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溪没抽过烟,但她从小就看到她妈妈抽烟,所以拿烟点烟的手法倒是十分娴熟,她略歪着头叼着烟将烟点燃,光影下升腾的青烟将她的脸部轮廓映衬的分万迷人。
只不过在吸了一口后,她马上就咳嗽了起来。
“这烟怎么这么呛人?”她皱了一下眉。
顾夜恒把烟从她的手指上拿下来叼到了自己的嘴里,有些不悦地说道,“这是男人抽的烟。”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空姐马上从自己包里掏出香烟递给季溪,“抽我的,这是女士香烟。”
季溪伸手想拿,顾夜恒却一巴掌将她的手打开,“小姑娘抽什么烟?”
“顾总,我都过了二十二岁的生日,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季溪指了指外面,“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放松,我想抽根烟嘛。”
后面的话她略有些带撒娇。
顾夜恒的语气软和了一些,不过他还是反对,“你还不会抽烟,等学会了再抽。”
“谁都会有第一次。”空姐掏出一支烟为自己点燃,然后从烟盒里甩出一根再次递给季溪。
顾夜恒瞅了一眼空姐,空姐笑着轻捶了一下顾夜恒的肩膀,“顾哥,没关系的,别这么严肃嘛。”
“是呀,别这么严肃嘛。”季溪学着空姐的样子,只是没有去捶顾夜恒的肩头,不过神情倒是挺妖媚的。
顾夜恒听她没办法,独自去喝酒。
季溪再次点燃烟,吸了一口还学着顾夜恒平时抽烟的样子悠悠地吐了出烟雾。
她朝空姐笑了笑,“果然女士烟不呛人。”
这时,外面响起了劲爆的音乐,狂欢开始了,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夜场开始啰!”空姐站起来,问季溪,“要跳舞吗?”
“可以呀。”季溪也站了起来,她还没到过这种地方跳舞。
“跳舞之前要喝一杯,这样更嗨更爽。”空姐拿过一个杯子帮季溪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满上,她十分豪爽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季溪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顾夜恒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看着突然变了性情的季溪,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家伙又怎么了?
季溪跟着空姐挤进了人群里,酒精跟烟草双管其下让她有些迷离,她感知不到这世界是否真实,人们在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开心,人们在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快乐。
每个人都像是假的,但每个人又都像是真的。
原来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就算再痛快也有地方可以让自己疯狂,所以没什么是不能抛开的,明天过后又是一番天地。
“怪不得大家喜欢泡夜店,这地方会让人忘记烦恼。”季溪对空姐讲。
“何止会忘记烦恼,抛开平日里的虚伪你会发现最为原始的自己是自由的的独立个体,你更加会发现自己原本的生活真他妈操蛋!”空姐说完,爽朗地大笑起来。
季溪也笑了,她觉得空姐说的没错。
现在回想她被徐子微暗算时候还真是他妈的操蛋。
两个人跳了一会儿,空姐突然凑到季溪耳边说道,“亲爱的,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我想泡你老板,你能帮忙牵下线吗?”
“你想要他微信?”
“妹妹,这是夜店又不是联谊舞会要微信干什么,我想泡他当然是因为他帅气又多金,想跟他……”空姐暧昧一笑,“我想知道他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开房。”
这么直接!
季溪朝空姐竖了一个大姆指,“我就喜欢像你这么直接的,行,没问题,我去帮你问。”
说完,她扭身朝卡座走去。
季溪回到卡座里,一屁股坐到顾夜恒旁边,直接就问,“你晚上想跟人开房吗?”
顾夜恒一愣,原本端起酒杯想要喝一口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眯缝着眼看向季溪。
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
季溪朝外面指了指,“那空姐说想睡你,问你有没有兴趣跟她开房。”
顾夜恒把酒杯甩到桌上,侧过身面向季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她想泡你,让我过来传个话,你愿意就说愿意,不愿意就说不愿意,我去回话。”
“她当我顾夜恒是什么?”
“当然是拿你当凯子。”
顾夜恒脸瞬间就黑了。
季溪却来了劲,她抱着双臂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哇,原来顾总您在这里也会成为女人狩猎的对象,所以说这世界也挺公平的,并不是只有有钱的男人可以随便睡女人,漂亮的女人一样可以随便的睡男人。”
她站了起来,邪恶地笑了笑,“我也去狩个猎,看自己在这里能不能也钓到凯子。”
说完,她扭头就钻进了舞池里。
顾夜恒气得心肝儿都在疼,这家伙是上天派来对付他的吗?
