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惊变黑森林
“啊啊啊啊——”四长老原本以为自己能挨住，但是很遗憾，那钻心蚀骨的疼痛和麻痒，一寸一寸吞噬着他的理智，最后抑制不住的惨叫出声，凄厉的叫声，让黄隽整个脸色更苍白了几分，他扭头过去看，顿时捂住嘴，再次吐了出来，清歌无语的看着他，“要不，你封闭子的五感吧！”
“不行，作为将来要跟随你南征北战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点的挫折打倒？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能忍住，就需要一点点时间，一点点而已！”
清歌不想为难他，且先不说以后能不能真正的跟着自己，但眼下，他再这么狂吐不止的话，他们反而需要照顾他了，于是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你再这么吐下去，连累的，可是我们啊！”
黄隽两眼汪汪，“你你你，沐姑娘，你是在嫌弃我吗？”
“是的！”清歌毫不犹豫的点头，黄隽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捂着心口，一脸菜色，有气无力的半躺在一边，关闭自己的五感，“好吧好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你不担心打击到他？”凑到清歌身边，君无情压低嗓音问道，黄隽对沐清歌的迷恋，一两句话，根本就说不完，可以说深入骨髓，浸入五脏六腑了，沐清歌一句话，完全可以将他打击到。
清歌看了躺在地上的黄隽一眼，随后扯了扯唇角，“不会，黄隽，看似承受不住，实际上内心强打着呢，想想林阔曾经是他崇拜的对象，但是遭遇背叛之后，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多少的伤害，相反，能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内心，如此可见，他比我们认为的，都要坚强，而且以他对我的了解，不至于这么一句话，就让他伤心，他很明白，否则不会照做！”
黄隽原本已经关闭了五感，但是想到有件事没给清歌交代，于是刚一开启，就听到了清歌这么一席话，他虽然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却能从语气中，听到清歌对他的肯定，他有些得意，也有些心暖。
沐清歌是真正的除了英兰以外了解他的人，虽然难过，却不至于伤心，这句话是对的！
君无情看着黄隽颤动的睫毛，想到他可能是听到了什么，也没戳穿，跟在清歌身后，回到了四长老身边。
此时，四长老已经忍受不住蚀骨深入灵魂的疼痛，伸手扯着殿主的一片衣角，隐忍而痛苦的开口求饶，“殿主，求，求您给我，一个痛快！”
殿主面色极冷，只是垂眸，轻不可查的看着他，薄情而又僵硬的说了一句，“无能为力！”可不就是无能为力，要说心底没点想要救他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救他？殿主自问，自己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沐清歌这个毒药，实在是刁钻，他就算是相救，也没法救，而且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救下四长老。
四长老瞬间的眼光，变得非常歹毒，他呵呵的笑了两声，声音有些扭曲，“呵——无能为力，殿主，您，您是不愿意救我吧！”
“你们殿主的无能为力，绝对不是推托之词，因为这个毒药无解！”清歌语气冷漠的说。
四长老哈哈大笑了两声，浑身都被怨气笼罩，他死死盯着殿主，狰狞的开口，“原本，我想给大家一个体面，但是，你们的无情，让我觉得这份体面，你们不值得我给！”
五长老像是要知道他做什么一样，崩溃的大喊一声，“老四，不要，当初我们说好的，你不能，不可以……”
五长老焦急得说话毫无逻辑，众人都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息，然后四长老也不知道拿出了一张什么阵法符，紧接着，巨大的黑色雾气缭绕，一圈又一圈的缭绕，在四长老身后，倏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空，宛如猛兽的巨口，准备吞噬周围的一切。
五长老又着急又愤怒，虽然他作出了背叛黑森林的事情，但是从未想过，毁掉黑森林，而现在，四长老的做法，让他很不安心。
“殿主，这是小世界中，魔修一族的传送通道，现在已经被四长老打开了，魔修一族的佼佼者，很快就能杀进来，你们快走！”
“老五，你这个叛徒！”四长老依然面目全非，但是那颗歹毒的心，依然毫无变化，他或许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于是想要整个黑森林跟着陪葬，清歌厌恶的看着四长老，道，“这样的人，没杀掉他，就是当初殿主你的失误，如果他早死，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君无情身上也有不少阵法符，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之前四长老拿出来的阵法符，跟他的不太一样，他不确定，自己的阵法符，是不是在这里也起着作用，于是询问大长老，大长老摇头，表示不行，只能稍微拖延一点时间，也就是弄点障眼法，要真的解决问题，那还是做不到的！
