一个没有武器的人。
他这么对其他人说的时候,脸上挂满了得意洋洋的笑容,活像是在夸他自己一样,惹得众人不由得开始嘘声。
看蓝忘机与魏无羡相处的还算愉快,蓝钰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了。
这一个月里,蓝曦臣又独自出去夜猎了一次,在蓝先生启程去清河会谈之时才匆匆赶回来。
按以往的经历来说蓝曦臣走时应该是会提前跟蓝钰说一声的,可这次约是因为他们之前那还没谈完的话,使得二人在云深不知处碰面的机会减少了许多,就算见面也只是简单的打招呼,更不提什么相约喝茶或是带着小食秉烛夜谈。
蓝钰不知道蓝曦臣怎么想的。
他找了块手帕细细的擦拭着手上的望日,这些日子里以来除了去蓝先生那里听课,他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偷偷去找魏无羡学剑,或者是带着聂怀桑他们漫山遍野的找地方玩闹,连蓝忘机都见得少了。
“你是姑苏蓝氏的弟子,跟我们这样混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聂怀桑曾经这么问过蓝钰。
蓝钰瞥了他一眼,抖了抖手上的鱼竿跟鱼篓,心想原来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玩叫“混”啊,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去打击聂怀桑,只是解释道:“之前去你家,聂宗主对我颇为照顾,走时他也叮嘱过我,等你来云深不知处之后要好好照顾你,再说了,蓝氏规矩虽多,却也教人不要结交奸邪,不会去限制我与你交朋友。”
倒是魏无羡吐出嘴里一直叼着的狗尾巴草,面上不屑:“聂兄你信了?他就是爱玩,上次我们被蓝湛看到一起玩的时候他怎么说的你忘了吗?还‘魏公子跟聂公子拜托我带他们逛逛这里,你要同行吗’,我说蓝钰,你对得起我捂在怀里的那只烤鸡吗?对得起我被烫红了那么大一块的胸口吗?”
聂怀桑面上不解,觉得这种情况似曾相识,半响回不过神来,只得糯糯的点头又摇头。
而魏无羡除了第一次因为好奇问蓝钰为何不学蓝氏的剑法且没得到回答之后,识趣的没有再问,而是私底下以师傅自称,死活压着蓝钰喊他师傅才肯教他如何用剑。
蓝钰没脸没皮惯了,魏无羡也没脸没皮惯了,两人臭味相投,还偷偷的从山下运了几坛天子笑,藏在了魏无羡的寝房的地板底下,说是要择日举行拜师礼,不过说白了就是寻个理由一起喝酒罢了。
从藏书阁出来的那日,魏无羡邀了一群人等在底下,说是要给他们看一场大戏,蓝钰看他神色自得,又想到蓝忘机那副严肃的面容,最终还是没这个胆子跟着魏无羡,只能坐在房里想象在乱葬岗时魏无羡口里说的那个“气得震飞了树上的鸟”的蓝忘机是什么样子。
反正肯定总比以前要有人气。
蓝钰将望日放回剑鞘挂在墙上,然后笑眯眯的往嘴里塞了一颗甜枣。
这日夜里,为了庆祝魏无羡从藏书阁里出来,他特意邀请了几个人一起去他房内喝酒,本想约蓝钰,但又想他毕竟也是蓝氏的弟子,再怎么跟他一样爱玩,想必也是不会一起喝酒的——吧?
就在这犹豫的几瞬里,几个同窗好友已经急匆匆的过去把酒打开,活像几百年没有碰到酒的老酒鬼一样,闻着酒香就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看天子笑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魏无羡也没得闲暇去喊蓝钰了,他挣扎着从人群的缝隙里掏出一坛子酒,拔了酒塞就痛饮下一大口,坐在床边对着月亮开始吟诗。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对饮成三人!”
魏无羡嘴里的胡言乱语不停,聂怀桑也十分捧场的一边往嘴里塞烧鸡,一边鼓掌称赞:“好诗!好诗啊魏兄!”
“聂公子,你别纵着他发酒疯!”江澄皱眉,一把将魏无羡从窗沿拉下来,迅速的关上了窗户,“你偷喝酒还该开着窗户?看清楚了,这里是云深不知处!不是莲花坞!”