季溪虽然喝得有些醉,但还没有醉到学空姐那样主动出击,她只是站在人群里向朝她行注目礼的男人笑了笑。
很快,这些男人就朝她走了过来。
这时,一条大金链子横空出世,堵住了那些男人前面。
“美女,怎么落单了?”大金链子坐在散台区一直关注着顾夜恒的卡座,他看到空姐进去跟顾夜恒两个人喝酒,又看到季溪一个人又是发信息又是打电话。
依他老道的经验,他断定季溪只不过是那个高个子男人身边的一个随行人员。
所以,这个漂亮的女人并没有主,每个人都有机会。
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要不我陪你跳舞!”大金链子说着就扭动着大屁股在季溪面前晃,那舞姿极其的难看,甚至还有一点点猥琐。
季溪心想自己的魅力如果只是能钓到这种凯子,她还不如直接就勾引顾夜恒,这太他妈恶心了!
“请你让开好不好!”季溪忍着恶心对大金链子说道,“你在我面前跳舞就像一坨屎在扭。”
季溪话音一落,围着季溪旁边看热闹的几个男人哄堂大笑起来。
其中有一个男人还朝大金链子喊道,“王哥,人家美女说你像坨屎在扭!”
“还别说,扭的样子还真像一坨屎。”有人再次取笑。
大金链子得了一个难堪,脸上顿时一阵青卫阵白,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取笑过,于是指着季溪说道,“老子今天非要把你弄到手不可。”
说着冲过来就想朝抱住季溪。
人刚扑过来,下一秒就被人一脚踢飞。
顾夜恒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大金链子,上前又是一拳。
这场架打得太过突然,连酒的保安都来不及反应,一时间舞池里的尖叫声,酒瓶摔碎的声音起此彼伏。
季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等她反应过来时有一个跟大金链子一起来的人从别的地方冲过来,气势汹汹地就朝顾夜恒扑了过去。
季溪不知道那来的勇气,抄起旁边的啤酒瓶就朝来人的脑门砸去。
“呯”的一声,那个男人脑门顿时开了花鲜血直流,季溪看着那血,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四年前的往事。
她的眼睛迅速变得血红,又抄起一个啤酒瓶想朝男人砸去。
“季溪!”顾夜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会死人的,别用酒瓶砸头。”他警告道。
说话间,那个被顾夜恒揍得脸青脸肿的大金链子抄起旁边的一个椅子就朝顾夜恒砸来。
人群太混乱,顾夜恒的注意力全在季溪身上,所以顾夜恒没有看到大金链子的反杀,那椅子砸到了顾夜恒身上,椅腿折断飞了出去又砸到了季溪的脑袋。
季溪连忙捂住了头。
顾夜恒本来只想稍微教育一下这没长眼的家伙,必竟这是公共场所,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不知死活,砸他也就算了,还误伤到季溪。
他眼中瞬间燃起怒火,把季溪推到安全区域后他一步一步朝大金链子逼近。
他走的极慢,但每走一步就算死神降临一般,让人浑身胆寒。
大金链子把手上的椅子扔掉想去找个称手的家伙,他的手刚摸到一个啤酒瓶,下一秒他直接被顾夜恒撂倒在地。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大家都没有看清顾夜恒是怎么把大金链子干翻在地的。
这时,那个被季溪砸了头的男人也朝顾夜恒冲了过去。
季溪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她又想去帮忙。
没想到顾夜恒一个回旋踢就给解决了。
两个男人躺在地板上开始嚎叫。
顾夜恒活动了一下刚才被砸的肩膀,走到大金链子面前,用脚踩住他的胖脸,“下次出来玩好好打听打听,不是什么女人你都能碰的。”
说完,他把对方的脸踩成了柿饼的模样。
架,虽然打赢了。
但季溪跟顾夜恒被成功地请到了局子里。
这是季溪第二次跟着顾夜恒走进这种地方,她抬头看着那庄严的徽标时忍不住感慨。
四年前,她跟着他进去时整个人都在发抖,那种紧张与害怕更多的是一种与对自己未来的迷茫。
但是今天她跟他身后走进这个地方,她没有紧张也不害怕,甚至在走进该所大门时她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她想,就算没有顾夜恒在她身边,她也会如此从容。
因为顾夜恒已经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她不在是那个看不到未来的小姑娘。
现在的她已经上完了大学,就算不到恒兴上班,她也可以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他给予了她新生。
而她不仅试图想要离开他,还想全盘否定与他的关系。
因为她不想让别人误会她。
现在想想她的想法多可笑。
她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她被人欺负的时候,那些人在什么地方?谁又管过她的死活?
他们没参与过她的人生,有什么权力对她的人生指手划脚?
所以,一直束缚她的是她自己。
她活得不如一个空姐洒脱!