因为所谓的小世界，全都属于封印在黑暗之森中的玲珑小世界，有专属于自己的规则，之前君无情用的阵法符，看似起了作用，实际上，时限一过，完全无用，君无情泄气的看着那个巨大虚空，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清歌当即却极为冷静，她拍了下君无情的肩膀，“没关系，拖延时间，也是好的，现在，大长老速速回去，让黑森林的族人们，快些藏起来，殿主，应该有这个人不知道的地方吧？你的个性，不像是不给自己留后手的人！”
殿主并不隐瞒，而是点头，传音给了大长老的，大长老佝偻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众人面前，四长老目眦欲裂，“哈哈哈哈——真是好殿主啊，这种时候，也不忘记谋取自己的权利，你可真是够好的！”
五长老莫名松一口气，他视线淡淡的扫过四长老，觉得这一次的决定，的确是自己的做错了，如果没有同意四长老的计划，他现在刻苦这般被动为难？他本该是跟着大长老等人一起守护黑森林的人，现在却成为伤害黑森林最深的罪人，他无颜面对树人一族的任何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已经来不及了，哈哈哈哈，黑森林终将走向灭亡，来不及了，哈哈哈……”四长老疯狂的声音，如魔音穿耳一般，不断在耳边盘旋，清歌手臂一甩，一招又狠又重的攻击击在四长老身上，他倏然失去意识倒在地上，随即她将目光转向五长老，五长老嘴角含笑，带着解脱的目光看着清歌，似乎希望清歌就此帮他解脱，清歌却转身，视而不见，“殿主，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方便插手！”
殿主点点头，走到昏迷的四长老身边，淡淡的扫过他，手心里，已经多出了两件东西，然后收好，这才走到五长老面前，五长老仰头看着余涟，余涟也看着他，“五长老，我想问问你，我余涟，可曾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为什么到了最后，反倒是我不得善终！”
五长老表情一僵，随即无颜面对殿主，始终垂着脑袋，余涟带着清歌等人，背对五长老，“既然如此，你便在这里，陪着四长老吧！”
那么一瞬间，清歌觉得，五长老大概是后悔的，不是刚刚才后悔。
而是之前，他就有这样的趋势！
眼看殿主等人的背影越来越远，五长老呆呆的愣在原地，苦涩不已的笑，原来，殿主现在连杀他都觉得脏手，可是这一切怪谁呢？怪四长老吗？不对，他若是没动心，四长老怎么可能蛊惑得了他？是他的贪心，还有这么多年的碌碌无为，想要寻找自己的价值，这些东西害了他！
“我知道你恨我！”四长老虚弱的声音传来，眼底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思，有的只是不甘和屈辱，他怨恨……
意料之外，五长老居然摇摇头，踱步走到他身边，将他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扶起来，扯唇笑了笑，看着面目全非的他，呢喃道，“我不怨恨你，也不怪你，你纵使有错，我也难辞其咎，我若不动心，你如何蛊惑我？你这样也算报应吧，但是没关系，我们两人黄泉路上作伴，也算美事一桩了！”
四长老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五长老的这一番说辞，说实话，五长老这番话，完全不像是他会说出口的，但是眼下，他却这么说了，而且完全没有敷衍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四长老呼吸微弱，喘息对他来说，浑身都痛，但是却在这时候，感受不到浑身的疼痛，只是满眼都是对五长老的不解，五长老用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淡淡的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并不怪你，我们都有错，现在怪谁都没意义，我们背叛了当初成为树人的初衷，你别忘记了，我们之所以成为树人，是受过诅咒的人罢了！”
四长老顿时无言，他没接话，似乎在想五长老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五长老问，“现在你身后的虚空，还来得及关闭吗？”酿成打错之前，还是需要确定一下，四长老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把黑森林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而是一个随时能跟自己陪葬的陪葬品。
如果是后者，五长老想，自己一定会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
四长老癫狂的大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五长老，“老五，没看出来啊，都走到这步了，你居然还想帮着黑森林做点什么？你是不是想要我就此作罢，切断跟那边的联系？不让黑森林陷入绝境？”
五长老点头，“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黑森林对吗？”
四长老大笑，“你以为我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就是帮他们拿下黑森林，否则人家凭什么接纳我们？”