魏无羡软着身子揽着江澄的肩膀举杯大笑:“哈哈哈!我管这里是云深不知处还是云浅不知处!难不成现在还能跳出个蓝湛来管我?”
说时迟那时快,蓝湛、蓝氏二公子、蓝忘机,冷面推门而入。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蓝忘机只觉得头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的捏住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拔剑的冲动,冷声道:“云深不知处禁酒,禁喧哗······你们可知犯了多少条规矩。”
几人面面相觑。
魏无羡反应极快,冲上去就是把蓝忘机拉到一边,空出一条门缝让江澄跟聂怀桑先跑,自己则是偷偷的从怀里掏出个纸人贴在了蓝忘机的背上。
蓝忘机原本挣扎的动作一瞬间就停止了。
“这么久了,蓝湛,你可总算是落到我手里了!”魏无羡得意的笑了几声,命令着蓝忘机跟着他一起坐到的桌子前,“老罚我!来!干了这杯!你我一同犯禁!既然如此不如各自放各自一马?唉,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蓝湛你真是个爽快人!来!干!”
自说自话间,蓝忘机同魏无羡饮下了见面这么久来的第一杯酒。
于是,不会饮酒的蓝二公子直到第二日清晨才从魏无羡房内醒来——带着一身清香的酒气。
蓝忘机面无表情,心中却惊涛骇浪,僵着身子拍开魏无羡伸过来的手:“你竟敢——”
“唉,给你扶一下抹额,昨日明明给你扶正了,睡一晚上起来又歪了。”
喝了酒,还被碰了抹额。
蓝忘机眼前一黑,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避尘。魏无羡看他动作则是警惕的往后一跳,搬了个小板凳挡在胸前颤巍巍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等到蓝钰听到消息时赶过去时,蓝忘机已带着几个昨天晚上一起闹的弟子一同跪在地上挨板子了。
“······”你可真是好手段,竟然骗得蓝二公子与你一同受罚!蓝钰站在人群外颇为敬佩的听着魏无羡肉痛的吸着凉气的声音,笑得歪了嘴。
不过这么些板子下来,还真有些不好受。蓝钰转头去了蓝忘机的房里找了套衣服,回来时刚好碰上他们受罚结束,于是就跟着步伐比平常要慢上一些的蓝忘机一同去了冷泉。
蓝曦臣站在人群前垂眼,思索了片刻,走到魏无羡的面前露出歉意的笑容道:“云深不知处的规矩甚多,魏公子不习惯可以理解,忘机此次是罚得重了些,看魏公子恐怕有些日子不能下床了。”
闻言的魏无羡苦了脸,趴在江澄身上开始嚷嚷起自己的屁股好痛好痛。
“不过我知有处地方,魏公子去那疗伤的话,好得能快上一些。”蓝曦臣笑着说,比了个请的姿势,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带着惊喜的从江澄背上跳下来的魏无羡往蓝忘机离开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痛得要死,连走路都不能走吗?江澄看着魏无羡敏捷的动作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又被这个家伙耍了!
等魏无羡走到蓝曦臣指的那个园子时,蓝忘机已经在冷泉下泡了一会了,蓝钰正在一边收拾那些浸了血的衣服。
“蓝湛!蓝钰兄!你也在这!”魏无羡兴冲冲的打招呼,本想快点跑过去,但跑了没两步突然想起来自己此刻应该时身负重伤,于是又扶着自己的腰,拖着半条腿磨磨蹭蹭的从园子外面进来。
“!”蓝忘机不可置信的看着魏无羡,下意识的往水里缩了一些,让水盖住自己的肩头,低声惊问道:“你为何在此!”
二人似乎是有话聊,蓝钰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几圈,看他们似乎都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于是挑着眉,了然地点头,收拾了脏衣服之后便默默地想要退出这三个人的戏份。
临走前他小声的冲魏无羡道:“哎!没给你准备衣服,待会抢了二公子的外套披上就好,下次来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备一套放在他房里,到时候一起带过来。”
魏无羡倒是没想过还能有机会跟蓝忘机一起泡冷泉疗伤,不过还是感激的应了一声。
蓝钰走时没听到魏无羡凑上去笑嘻嘻的回答。
“泽芜君带着我来的呀,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就是冷了些。”【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