处理完打架斗殴的事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季溪跟着顾夜恒身后从局子里朝酒走去,他们要去哪里取车。
季溪原以为这么晚了又是大冬天街上肯定没几个人,没想到出来时街上是依然是人来人往。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平安夜。
她看了看身边的顾夜恒,然后走到街角一个圣诞老人打扮的小贩处买了一个包装漂亮的苹果。
她把苹果递给顾夜恒。
“大晚上的吃什么苹果。”顾夜恒把苹果推了回去。
“这是平安果,今天是平安夜。”季溪又把苹果递给他,“谢谢你,顾夜恒,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顾夜恒看着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扭头去看街灯,“干嘛突然煽起情来,不就是帮你打了一场架,没必要这样。”
“你不要那我就丢了。”
季溪说着做势要丢,顾夜恒连忙夺了过来,“好好的干嘛丢,你现在是多有钱?”
他说着,撕开包装纸,然后把苹果在季溪衣服上蹭了蹭,直接就吃了起来。
季溪,“……”礼物不是应该要好好保存的吗?
算了,谁让他是顾夜恒呢。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顾夜恒一边嚼着苹果一边问,“你酒醉了没有?”
“早醉了。”
“我们去教堂!”他用手指着一处明亮的地方。
那是一座基督教堂。
“去教堂干什么?”季溪歪着头问。
“在耶稣面前忏悔一下自己的行为,”顾夜恒看向季溪,“然后听一下耶稣降生的故事。”
“我为什么要听?”
“因为你跟耶稣一样总是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但你不是耶稣,你出生时没有出现圣光。”顾夜恒总结道,“你没有耶稣的命但得了耶稣的病。”
季溪朝他翻了一记白眼。
顾夜恒嘿嘿一笑,微仰起头再次看向教堂的方向,他咬了一口苹果。
季溪也看向教堂的方向,她轻声说道,“但我想把身上的十字架卸下来。”
“早该卸了。”顾夜恒耸了耸肩,“我们不是圣人只是普通人,普通人就要过普通人的生活,人生太短了,再不肆意妄为你就老了。”
“我才不老。”季溪用肩头轻轻撞了一下顾夜恒,“是你老了!”
她话音一落,顾夜恒轻轻地嗞了一声,似乎是被季溪撞疼了。
“怎么了?”季溪连忙问,她其实是知道刚才打架的时候大金链子拿椅子砸了顾夜恒的肩膀,只是在局子里的时候顾夜恒一副轻松的样子,她以为他没事。
“可能伤到了骨头。”顾夜恒回答。
“要不要去医院?”
“那两个家伙现在在医院,我们过去岂不是没面子。”
这个时候还要面子?
不过他是顾夜恒,怎么可能不要面子。
“那我们回去,回去后我帮你用敷点药。”
季溪叫了代驾,两人一起回到了半山别墅。
在顾夜恒的卧室里,季溪让顾夜恒把衣服脱了。
顾夜恒的肩膀确实受了伤,从肩胛骨到后背乌青了一大块,但并没有伤到骨头。
季溪帮他处理了一下,然后从药箱里拿出镇痛化淤的药膏一点一点帮他涂。
“你看看手还能不能抬?”季溪让顾夜恒抬抬手。
顾夜恒举了一下就大叫疼,“不行,抬不起来。”
“那大金链子下手也挺狠的。”季溪愤愤不平地说道,“早知道我应该也给他一啤酒瓶子。”
“用啤酒瓶砸头很危险,你又没打过架容易出事。”顾夜恒说到这里想到季溪头也被椅腿误伤。
他穿好衣服问季溪头有没有事。
季溪用手摸了摸,右侧头顶处已经起了一个包,不过跟顾夜恒相比,她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没事。”她说。
“我看看。”顾夜恒用手小心地摸着季溪的头,最后他也摸到了那个小鼓包。
“你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季溪摇摇头。
“明天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你本来就不聪明,要是有个意外就更蠢了。”
“才不会,脑子蠢是天生的。”
“为什么承认了,不顶嘴了?”顾夜恒对季溪的态度很是惊讶,以前每次这样说她,她不是翻白眼就是顶嘴。
这样坦然地笑着承认的季溪还是第一次。
“我确实很蠢。”季溪垂下眼帘认真地说道,“就像你们说的那样我总是喜欢拿世俗的眼光却约束自己,可是却忘了说我的那些人,她们从来都不会用世俗的眼光去约束她们,道德在她们心里只有绑架别人的东西。”
苏熔如此,徐子微也如此。
“所以呢?”
“所以……”季溪看向顾夜恒,她吻了一下他的唇,“所以我想依附你,想让你继续为我遮风挡雨。”
顾夜恒淡淡一笑,正想加深这个吻,他的手机不合适宜地响了。
他拿过来一看是徐子微打过来的。
他接听,“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今天是平安夜,想提前跟你说圣诞快乐。”徐子微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然后她又问,“明天圣诞节怎么过?”
“西方人的节日我们东方人当然是上班。”
“那晚上呢?”
“晚上……”顾夜恒看向季溪。
季溪含笑着看着他。
“晚上我要收圣诞节礼物,应该没空。”顾夜恒说完挂了电话。
他伸手把季溪拉入怀中,重新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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