五长老瞠目结舌，仿佛第一次认识四长老，他不可控制的后退了两步，浑身发抖，这跟四长老当初的说辞，完全南辕北辙，五长老细细回忆，倏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失态，他双手捂着脸，仰天大笑，嘴角随着大笑，居然淌出了血水，“我可真是树人一族的罪人啊，怪不得，怪不得殿主连杀我都不曾想过，何止是脏手啊，简直是人生耻辱……”
“你什么意思？”四长老，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的话。
五长老什么都没说，祭出玄器，从地上站起来，目光死死的瞪着四长老身后撑开的虚空，四长老喘息着问，“你想干什么？”
五长老道，“竭尽全力，杀一个是一个，只要我不倒，谁也别想从我身边跨过去一步，包括你！”
“老五，现在来这里表忠心，你觉得还有意思吗？”四长老嘲笑，毫不留情，五长老微微勾唇，“或许不是很有意思，但是我想这么做！你不懂，因为你从不在乎黑森林，即便，它庇护过你，可是我不一样，我对它，有感情！”
四长老并不觉得五长老伟大，满脑子都是这人傻透了，绝对是个傻子！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虚空，仿佛看到了黑森林的灭亡，居然温和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着实刺眼，就在五长老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四长老身后的虚空，倏然扭曲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大军，倏然出现在五长老面前，每个人手里的玄器都一模一样，而且来势汹汹。
“四长老，有点狼狈啊！”虚空消失，两千精锐魔修弟子已经站在了四长老面前，为首的魔修首领，看着死狗一样的四长老，嫌弃的开口，“看来，咱们上首交给你的任务你失败了！”
“惭愧，但是让你们过来，是我最后的力量了！结果，就看你们的了！”四长老溃烂的身体，每一寸看着都十分恶心，那带头的魔修首领，根本不屑于多看他一眼，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看到松柏一样站在前方的五长老，轻哼一声，“哟，叛变了准备当第一道防线？就凭你这个老不死的？”
五长老轻轻抚摸着手里的玄器，这是一柄矛，跟它南征北战无数年，却因为黑森林有了余涟的庇护，多年不曾出现在他手里，他看着自己的玄器，视线i越发柔和了起来，“今日，就靠着你跟我一起，将这些人挥退了，战死也不离不弃，怎么样？”
这把矛有器灵，嗡鸣着回应五长老，五长老粗糙的手抚摸着平滑的竿，然后扬起矛对着对面的敌人，沧桑的声音里，带着坚不可摧的意志，“就凭我，我在这里，你们就休想从我面前越过去！”
“老不死的滚一边去，你特么以为自己是谁呢？”
一魔修弟子厉喝一声，拿出玄器直直的冲向五长老，五长老站立不动，眼神犀利的盯着来人，很快，一人群战众人，展开了无比混乱的战斗，四长老奄奄一息的看着，魔修首领走到他身边，附在他耳边说道，“比起他，我们更看不起你，一个能出卖自己生存地方的人，你能多期待，我们能接纳你？简直是，不自量力，你这样也挺好，死了也不算浪费我们的资源，谢谢你为我们打开的大门，黑森林一旦落入我们手里，我会厚葬你的！”
四长老震惊的睁大眼睛，但是眼下，他已经不能有什么情绪了，只能看着那首领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他愤怒至极，伸出手，准备抓住什么，但是最后，只能无力的垂下，死不瞑目。
因为最后那个魔修首领离开的时候，给了他阴暗的重击，直接要了他的命，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当初他却被鬼迷了心窍，居然信了他允诺的事情，还劝着老五老七跟着他一起背叛，但是老五老七最后都妥协了，只有他，在最后一刻才执迷不悟。
看到四长老倒下，五长老虽然遗憾，却觉得，这是他的报应，也是他的最终归属，他战意滔天，虽然年纪大，却因为无穷意志和信念，让他这时候完全爆发出来，他看着不断往自己冲过来的魔修弟子，虽然全是精锐，但是此时此刻，他眼底只剩下杀意和一个坚定的态度，那就是，这些人，不可能从他这里跨过去，只要他还活着。
……
黑色大殿中，九长老看着还未关掉的影像石，脚步顿时驻足在原地，虽然一开始在震惊于老四老五等人的背叛的，心底也恼恨着，但是看着眼下这一幕，似乎也不尽然，特别是此时此刻，看到老五孤军奋战，他居然满腔热血，有长老看到他没动，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也愣住了。
影像石中，五长老浑身是血，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却满是坚定，他浴血奋战，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不让一个魔修弟子跨过他面前，目光触及到的，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守护和勇气！
“殿主……”大长老也颇为感慨，五长老的做法，他是不理解的，但是看到之后，还是震撼，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余涟，余涟别开视线，说了一句，“五长老的愿望，帮他保存，他的族人，永远不会知道，他是个背叛者！”
大长老欣慰之余，更多的是感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